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顿时,所有目光落了过来。
时榫盯着老头看了两秒后,才歪头说了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字,“大头?”
大头愣住了。
“原来还真活着。”这反应让时榫很确定了,他想想补充一句,“你们老头儿还挺能活的。”
大头瞪眼,顿时就从手术台上跳下瞬移到时榫面前,“你小子谁啊?说,是哪个王八羔子叫你这么喊的?”
那兴奋难抑中又带着扭曲变态的眼神,不太像是再闻旧友音讯,反倒有种把多年仇敌终于给盼出来的渴望期许。
时榫:……
这反应似乎不太对?
他沉默一瞬,有点迟疑,“你……”
“别你了,快说,究竟是哪个狗犊子告诉你的,是那个脚臭的还是腿瘸的,老子就知道这俩瘪犊子不干人事,也不知道背后说了老子多少坏话,别让老子知道他们躲哪儿,不然……”大头打断时榫就是一顿输出,那话密的,压根没有后者插嘴的余地。
时榫听了一耳朵,一直到对方停下,才悠悠问了句,“就这俩?”
大头眉头一皱,“不是他俩?那还有谁!”
“长了俩鸡大腿的。”
大头:……
老头儿眼睛眯起来了,在盯着时榫看了半晌,连隔壁三个哑巴了的都快按捺不住时,他才慢吞吞开口说,“那只落地鸡还没死呢。”
果然这年头最真挚的问候莫过于死没死。
时榫:“我出来前他还活着,至于现在怎么样,那就不知道了。”
大头嘴角一抽,眼神变得古怪,“那鬼地方还有能出来的?”
“怎么不能?人都站你面前了。”
稍稍一顿后,时榫选择浅装一下,“不是越狱哦。”
大头:……
“你们有完没完,老邱头,赶紧的把我这胳膊弄好!”
后方“哑巴”忽然不甘示弱的叫了起来。
时榫跟老头对视着,听见这话眼都没瞟一下,只是冲后者挑挑眉,示意对方先将自己的事处理了。
大头脸一皱,不耐烦之意尽显无余,转身就朝那三人走去。
“烦死了,真是麻烦啊你们,赶紧滚过来……”
只要老头肯负责,原本气焰嚣张的三人也不继续顶嘴找茬了,顺从跟在老头身后就要去做检查。
时榫往前几步选了个好位置,靠着拼接在一起破旧仪器上,瞅着大头给人看胳膊。
忽而,他眼睛一动,看向右前方。
沉默阴郁的男人顶着半长的头发出现在走道口,在时榫看过去时,对方一双白色的眼睛也看了过来。
时榫:……
白内障?
奇怪的瞳色。
时榫也不是真的认为对方眼睛有问题,光是这种对视线的敏感度,对方眼睛估计也没什么事,再说相较于眼睛……对方的身体可能问题更大。
时榫摸了摸鼻子,意图将那股淡淡的腐朽气味挥散,奈何徒劳。
男人的到来并没有得到大头的青眼,反倒是那找过来要售后的三人看了对方几眼,见男人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站在旁边安静等着后,才默默收回目光不再关注。
……
一条机械手臂的维修并不难,大头负责起来压根没费多长时间,很快,手臂弄好的三人便被赶了出去。
室内就剩三人。
大头不急着去看新来的男人,扭头对着时榫就说,“是那落地鸡让你来找我的?”
那当然不是了。
没弄清情况前,时榫自然不可能跟对方讲明一切,只是点了下头。
“他想做什么?我可告诉你,不管他想做什么都没门,我不会,不干,不做!反正你别找我。”大头言辞坚决。
时榫瞅他,“你们好友之间这么见外的?”
“好友?哈!”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笑话,大头脑袋一晃,瞪着俩眼珠子就伸到时榫面前,“那家伙就是个不要脸的,几十年前欠的债他拍拍屁股就走,害得老子替他背了那么大一口黑锅,要不是老子跑得快,现下就是去打黑工的命!”
时榫无言。
听起来似乎是个极品老赖的故事呢。
不过这也不关他的事啊。
时榫想了想,面露怜悯,“那是挺糟糕了。”
大头眼角一抽,“那你滚。”
时榫:“没了交情难道还没有病情吗?”
大头:……
老人家默默后退一步,小眼睛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满是狐疑,“你找我看病?在沙漠坐黑牢没地儿看也就罢了,出来了你居然还敢找我??”
时榫:“这么不自信,怎么你技术不好啊?”
大头一下哽住了。
时榫点头,“怪我多嘴一问,你技术要好,刚才那仨也不会找来了。”
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