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拍书案恨难平
与东宫的喧闹繁华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禹王府的书房此刻正被一股沉闷压抑的怒火所笼罩。禹王秦君宇端坐于那张紫檀木制成的大椅之上,他的手指紧紧攥住桌上的青瓷茶杯,由于过度用力,指节已经微微泛白。茶杯中的茶水被剧烈摇晃着,溅出些许,打湿了他面前的奏折,但他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双眼只是死死地盯着窗外那片漆黑如墨的夜色,眼眸深处涌动着令人心悸的戾气。
“殿下,请息怒啊!”站在下方的幕僚张谦,额头上冷汗涔涔,他战战兢兢地开口劝解道,“这不过是一场普通的夜宴而已,皇后没有邀请您前去参加,其实也并非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您实在没必要为此而动怒啊。”
然而,秦君宇的怒火却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并没有因为张谦的劝说而稍有平息。他的双眼瞪得浑圆,满脸怒容,额头上的青筋都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凸起。突然,他像是无法再忍受这股怒火的灼烧一般,猛地将手中紧握着的茶杯狠狠地摔向地面。 只听得“砰”的一声脆响,那只原本精美的青瓷茶杯瞬间如同被撕裂的花瓣一般,四分五裂开来。碎片四处飞溅,有的甚至弹到了墙壁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这突如其来的破碎声,在这原本静谧的书房里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秦君宇内心愤怒的呐喊。
“小事?”秦君宇的声音低沉而压抑,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充满了愤怒和不甘,“张谦,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说这是小事?皇后为太子设宴,邀请了满朝文武,却独独将本王遗漏在外!这难道不是明摆着当众给本王难堪,打本王的脸吗?”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几乎是咆哮着说出来。
他霍地站起身来,高大的身躯在书房中显得有些突兀。他的脚步急促而慌乱,在书房中来回踱步,身上的蟒袍随着他的动作不断摆动,更显他此刻的焦躁和不安。 “太子秦君泽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懦弱无能的草包罢了!”秦君宇的话语中充满了鄙夷和不屑,“他有什么资格占据着太子之位?又有什么资格得到皇后的处处庇护和铺路?我秦君宇哪里比不上他?论才能,我比他强上百倍;论智谋,他更是拍马也赶不上我!”
张谦吓得不敢出声,只能低着头,任由秦君宇发泄怒火。他知道,自家殿下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气。从年少时起,因生母淑妃深受言文帝宠爱,他也因此得言文帝的厚爱。可就因为皇后是太子的生母,且秦君泽是嫡长子,言文帝还是将太子之位给了秦君泽。这些年来,殿下一直隐忍,就是想等着机会,将太子拉下马,自己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殿下的外祖父——礼部尚书赵安峰,却一直对殿下施压,不允许他轻易采取行动。赵安峰坚称目前时机尚未成熟,如果现在贸然动手,不仅会打草惊蛇,还会让皇后和太子抓住把柄,使局面变得更加不利。
“而且还有外祖父!”秦君宇一提起赵安峰,语气中就充满了强烈的不满,“每次我想要有所作为的时候,他总是横加阻拦!不是说时机未到,就是叫我要隐忍!再这样继续忍耐下去,太子恐怕都要登上皇位了,那我还有什么机会可言!”说罢,他情绪激动地走到书架前,猛地一挥手臂,将书架上的书册尽数扫落在地。那些书册如同被狂风卷起的雪花一般,纷纷扬扬地散落一地,一片狼藉。
稍作停顿后,秦君宇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转头看向张谦,问道:“前几日我吩咐你们去调查秦王秦君熠的行踪,可有什么结果?”张谦见状,赶忙上前一步,躬身答道:“回殿下,我们的人确实未能查到秦王具体在做些什么,因为我们的人根本无法靠近他。”
“废物!”伴随着这声怒喝,秦君宇像是被激怒的雄狮一般,猛地转过身来,他的双眼瞪得浑圆,死死地盯着张谦,满脸怒容。
只见他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张谦的鼻子,那根手指仿佛要戳穿张谦的脸一般,充满了愤怒和不屑。
“一群废物!”秦君宇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养你们有什么用?”
张谦的头垂得更低了,他几乎不敢直视秦君宇的眼睛,心中充满了恐惧和委屈。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解释道:“殿下,秦王的暗卫个个身手不凡,我们的人实在不是他们的对手啊……”
然而,他的解释并没有让秦君宇消气,反而像是火上浇油一般,让秦君宇的怒火更加旺盛。
“真是一群废物!”秦君宇再次怒吼道,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显然已经被气得不轻。。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晚风吹进来,带着些凉意,却没能让他冷静下来。他望着皇宫的方向,眼底满是野心和不甘。皇后为太子设宴,明着是为太子拉拢人心,暗着也是在向他示威。他知道,皇后和太子都在提防他,都想把他踩在脚下。
“不行,我不能再等了!”秦君宇猛地转过身,眼神变得坚定,“张谦,你去告诉外祖父,就说我不想一直等了!得想想办法怎么把太子和秦王他们两兄弟给解决了。”
张谦闻言,脸色骤变:“殿下,不可啊!赵大人说了,这事情记不得,若是出了差错,后果不堪设想啊!”
“后果?”秦君宇冷笑一声,眼神阴鸷,“我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要么,我坐上太子之位,要么,我就死在他们手里!你只管按我说的做,出了什么事,我担着!”
张谦看着秦君宇决绝的模样,知道自己劝不动他了。他叹了口气,只能应道:“是,殿下,属下这就去办。”
张谦走后,书房里只剩下秦君宇一人。他走到墙边,看着墙上挂着的《江山万里图》,手指轻轻抚摸着图中的宫殿,眼神变得痴迷。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那把至高无上的龙椅,他向往了太久太久。
“秦君泽,秦君逸,你们等着,”他低声呢喃,语气带着几分狠厉,“这江山,终究是我的!”
窗外的风越来越大,吹得窗棂发出“哐哐”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奏响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