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被问得一怔。
师父为何会认不得她?
她下山至今,又没长变样,甚至连个头都没往上窜一窜,没胖也没瘦,没黑也没白……师父怎么会认不出她?
她可是师父唯一的徒弟!
苗姐姐怪怪的。
说得话怪,看她的眼神也怪。
细雨只觉得莫名,就因为她给小纸噤了声?
一,她给小纸噤声,是因为小纸嘤嘤嘤起来,太过烦人,兼之十分啰嗦,她被烦得受不了!
二,她能给小纸噤声,自然是她有这个本事!
换言之,若是小纸自个有本事,能护着自己,那她想噤也噤不了呀。
她怎么不噤苗姐姐的声呢?
她怎么不噤老长虫的声呢?
她怎么不噤大白……不对,她噤过大白。
总而言之,细雨觉得她给小纸噤个声,一点问题也没有。
小纸竟然觉得委屈,还向苗姐姐告状?真是平时宠得太过,才让小纸恃宠生娇。
幸亏,她是心胸宽广到足以撑船的细雨,才不会为难一个小小纸灵。
小纸想解噤,那就解开好了。
讲真,一下午没听小纸啰嗦,只有大白的嘎嘎嘎陪着她,还真有点闷。
细雨抬手在小纸身上一拂,收回了缠在小纸脖颈间的那一丝真力。
小纸只觉身上一轻,压在身上的巨掌移走了。
它一咕噜爬起来,气愤地冲细雨嚷嚷,“细雨你真……”
啪!
小纸紧紧捂住嘴。
它简直不敢相信,细雨没用它求,也没让它认错讨饶,竟一声不吭将它的噤声解开了?
真是狡猾,差点让它犯错。
幸亏它机灵,刚说了几个字就及时反应过来,将未出口的埋怨之语咽了下去。
若是换成大白那只傻鹅,它绝对反应不过来。
小纸换了个语气,“细雨,你帮我解开噤声了?”
“嗯,解开了!”细雨懒洋洋地盯着它,“你再敢嘤嘤嘤,我还噤你!”
小纸:……
哼!
它就嘤!就嘤!它躲着细雨嘤!
大白探头过来,朝着小纸一直嘎嘎嘎,黑豆眼里,嘲笑意味十分浓郁。
“大白!我白跟你那般好了!”小纸气恼不已,“我被细雨噤了声,一直不能说话,你竟然都没发现?”
“你太不关心我了,真让我失望!”
大白:嘎?
小纸是不是傻?它确实没发现小纸被细雨噤了声,可话说回来,就算它发现了,又能怎么样?
它倒是能冲细雨嘎嘎嘎,替小纸求个情,可问题是,细雨听得懂吗?
大白很怀疑。
若只是听不懂也就算了,怕就怕,细雨听不懂还嫌它吵,把它也给噤了声。
那它才冤呢。
可别说细雨不会,她绝对会。
毕竟,它被细雨噤声,也不止一次两次了。
话再说回来,小纸还是第一次被细雨噤声,竟然还委屈上了?
嘎!它都被噤好几次了,它对细雨还是一如既往!
嘎嘎嘎!
它可比小纸贴心多了!
大白谄媚地凑过去,脑袋在细雨胳膊上蹭来蹭去。
细雨一把将它推开,吼道,“大白,你干嘛!说,是不是把口水蹭我衣服上了?”
说着,她还扯着袖子东看西看,直到确认衣袖上没有可疑的湿渍,才放过大白。
大白:……
嘎?细雨是个傻子!她就是个傻子!
苗妩只觉头疼。
看来她刚才说的那些话,对细雨没有一丝一毫的触动。
清清嗓子,苗妩对大白道,“大白,我和细雨有话要谈,你带着小纸先去床榻上,或是休息或是修炼都行,等明日一早,我送你一件礼物。”
嘎?
礼物?
大白瞬间支棱起来,黑豆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苗妩。
苗妩点点头,“做了许久的礼物,明日一早,就送予你。”
“嘎!”大白兴奋地拍拍翅膀,等苗妩将小纸递到它头上,它带着小纸飞快地跳上床榻,脑袋钻进翅膀底下,准备睡觉。
修炼?等等。
细雨什么时候修炼,它什么时候修炼。
细雨不修炼,它也不修炼。
它是细雨养的鹅,细雨什么样,它就什么样!
细雨托着腮,看着苗妩支走大白,还让大白带走小纸。
和她有话要谈?
谈什么?
不要再谈她师父,否则,就算是苗姐姐,她也会翻脸!
苗妩则一直看着大白卧好,小纸也钻进了它的翅膀底下,才一拂衣袖,给床榻设了一层护罩。
细雨挑挑眉。
苗妩站起身,将手伸给细雨,“来,我带你去个隐秘地方,我有话要和你说。”
细雨:“现在?”
“现在!”
“可是,”细雨歪着脑袋,“我一会儿还得帮那些冤魂托梦呢。”
苗妩笑笑,“耽搁不了正事,我只是不想在村子里,惊扰村民休息。”
细雨眨眨眼。
苗姐姐到底要和她谈什么啊,还会惊扰到村民休息?
她想了想,将手伸了过去。
下一瞬,苗妩和细雨消失在屋内。
大白看到这一幕,嘎地一声,叫了起来,想跳下床,却被屏障所挡。
小纸也从翅膀底下钻了出来,“咦,细雨和苗掌柜去哪里了?”
隔壁屋,正盘坐调息的玄卿似有所感,睁开双目,方才有一道熟悉的妖气飞遁而去,正是苗妩道友。
跟着一起的,还有那小道士。
啧,这一妖一道神神秘秘,干什么去?
难道,有什么天材地宝要出世?
玄卿心头火热,正准备跟上去,却被一股力道所阻。
同时,还听到了苗妩的声音。
“玄卿道友,我与细雨小道长有事离去片刻,道友莫要担忧。大白和小纸独自在隔壁屋中,还请道友看顾一二,多谢!”
玄卿:……
不让他跟,还让他看孩子?
呸!
他又不是看孩子的,不管!
玄卿闭上眼,继续打坐。
过了片刻,他猛地睁开眼,骂骂咧咧地一甩袖子,瞬移到隔壁屋。
隔壁,大白和小纸仍在想方设法突破屏障,蓦地,蛟妖玄卿出现在屋内。
“嘎!”
大白惊喜地叫了一声。
细雨和苗掌柜不在,看到个熟悉的玄卿,也让大白安心。
玄卿掏掏耳朵。
这只小鹅妖,叫声还真是响。
若不是屋里设有两道屏障,全村都别想清静。
“傻鹅,莫要叫!”玄卿摸出扇子,指指大白,“深更半夜,扰人清静,便是罪过!”
大白:……
小纸细声细气地问道,“玄卿前辈,你知道苗掌柜和细雨去哪里了吗?”
玄卿诧异,“怎么,你俩也不知?”
大白和小纸齐齐摇头。
玄卿摊手,“你们跟她们在一起都不知道,我去哪知道?”
拖了一张凳子坐下,玄卿摇着扇子,看屏障里的小鹅妖和小纸灵还想突围。
他嗤了一声,“别费劲了啊,知道我为何会出现吗?就是让我来看着你们两个的,懂?”
大白和小纸:……
小纸又问,“细雨和苗掌柜,会不会出什么事?”
“哈!”玄卿仿佛听到了笑话,“她们两个能出什么事?你们呐,就放宽心,该干嘛就干嘛去。”
那两个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好东西,偷偷去寻宝。
不带他?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