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小三妹,默不作声的捡起地上倭人丢下的刀,径直一下砍在他的脖颈上。
倭人血流如注,鬼爪般的手向她伸去,想抓住什么,小三妹一动不动,任由血沿地面流到她鞋子上面,她看着倭人缓缓的倒下,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似乎她就应该这么做一样。
“干得好!”彩云高兴的过来拍拍她的肩膀,这孩子闷不作声的,她还以为是个哑巴呢。
成娘子有些心疼的揽住她,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
这丫头是个好苗子啊,彩云有些兴奋的想了想,要是阿月姑娘在就好了,她肯定特别喜欢。
女人们都挤了过来,有些胆子大的还用脚踢了踢尸体。
“彩云姑娘,现在怎么办?”钱婆子拿着刀,手上还有血。
“姑娘先包扎一下吧!”成娘子说着便用刀划了一下裙摆,截了一段绑在她的后背上面。
“就是,咱们先去包扎先。”钱婆子才想起来彩云跟那些受伤的。
“你没事吧!”彩云由着她们摆弄,转过头问吴瑜。吴瑕正在给她裹伤口呢。
吴瑜虚弱的扯嘴一笑,“我没事,今天也算见血了,以前我连鸡都不敢杀的。”
“那就好!”彩云回头看了眼那些女人,对钱婆子跟马夫道,“你们先带我们一车人回去,一个去报官,剩下带她们一起,把人头割下来,回头好领裳钱,这些尸体放一边,等官府的人来处理!”
“好!老婆子我留下来!”钱婆子似乎也对这些倭人有恨。
“那我也留下来吧!”成娘子对自己刚才的慌乱有些羞愧,特地留下来锻炼下胆量。
“行!那就这么安排!”彩云留下十来个胆子大的,便随车离开了,不过,自己血好像流得有点多啊。。。昏迷前的彩云如此喃喃想道。
“彩云!你没事吧!”睡了一天一夜的彩云一醒过来,便瞧见眼前一脸担忧的陈文芳,她紧皱着眉头,白净的脸上有两个浅浅的黑眼圈,大娘子很少熬夜,这般辛苦,想必一夜没睡。
“我。。”彩云沙哑着嗓子,刚想开口,才发现自己口干得厉害。
“别急!来,先喝点蜜水!”陈文芳端着旁边的水壶倒了一大碗,慢慢喂给她。
昨天一得到信的,王二牛就亲自带人去了,也没个消息,晚晏也草草了事,彩云跟那个送来的两个女子,都吃了药,彩云伤得比较重,半夜发热,陈文芳照旧拿了白酒给她擦身子,古代发烧很严重的,一个不好,人说不定就没了,她就守了一夜,幸好人没事。
彩云一口气喝完了一大碗,焦急的挣扎着想坐起来。
“别动,等下扯到伤口了,听我说!那两个女子没事,你放心吧,先好好养伤,她们都是好样的。”陈文芳按着她的身子,絮絮叨叨的说道,“团练已经去了,那股倭人从哪里上来的肯定会查到的,团练都说了,这些女子胆色不错,等你康复以后,就由你领着她们,日后你就是女将军了。”
“太好了!”彩云一激动又想起来,“哎呦!哈哈哈!”
陈文芳看她那个生龙活虎的样子,也放心的笑了。
这一个年,除了王二牛他们这些当差的,每日要四处巡逻,郑县令感觉今年大伙都能过上一个好年了,再也没有倭人出现,也没有灾祸。
那股倭人如何来的没有查到源头,却是找到了以前给倭人送粮食的人是安南东边的上海镇的船,有托了魏思源,再加上过去的吕雄,想必不久就能查清楚。
这次事情陈文芳要求王二牛正视这几十个女人,彩云要养伤,王二牛把王晓光安排了过去,他以前就是都头,带这几十个女人也不会难,而且他要求更严,王二牛又把她们装备上了,每人都配了长刀,也算是武力升级了。
将近年底,陈文芳盘点了一下,这一个年,作坊产出几乎翻了四倍,去陈记杂货铺的路上,惠安县的码头,每天都是人来人往,挤得满满当当,这边的乡民喜欢好意头,作坊每天的烤箱油锅一大锅一大锅的出炸烤食品,金元宝,银饺子,沿海方便运输,冬天又不容易坏,香甜油腻的味道弥漫了一整条街。
甚至专门搞了一个小作坊熬糖浆,每天都有农户送来一车一车的甘蔗,胡老叔被迫管理了作坊,十来个人,天天清洗,压汁,熬糖,烘干,忙得不行。
陈文芳也没闲着,四处找会做琉璃的匠人,过完年就要跟王二牛去泉州上任了,到那时候,想必就能做出镜子来。
年底的宴请,陈文芳照旧办了流水席,这是今年的第四次办了,只要是认识的人,都可以来吃,大块的肉,大块的鱼,巴掌大的馒头,别的不说,量大管饱……
而陈记门下所有的人员,不包括该发的当季衣服鞋子,点心水果,奖金就是每个人两个月的工钱,又包了一个月工钱的红包,务必让所有人,今年都能过个好年。
年二十四,王二牛泉州安抚使的任命,经过欧阳君彦硬塞上的红包,江家的人脉,几经人手,终于拿到了升职调令。
陈文芳在府里忙忙碌碌的打包东西,胡婶子跟胡老叔在一旁默默的边流眼泪边帮忙。
“婶子,别哭了,给,这个是房契,这个是作坊的!还有一些银票,方便周转。”陈文芳拿着一小箱子,放到胡婶子手上,“这里就交给你了,娟儿,这半年我一直有带你,回头跟你娘好好学管家啊,有不懂就去找彩云姐姐,反正她离得也不远!”
“知道了!”娟儿吸吸鼻子,把自己绣的手帕塞一包到陈文芳手里。“大娘子,我知道你不爱弄这些,我做了好多,你可以慢慢用。”
“好,娟儿真乖!”陈文芳爱怜的将她搂进怀里,“快点长大,去做自己想做的!”
娟儿认真的点点头。
偏院里,小博也在跟他们几个告别。
“轩仔,你的字还是要好好练,太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