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秀满的眼睛一亮:“人干的?”
“不错。”
“先生认为是什么人做的?”
“在我的视角里,二十分钟前那个时间段,除了你和我,还有刚刚围在我们周围的那些士兵,其他任何人都有可能。”
二十分钟前,差不多就是事故发生的那段时间。
车秀满点点头:“我明白了。”
他吩咐一个士兵:“你去查一查,今天是谁领队,负责巡逻值守;同时再搜集一下,又有哪些人,在二十分钟前,接近过这个地方。”
士兵敬礼后转身离去。
车秀满又继续问道:“既然是人为的,那么,先生,这个人到底有什么样的目的?”
车家的府邸,如今可以说是五步一哨,十步一岗。
能在如此严密的防守下,还能割下这么多动物的脑袋,显然这个人本事不小。
不过这也是最令车秀满不解的地方。
南宫乔在沉思。
他慢慢转过身,开始慢慢往军营处走。
车秀满跟在他身旁。
“确实,这个人做出这么大的动静,却只杀死一些鸡和狗。”
南宫乔眼睛微眯:“怎么看,这个人的脑子都好像不太正常。”
车秀满道:“不太正常的人,绝对走不到这里面来。”
他有这方面的自信。
南宫乔道:“那只剩下一种可能。”
车秀满道:“哪种可能?”
南宫乔道:“他就是故意的。”
车秀满诧异道:“故意闹出动静?”
南宫乔道:“不错,就是要让你们发现。”
车秀满听后,眉头皱得更深。
他还是想不明白。
南宫乔继续说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个细节?”
车秀满问道:“哪个细节?”
南宫乔道:“那个人杀了狗之后,为什么又要来杀鸡?而且明明鸡和鸭关在一起,他为何只杀掉鸡,鸭子又全部都是好好的。”
“按道理讲,那时周围有军队在巡逻;他如果要制造混乱,不应该搞得这么麻烦。这样子做,会增加他被暴露的风险。”
车秀满疑惑地问:“为什么?”
南宫乔悠悠地道:“那是因为,他就是想用这种方式,向你们传递一个信息。”
车秀满道:“他要传递什么信息?”
南宫乔一字字道:“鸡犬不留。”
车秀满的瞳孔颤抖了一下。
南宫乔已停下脚步,扭头看着他的眼睛,沉声说道:“这件事肯定没有结束,或许,这只是一个开始。”
车秀满惊愕地看着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南宫乔道:“他的目的,就是想让你们恐惧,害怕。你们越恐惧,就会越慌乱,越慌乱,他才越有机会。”
车秀满道:“难道,他要——”
南宫乔道:“不错,他要杀光你们所有人。”
这是多么疯狂的想法。
这是个多么疯狂的人。
车秀满的脸色已然苍白。
但他马上不露声色,表情诚挚地说道:“听闻先生找人的本事也是一绝,能不能麻烦你,将这个人揪出来?”
南宫乔淡淡地道:“那你们就得配合我,尽可能地提供详细资料。”
车秀满道:“当然,完全配合。”
南宫乔道:“那你先说说,那个鬼娘子是怎么回事?”
刚刚那个士兵在说出鬼娘子后,南宫乔明显看出,车秀满不想士兵提及这个话题。
而此时车秀满的表情,也似乎有些为难。
南宫乔也不催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想了半天,车秀满才低声说道:“其实这个事,都是上一辈的事,我知道的也不是很详细。”
南宫乔已不再看他,迈出脚步,似准备离去。
“等等,”车秀满叫住他:“好吧,先生,我将我知道的,尽可能地告诉你。”
说着,他支开身后那三名士兵。
其中一名士兵,还担心他的安全,不肯离去。
他不悦地喝道:“有先生如此人物在此,我难道还会有危险?”
士兵们只得离开。
夜色更深。
周围愈加黑暗。
车秀满回忆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其实我并没有骗你,我知道的确实不多。”
南宫乔插口问道:“她是不是你们车家的人?”
车秀满怔了怔,然后摇摇头:“不是。”
南宫乔继续问道:“她还活着?”
车秀满道:“她已经死了,死了很多年。”
南宫乔不解地道:“一个死了很多年的人,那个士兵为什么要把她与这件事联系在一起?”
车秀满指着不远处的公寓,道:“先生可知道,军营对面的那几栋公寓,是我们专门为客人准备的。”
南宫乔透过微亮的月光,看见屹立在夜色下的公寓。
他问道:“这里面有什么关系?”
“她当时就是死在其中一个房间。”
车秀满深深地吸了口气,道:“自那以后,总有人说这周围闹鬼。”
“而鬼娘子的名字,也从那时就慢慢传开了。”
南宫乔的目光闪动:“鬼魂不入轮回,往往是死者生前遭受莫大的冤屈,难道她是含冤而死?”
车秀满摇了摇头:“其他的,我就真不知道了,她死的时候我才几岁。据说她当时怀了孕,生下孩子后就突然离世。”
之前的讳莫如深,到现在的寥寥数语。
南宫乔并没有得到太多的讯息,只知道车家曾经有过这样一位客人。
而且这个客人死得不明不白。
说话间,两人已走进了军营。
刚走到营里训练场的空地,就有士兵带着一队雇佣兵,来到车秀满面前汇报。
“报告,经调查,接近过狗舍和鸡舍的,只有崔一哲中尉和他的分队。他们也是今晚值守的巡逻队伍。”
“他人呢?”车秀满问道。
有其他士兵回答:“他们回来之后,被传唤到南院去了。”
“南院?”车秀满有些奇怪:“他们去我家做什么?”
士兵答道:“据那边的值守士兵传达,在少爷居住的南院周围,发现了之前出现过的杀手踪迹。”
车秀满心里微惊,问道:“可抓住那个杀手?”
士兵摇头道:“现在还没传过来任何消息。”
这时,从军营大门外冲进来一个士兵。
这个士兵边跑边喊:“张泰上校传令,一营二营集合。”
车秀满大声问着:“发生了什么事?”
传令的士兵看到是车秀满,先是吃了一惊。
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车秀满眉目一横,大喝:“说。”
士兵这才结结巴巴地说道:“南院的,赵慧姝夫人,她——”
车秀满心急道:“我母亲怎么了?”
“她被杀手杀害,已经身亡。”
车秀满一开始耐着心听着,在听完最后一个字后,脸上登时呈现出一种死灰色。
然后他只感觉一阵阵眩晕袭来,似再也站立不稳。
周边的士兵赶忙围在他左右。
然后他双眼一黑,直挺挺地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