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那一脸很蠢的表情,顾燕宁想,自己真是多虑了。
她没问题了,陈恪有。
他看她心情好了点,小心翼翼问:“你让我不必再忍辱负重,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考虑到他的智商,她难得解释:“我不讨厌叶思柔了。”
陈恪关了花洒,面朝她站着,“那你还要我吗?”
顾燕宁把一旁的浴巾丢给他,“你屁股翘,我暂时还挺喜欢。”
“暂时?”
“暂时。”
“行,”陈恪擦干身体,“你哪天喜欢扁屁股了,提前通知我一声,我多坐坐。”
他放下浴巾,走过去搂着她的腰把她抱起来,他比她高大很多,略带强势地把她圈起来吻下去,像带着危险气息的野兽。
他很少对她露出这样的气势,顾燕宁肩膀缩了缩,双手挂在他的肩膀上,抬起来用力地抓他的头发。
陈恪停下来,叹气:“折腾我吧,祖宗。”
顾燕宁每天要练舞,不能过分消耗体力,更不能在身上留印子,陈恪用心伺候,等她发泄完,他抽身准备去浴室解决。
顾燕宁罕见地再次缠住他,“继续……”
一直到后半夜,顾燕宁累得手指头都不想动,陈恪替她洗好澡,她趴在床上翻了个身,下逐客令:“你走吧。”
陈恪黏糊糊贴上来:“我不要。”
顾燕宁:“我问你,我们今天算什么?”
陈恪很有觉悟:“偷*情。”
“所以?”
他依依不舍地下床套衣服,磨磨蹭蹭穿好,跟床上的人说:“我走了。”
顾燕宁脚伸出被子踢他大腿,“关灯!”
她困得不行,陈恪没走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睡得却不安稳,做了个奇奇怪怪的梦,梦里一只长着翅膀的猪飞来飞去,兴奋地叫她“主人”。
一张小嘴叭叭叭说个不停,顾燕宁听得迷迷糊糊,闹钟在耳边炸响,她伸出手“啪”地一声按掉,脑子里的声音却一点没停。
“主人主人你醒了!”
顾燕宁“嚯”地一下坐起来,敲了敲自己的脑子。
“主人,”猪猪很伤心,“你为什么见到我这么惊吓,你不喜欢我了吗?”
顾燕宁静了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见鬼。”
她洗漱梳妆好,下楼遇到被保姆推着,守在楼梯口的白翎,“你敢去!”
顾燕宁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保姆识趣地把白翎往后推了一点,她伸出手都碰不到顾燕宁一点衣角。
顾燕宁从小就怕她,怕她严厉,又怕她失望,顾绍濂基本不回这个家,白翎完全控制着她前二十年的人生。
如今她长大了,有几分姿色,顾绍濂想起他这个女儿,认为她有几分价值,轻飘飘的,就把白翎对她的掌控权收走了。
这种感觉很奇妙,原来压在她身上的那座大山,这样轻松,就被移走。
她坐进车里,司机是顾绍濂派来的,看上去老实本分,除了专心开车,一句话都不多说。
可她知道,这是另一座大山的眼睛。
她降下车窗,热风灌进来,隔着别墅的落地窗,她看见白翎望向她愤怒而又怨毒的眼神。
那又怎么样呢?
小飞猪在她脑海中扮着鬼脸,“略略略,渣妈再见!”
“主人,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我的能量恢复了好多,这个世界我能一直陪在你身边啦,好开心!”
“主人,你怎么不理我啊,主人?”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骗子啊,主人,呜呜呜,你不要我了……”
顾燕宁按了按太阳穴:“闭嘴。”
她不确定自己该不该去精神科看看,但小猪听到她的命令,虽然瘪着嘴很不开心,但还是缩着翅膀躲到角落里去了。
她的脑子总算清静了
车子准时到达周家,有专门的佣人把她领进去,临走时司机嘱咐顾燕宁:“结束后我送您回去。”
意思是要盯着她,不能提前离开。
顾绍濂想要她嫁的,是周家独子周京墨,是个纨绔二世祖,几年前被送出国混学历,认识了一堆志同道合的狐朋狗友,此后更是荒唐。
被佣人指引着,穿过花园,就看见几十个男男女女穿着清凉的泳装在露天泳池边喝酒谈笑。
“就在这里了,顾小姐。”
她精心打扮,穿着高定礼服,和其他人格格不入。
她一进来,周京墨就发现了,但他有意羞辱她,不然也不会不告诉她今天是泳池派对。
顾绍濂以为他巴巴送个女儿过来,就能攀上他们周家?
他是不学无术,可也不代表甘愿被人这样明晃晃地算计。
他斜睨顾燕宁,伸手揽过一个比基尼美女,抱在怀里亲了亲,立马就有其他女人围过来,也笑着向他索吻。
看见他被环肥燕瘦包围,猪猪翅膀抱肚气鼓鼓:“坏蛋!”
“主人,这就是男主,扮猪吃老虎,最后弄死继母和私生子,继承周家,还把顾家搞垮啦!”
它眼神在四周搜索,最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穿着佣人服的叶思柔:“女主在哪儿!”
顾燕宁已经记清楚它口中所说的“剧情”,她身处的,不过是一个神创造的话本故事。
叶思柔是女主,是贫穷而坚韧的芭蕾舞天才少女,因为被一直信任的老师逼迫接受业内大佬的潜规则而意外结识男主周京墨,她给他救赎,他给她事业搭梯,两个人走向幸福。
而她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女配,在芭蕾事业上,无论如何努力都比不过女主,一心想攀的高枝,喜欢的也是女主。
贯彻她一生的,都是对女主的嫉妒。
至于陈恪,他也有戏份,作为女主一开始喜欢的人,他和顾燕宁狼狈为奸戏耍女主,最后男主轻轻一抬手,就把他们两个都碾死了。
顾燕宁入神地想,如果这个剧情是真的,那他俩还真是标准的衬托型配角,渣男贱女,不得好死。
周京墨再看向顾燕宁时,才发现她没有再往前走,而是静静站在一边,像个木桩子一样。
有几个男人轻佻地朝她吹口哨。
可她就像个聋子、瞎子,什么情绪和反应都没有。
周京墨觉得无趣。
他在顾燕宁身上总是感到挫败,上次在餐厅见面,他态度不屑,极尽言语羞辱,那时顾燕宁也是像现在这样,丝毫不为所动,以至于他一瞬间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喂,”顾燕宁长得不错,在场有人心痒难耐,但又不清楚她的底细,男人问周京墨,“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