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吃羊羹吗？！樱花味的！”
小萝莉那两颗黑漆漆的眼珠子没有一点光芒，她端着羊羹一动不动，盯着人看的样子像极了穿和服的小人偶。
卓妍爱脚步一顿，不冷不热地拒绝道：“不用，谢谢！”
“嗯？不吃么？！”
小萝莉听不懂她的话，僵硬地歪了歪头，再次将羊羹捧到卓妍爱面前：“姐姐，吃羊羹么？樱花味的！”
盘子里的羊羹晶莹剔透，泛着淡淡的粉色，每一块里面还都放着一朵精致的樱花。
若是平时，看到这种有当地特色的糕点，卓妍爱高低得拿一块，尝一口。
但是，眼前这小萝莉一看就不对劲，她哪里敢吃她的东西！！
“抱歉，我有点急事……”
卓妍爱才不管小萝莉能不能听懂自己的话，略一侧身绕过她，大步流星地往门外走去。
“姐姐！”
“姐姐！”
小萝莉固执地追在她的身后，端着盘子的手微微颤抖，若是其他人看到小女孩这副失落的神情肯定会于心不忍，但卓妍爱不是普通人，她清楚地知道，对待害人的鬼怪绝对不能心软。
正当她加快脚步，抬起脚准备迈出门槛的一刹那，两扇大门突然毫无征兆地“砰”一声关上了。
“啊！”
卓妍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瞳孔缩成了针尖。
刚刚她要是没及时收回腿，这脚丫子怕是要被门板夹断！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想干嘛？！”
卓妍爱气鼓鼓地回头，不太友好地斜睨着人家，一副随时要干架的姿势。
出乎意料的是，那个小萝莉在她转身的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偌大的神殿只剩卓妍爱一人和地上那盘羊羹。
她果然不是人！
对于这样的结果，卓妍爱意外又不意外，她慢悠悠地在神殿内转一圈，找不见小萝莉也不着急，回到门口用力推了推那厚重的门板。
这门像是被人从外面关上了，怎么推都纹丝不动。香囊里的众神一言不发，估计在等妖怪现身，再一击毙命！
想到众神都在身边，卓妍爱丝毫不慌，定了定神，再次仰头看向供台上那密密麻麻，宛如蜂巢的石像。
刚刚着急走，没留意，现在静下心来一看，她才发现这座神殿的结构实在是怪异！
天朝的神殿，通常会雕龙画凤，设置一前一后两个大门，有些为了通风和开拓视野，还会开几扇窗。
而眼前这个，四四方方，就只留了一扇门。门一关，那是一点光都透不进来。
还有那随处可见，看起来又不吉利的白菊花图腾，怎么看都像一个大号骨灰盒！
好闷！它们不会想憋死我吧？！
卓妍爱擦掉额头上的汗，感觉这里又热又闷，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那些石像在烛光的映照下，嘴角的弧度是越来越大，似乎在偷偷嘲笑她……
“有人吗？！”
卓妍爱不抱希望地喊了一声，没人应，就自顾自找了块干净的地坐下了。
鬼怪嘛，都一个路数，先躲起来吓一下你，等你六神无主，它再趁虚而入！
见的鬼多了，卓妍爱也就习惯了，甚至有闲心拿起那盘羊羹研究。
这糕点卖相还是挺好的，就是不知道那小丫头为什么非要她吃这个！
空气中，樱花的香味越来越浓，卓妍爱闻着这甜丝丝的味道，目光逐渐变得呆滞，然后开始昏昏欲睡。
不知不觉中，她的手悄然一松，羊羹撒了一地，人也一同倒在了地上。
“糟糕！忘了叫小爱闭气！！”
赵世子一看卓妍爱中招了就要冲出香囊，身为神仙的他们百毒不侵，一时间忘记了凡人就算不吃东西，也会被奇怪的气味迷倒。
“等等，你别急，先看看它们到底想干嘛！”
华光大世子一把拉住赵世子，狭长凤目闪着细碎的光。
卓妍爱的呼吸均匀而平稳，应该只是睡着了，他们要是现在出去，那些脏东西怕是不敢出来了！
“万一这气体对身体有害怎么办？！小爱重要还是捉鬼重要？！”
赵世子嗔怒地瞪了华光大世子一眼，这家伙竟然为了捉鬼不顾小爱的身体！！
要知道小爱原本可以安安稳稳地过一生，是他们为了一己私念刻意接近她，害得她每日东奔西跑，没有一天好日子可过。她已经很辛苦了，他们怎么可以拿她的性命冒险？！！
“你这是心疼了？！”
华光大世子嘴角含笑，那双凌厉的凤目却没多少笑意。
两人面对面僵持片刻，华光大世子忽然逼近赵世子，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道：“刻意接近她的人是你，不是我们！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个道理你应该懂。”
当初，在山中偶遇卓妍爱的时候，华光大世子只觉得这小丫头片子很有趣，直至看到赵世子和张家兄弟，他才意识到这个小女孩可能就是他一直在找的人！
怀疑归怀疑，他知趣地没有多问，只是在小女孩问他要不要留下小住几日时，随口推辞两句便留下了。
当然，如果当时她不问，他也会找个理由“生”一场大病或是“不小心”受个伤躺她家门口的！
“我们身为神明，最怕的就是沾染因果。你既然做不到冷眼旁观，那就做好被命运摆弄的准备！”
“她需要的是成长，你光是心疼没有用！”
华光大世子字字珠玑，赵世子静静听着，寒潭般深沉的眸底，漾起一丝涟漪。
“我从不后悔来到她的身边，我只是担心我们保护不好她！”
赵世子回头凝视众神，思绪却逐渐飘远
凡人遇到搞不定的事就会求神拜佛，那神仙呢，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又该怎么办？！
小时候的他曾经深刻地体会过绝望的滋味，所有人都说他最喜欢的那个姐姐是坏人，说她犯了重罪，就算是魂飞魄散也难以抵消她的罪孽。
可是，他分明记得，姐姐是一个很好的人！
她会变成母亲的模样带他出去玩。
回家的路上，她还很不靠谱地迷了路。
姐姐找不到路还会病急乱投医，抓着他的小手问他：“赵世子，你还记得从凡间回你家的路怎么走么？！”
“……”
“姐姐，我才六岁！”
赵世子苦恼地提醒鹿玥，她一个大人都不记路，竟然指望他一个小朋友？！还是以路痴闻名的小朋友！！
想不到仙帝姐姐长着一张聪明的脸，真人竟然这么笨的！！
鹿玥：“……”
千里之外，天仙府。
九河神女抬头看了眼天色，晚霞映红天际，约定时间已过，该回来的人还没有出现。
略一思索，她不由得长叹一口气，给某神传讯。
“陛下，你们怎么还没回来？！是不是又迷路了？！”
仙帝不是不讲信用的人，迟迟未归，她只能想到一个理由。
一个“又”字无情地揭了仙帝的老底，鹿玥老脸一红，尴尬地挠了挠头。
“呃……我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现在在一棵很大的树下。”
“树？什么树？”
神界有很多树，很多都是千年以上的大树。
“呃……不认识。它也不知道开朵花！！”
仙帝围着树干转了一圈，没找到明显标志，就开始埋怨那棵倒霉的老树。
这破树长得太没有特色了，她都不好形容！！
“……”
九河神女扶额半晌，终是认命地站起身，正色道：“你们俩站在原地不要动，我现在过来接你们！”
“哦……好的！”
鹿玥尴尬又开心地笑了，人在尴尬的时候总会装得特别忙碌，为了挽回她在赵世子面前的形象，她从衣襟里掏出一个橘子。
“赵世子，你娘亲说她现在过来接你，你先吃个橘子！”
仙帝边说边笨拙地剥着橘子。
她的手透着莹白的光，十指纤纤还染着橘子香甜的汁液。
赵世子懂事地没有责怪仙帝路痴，反而一脸期待地盯着她手上的橘子。
仙帝姐姐亲手剥的橘子肯定好吃！
一片，两片，橘子皮一点点脱落。
就在即将大功告成之际，鹿玥手一抖，橘子光溜溜地掉在了地上，手上空余橘子皮。
赵世子：“……”
赵世子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
空气瞬间变得安静，好像有一只乌鸦从他们二人的头顶飞过。
呱呱呱……
鹿玥嘴角微抽，感觉整个人都裂开了，那是她仅有的一个橘子！
赵世子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心道：‘这不会仙帝唯一的橘子吧？！’
“赵世子……”
仙帝欲言又止，目光在小橘子和赵世子之间来来回回。
赵世子想吃橘子，但橘子掉地上了！
不给吃，她怕孩子哭；给他吃，他亲娘随时可能会出现。要是被她看到她从地上捡东西给她儿子吃，她应该会打死她！！
思虑再三，仙帝最终决定把选择权交给小朋友。她弯下腰，捏捏赵世子粉嫩的小脸蛋，意味深长道：
“赵世子，你平时有在地上捡东西吃的爱好么？！这个橘子，你觉得怎么处理比较好？！”
赵世子：“……”
她果然只有一个橘子！
赵世子绝望地闭上眼，开始疯狂祈祷娘亲赶紧出现。
仙帝姐姐太勤俭节约了，他好害怕！！
***
“当年的事情一定另有隐情，我绝不后悔！”
姐姐那么笨怎么可能是坏人！！
从回忆中抽离出来，赵世子猛地合上眼又睁开，眼底是其他人看不懂的情绪。
别人不了解鹿玥，他了解！她那个人看似冷傲乖戾，其实温柔又迷糊，这样的人怎么会是残忍嗜杀的恶神呢？！
她既然选择了屠神，那就一定有非做不可的理由！
“好了，别说了！！”
“不管怎样，我们问心无愧便好！”
张大世子低声呵斥堂弟，示意他不要再继续提当年之事。
仙帝屠神那日，他们全都被父母锁在家中。整个天界战火纷飞，人心惶惶，直至仙帝和另外几位上古神只同归于尽的消息传来，众仙家才大大地松了口气。
战争结束了，他和华光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仙帝对他们有救命之恩，恩都没来得及报，她就已经香消玉殒。这让他们如何释怀？！
那时候的他们能力有限，别说复活仙帝，就连查明真相，他们都做不到。
幸好，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们发现赵世子在偷偷收集仙帝的灵魂碎片。
天庭的人对仙帝紧追不舍，他们怕她死得不够彻底，连她的仅存几缕神识都要毁灭。
赵世子因为是个小孩子，没人会怀疑他，才勉强保住几块碎片。
但一直藏在赵世子身上也不是办法，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冒险将那点残魂送入冥界轮回，希望有朝一日仙帝能够重登仙界。
不管怎么样，为了仙帝触犯天条是真，碍于私心提前来到卓妍爱身边也是真，既然已经做出选择，他们就永不言悔！
面对众神突然的沉默，九使大世子一头雾水，忍不住纳闷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没听懂，能说得具体点么？！”
赵世子几人总是神秘兮兮地说些他听不懂的话，九使大世子感觉自己被孤立了，但又无可奈何，毕竟是他要强行加入这个“家庭”的！
“你……你还是去坐小孩那一桌吧！”
赵世子略一撇头，看向坐在角落里的张二和张三世子，他们俩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卓妍爱的小说，完全没有注意到众神在聊什么。
“……”
九使大世子嫌弃地翻了个白眼，他才不要跟那俩坐一桌，一个傻白甜，一个林黛玉！
香囊外，供台上的蜡烛已经燃烧殆尽，烛光变得越来越暗。小女孩呼吸渐沉，像是沉溺在梦中无法醒来。
这时，天花板上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只小老鼠小心翼翼地从房梁上探出脑袋，两只绿豆大的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盘子里的羊羹。
那盘糕点实在太诱人了，不用动鼻子，香气就自个往它鼻子里钻。
它只纠结了片刻便壮起胆子往下爬，显然没抵御住诱惑想偷东西吃。
众神不禁皱起了眉，卓妍爱非常不喜欢老鼠、蟑螂这类动物，每次看到总是一边嗷嗷叫一边拿着拖鞋追杀对方，要是让它爬到她身上，她大概会原地发疯！
正当众神准备出手赶走小老鼠的时候，对方突然“咻”地一下跳到盘子边，两三口就把羊羹吞了。
也不知道是吃得太快噎住了，还是羊羹真的有问题，小老鼠还没尝出什么味道来，就感觉呼吸困难。它像人一样用两只爪子拼命掐着自己的脖子，倒在地上不停抽搐。
“吱吱……”
它叫得实在大声，吵得卓妍爱睡不安稳，渐渐从睡梦中醒来。
她的眼睛刚一睁开，视线就对上一双通红的眼睛。
“啊——”
卓妍爱一声尖叫，彻底驱散了瞌睡虫。
那只老鼠竟然活生生把自己的脖子掐断了，眼珠子和鲜红的舌头都凸了出去，死状极其惨烈。
“啊——”
卓妍爱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那只老鼠就变成陶瓷模样，摇头晃脑地站了起来。
“啊！你不要过来！！”
卓妍爱吓得连连后退，冷汗浸透背脊，这老鼠变成陶瓷以后竟然长得与神社门口那些灵犬石像有几分相似。
那些石像不会都是活物变的吧？！
发现盘子里的羊羹少了一块，卓妍爱冷汗直流，幸亏她没吃，不然石化的就是她了！
“小爱，看上面！！”
神明的声音从香囊里传来，卓妍爱闻言下意识抬头。
“啊啊啊啊！”
这是什么鬼东西！！
卓妍爱一蹦三尺高，感觉自己的头发全都竖起来了！
这座神殿就像一棵腐烂的大树长满了又白又胖的蛆虫，它们正蛄蛹着，前仆后继地从墙壁里爬出来。
大光头，婴儿脸，胖到一节一节的身体，还有蜈蚣般数不清的小肉手。
“啊！你不要碰我！”
卓妍爱前脚刚踢飞那只陶瓷老鼠，那些长着婴儿脸的蛆虫就朝她袭来。
“走开！！”
卓妍爱快准狠地砍掉一条虫的脑袋，这玩意太邪性了，浑身都是肉，一砍还爆浆，要不是她躲得快，那白浆就喷她脸上了。
“哇哇……”
一只怪物被杀，其他怪物就开始哭泣，它们不光长得像婴儿，叫的声音也很像婴儿。
一时间，整座神殿就像有几百个婴儿在同时哭泣，卓妍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这种噪音攻击实在太难忍受了！
“闭嘴，吵死了！”
卓妍爱怒喝一声，随手丢出几张符纸。
“小心！！”
赵世子惊呼一声，连忙将女孩护在怀里。
卓妍爱丢出去的符一碰到婴儿虫，瞬间炸做一团，白色浆液四处飞溅。
整个空间都在扭曲，要不是被神明抱着，卓妍爱站都站不稳。
“啧！这是什么玩意？！恶心死了！！”
众神撑开护身结界，将自己与怪物彻底隔离开。
这种怪物太恶心了！
你一攻击它，它就爆浆，这浆液腐蚀性还极强，要是凡人碰到它们，肯定就被溶解了！
“我们不会在它的嘴里吧？！试下能不能出去！！”
华光大世子越想越不对劲，这怪物怎么看都不像是天生的！
婴儿虫不断攻击他们，众神一反击它就爆浆，溅得哪哪儿都是，虽然有结界挡着，暂时伤不到他们，但是看到浆液里残留的人体残骸，众神与卓妍爱还是恶心得够呛。
比怪物更可怕的是它的浆液！！
“哎呀，不行！这玩意一戳就流脓，不然用火攻？！”
九使大世子奋力挥出几剑便极速后退，白浆没喷到他，但也没有破开一条口子。
“用火？！得叻！！”
卓妍爱二话不说就把张大世子的打火机丢出结界。
打火机落在地上，白浆瞬间没过打火机，那点小火苗坚持不到一秒就灭了。
“……”
张大世子一阵无语，心塞地看着卓妍爱：“有没有可能他说的是三昧真火？！”
“啊？！三昧真火？！那我没有！”
卓妍爱面色微红，赶紧把头埋入神明的胸膛，看来今天这只怪不好打，她还是不要给众神添乱了！！
赵世子手指拂过女孩垂顺的长发，戏谑地开口：“是怕添乱还是想偷懒？！”
“我哪有偷懒！”
卓妍爱小声抗议，脸上浮起两朵可疑的红云，小殿下长得太好看了，不管看多少次，都帅得惨绝人寰！！
惨绝人寰……
这是夸人的词么？！
赵世子不由得怀疑自己的语文水平。
“殿下，好多怪物，我好害怕！”
卓妍爱紧紧搂住神明的腰，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
赵世子比她高很多，肩膀又宽阔，待在他怀里特别的有安全感。
她一有安全感，就不管外面“战火纷飞”，只想跟他在一起“抱团取暖”了！！
‘抱团取暖’是这么用的么？！
神明轻蹙起眉，卓妍爱总是乱用成语，他都快跟不上她的脑回路了。
“你确定你是在害怕？！”
小女孩肩膀抖啊抖，赵世子疑惑地低下头，想看清楚她的表情。
“主要是我太冷了！小殿下抱抱！”
卓妍爱哪里敢抬头，赶紧找了个借口。
“啥？！”
“她刚才说啥？！冷？！”
化作巨龙不停喷火的张二世子身形一顿，喷出去的火差点灭熄了。他们几个都快把这里变成烤炉了，这货竟然说她冷？！
“没有，我说错了！我有点热！”
卓妍爱赶紧放开赵世子，众神变成龙以后，压迫感还是蛮强的，尤其是他们四个怨气满满地围着她和赵世子，感觉马上就要罢工不干了。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么？！”
卓妍爱求生欲十足地发问，神殿里的怪物已经全部被众神烤得“外焦里嫩”了，现在只剩下怎么出去这个问题！
“你们两个……还挺会偷懒的哈？！”
华光大世子似笑非笑地盯着卓妍爱与赵世子，沉默半晌， 他忽然邪魅一笑。
完了！光哥一笑，生死难料！
华光大世子向来比其他神明严厉，卓妍爱一看他这个表情就知道自己要倒霉了，正要老实认错，就见华光大世子一个神龙摆尾，直接把赵世子设下的防护罩当球踢。
“啊～～～呀灭嘚！！”
一路火花带闪电，连人带“罩”飞出去的瞬间，卓妍爱终于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光哥，我知道错啦！！”
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会在众神放火的时候帮忙浇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