陈初一目光如电扫向声音源头,
是三个身形佝偻、皮肤呈现病态青灰色的修士,正围住一对蜷缩在断墙下的母女。
修士指甲乌黑尖长,嘴角淌着涎水,周身缠绕着与黑雾同源的腐朽气息,显然已经被污染,疑惑着说被那禁区邪恶所操控!
对于此类被污染的修士陈初一这一走走来见过不要太多。
有些人硬抗到底死而不从,有些人连抵抗机会都没有就被吸干了生机, 而有些委曲求全自认的了一丝好运躲过了灾难,但面对乱世再却行着比之前更恶之事。
所以..
“聒噪!”
陈初一声音冰冷,一步踏出,身形如鬼魅般出现在那三个妖邪身后。
他甚至未曾动用本源之力,仅凭肉身带起的罡风,便将三个怪物如同破麻袋般狠狠掼在焦黑的石墙上!
“噗嗤!”
骨骼碎裂声与污血喷溅声同时响起,三个妖邪连惨叫都未及发出,便在墙上留下三滩污秽腥臭的烂泥,青灰色的身躯迅速干瘪发黑,只留下更浓的腐臭味。
那妇人惊魂未定,死死抱着怀中约莫七八岁,吓得脸色惨白的小女孩,浑身抖如筛糠,看向陈初一的眼神充满了恐惧,仿佛刚从狼爪下脱身又落入了虎口。
陈初一看着妇人怀中那小女孩惊恐无助的大眼睛,,他想起了花花小时候被自己救下时的模样。
他沉默片刻,指尖微弹,两点温润的翠绿光华无声无息没入妇人和女孩体内。磅礴的生命源质瞬间驱散了她们体内的阴寒,抚平了惊悸。
“往南,寻有圣人坐镇的大城。”
陈初一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他不再看那对千恩万谢的母女,目光投向城池更深处,那里有更多微弱而绝望的哭喊和妖邪的狞笑。
他身形再动,快如一道撕裂阴影的闪电,所过之处,寂灭气息如无形的浪潮席卷。一个个正在施暴的妖邪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扼住咽喉,污秽的生机被瞬间抽离、湮灭,只留下一具具迅速风化的枯骨。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死神挥镰般的寂静收割。
数息之间,盘踞在这片残城废墟的数十个低阶妖邪已被清扫一空。
幸存的人们瑟缩在角落,惊疑不定地看着那个如同魔神般降临又瞬间清空邪祟的青衫身影。
陈初一站在一片瓦砾堆积的制高点,衣袂在带着焦糊味的微风中轻扬。他眉头微蹙,并非因为那些不堪一击的妖邪,而是空气中残留的一丝微弱却异常精纯的腐圣之气。
这气息的主人,绝非刚才那些喽啰可比。
“阁下杀性颇重啊。”一个清越平和的少年声音突兀地在陈初一身后响起,仿佛他早已在那里站了许久。
陈初一瞳孔微缩,霍然转身!
只见一个身着月白布衣、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三丈外的一块断碑上。
少年身形颀长,面容清俊,尤其一双眸子,澄澈得如同山涧清泉,其腰间随意悬着一柄样式古拙的木剑,剑身无锋,却隐隐流转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润道韵。
陈初一心中警兆陡升!以他聚神巅峰的神魂感知,竟完全没察觉这少年是如何靠近的!
此人气息圆融内敛,似与这片残破的天地融为一体,返璞归真到了极致。
“嗯?”
陈初一声音沉凝,体内寂灭本源无声流转,生命之树的生机在窍穴中蓄势待发。能在他毫无察觉下近身,此子要么身怀逆天秘宝,
要么...
修为深不可测!
白衣少年仿佛没感受到陈初一的戒备,他轻轻一跃,如一片羽毛般飘落地面,目光扫过那些惊魂未定、正偷偷打量他们的幸存者,澄澈的眼中掠过一丝悲悯,最终落回陈初一身上,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过路人罢了,见兄台身手不凡,煞气盈身,却又心怀不忍,点化生机于妇孺,一时好奇,故来一观。”
他顿了顿,目光似乎穿透了陈初一的皮囊,看到了其体内那暗金与翠绿交织、更深处还蛰伏着赤红与蛮荒的驳杂力量,清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和更深的好奇。
“好奇?”陈初一不为所动,语气冷硬。
“好奇够了,便请自便。此地凶险,非善地。”
“凶险?”少年摇头轻笑,笑容干净得如同初雪。
“再凶险,凶得过人心向背,凶得过那些躲在棺材里发霉的老僵尸么?”他意有所指,语气平淡,却仿佛惊雷炸响在陈初一耳边!
陈初一心头剧震!这少年竟一语道破禁区腐圣的根脚!他到底什么来头?
“兄台不必紧张,”少年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笑容依旧温煦,眼神却变得认真起来。
“我观你体内诸力驳杂,寂灭霸道,生机磅礴,更有火源蛰伏,蛮力暗藏...强则强矣,却如百川争流,互不相让,这般状态,欲叩那山巅之门,怕是九死一生,稍有不慎,便是诸力反噬,身死道消之局。”
陈初一眼神锐利如刀:“你有何见教?”
白衣少年不答,反而抬手指向西北方,那是天兵阁旧址的方向,目光似乎穿透了万里山河:
“见教不敢当。只是凑巧,我也要去寻那焚尽万物的混沌火源。此火暴烈,焚身锻魂,稍有不慎便是灰飞烟灭...但对你而言,或许正是那化百川为瀚海,融万力铸圣基的唯一契机!”
他看向陈初一,清澈的眸子里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智慧光芒,声音平和却蕴含着奇异的穿透力:
“大道独行多寂寥,劫火焚身路迢迢,兄台可愿同行一程?寻那焚天之火,证你我心中之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