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的太突然,男孩儿的整个身子仿佛被电击般乱颤,幅度大到让人心惊。
程青云祖母慌乱扑上前,赵莱极其慌乱。
他不懂药理只想出风头,给的药材是普通补元丹,普通人和修士吃了都没问题,按理说程青云昏迷,不应该对一颗补元丹有这么大反应。
已经有村民看四人的眼神不对了。
卫淼慌了一瞬很快恢复平静,她站在床边,眼底闪过一丝暗红,少年的骨骼和血脉清晰的展现在她面前。
乱窜的白气在经脉中横冲直撞,隐隐有逼近五脏的迹象,卫淼走上前,食指点在男孩儿身上,试着把温和的灵力浸入体内,把那些不听话的白气一缕缕梳理好。
终于,男孩儿平静下来。
危山兰扭头对赵莱说:“你爹是医师?你爹怎么光给别人治病,不治治自己儿子的脑子?”
赵莱面色涨红,一句话说不出来。
闫月看着赵莱的背影,也觉得面上有点丢人,万一这男孩儿没被救回来,那他们摊上的麻烦可就大了。
卫淼眨了下眼,收回赤瞳,看向抱着孙子的老妇:“你孙子昏迷前有去过什么地方吗?”
老妇被吓得好久才缓过来,颤着声音道:“除了村子和山上,其他地方都没去过。”
卫淼:“上山捡柴就他一个人吗?”
老妇点点头:“对。”
卫淼思考良久,最后道:“明天上山查看吧。”
找到孩子的妇人说黑影正在吸食男孩儿身上的白气,而男孩儿身体中那些像蚕丝般的白气好像正是昏迷不醒的罪魁祸首。
四人分开继续查询,卫淼跟赵莱一起,危山兰跟闫月一起,危山兰对这个安排很不爽:“凭什么我不能跟你一起?”
卫淼跟赵莱分在一起纯粹是不放心赵莱,万一这货再惹出什么麻烦,她们三个都要给他擦屁股。
闫月站在一旁不说话,赵莱对这个安排有点不满意,但仅限有点,自恋的本性让他忍不住想入非非,觉得卫淼对他有意思。
危山兰最后还是跟闫月走了。
赵莱看着二人走远,温言细语:“闫师妹她性子软,危山兰性子烈,怕是不妥。”
卫淼轻飘飘道:“危山兰不会把闫月摁在地上摩擦的,你可以放心。”
赵莱发窘,脸颊火辣辣的疼,他咳了两声:“我那是让着她,君子怎能对姑娘动手?”
“君子?”
卫淼抬头道:“你说我和危山兰坏话的时候怎么不说君子?你是储物袋成精吗这么能装?”
赵莱闭嘴了。
*
卫淼首先去了王小韧和刘傀家,这两家的院子紧挨着,关系不错。
王小韧是个画师,以卖画为生,瘦鸡般的身材让他扛不动锄头和斧子,家里的柴都是刘傀帮他劈的,水也是刘傀帮他挑的。
卫淼走进他院子里,迎面看见一排排白纸随风飘动,王小韧说这是晒纸,画纸被太阳晒过,画出来的画能更好看更传神。
“黑影就是在这里出现的。”王小韧指着放在桂花树下的大缸道。
“这缸是我养睡莲和红鲤的,那黑影就站在这缸旁边,直勾勾盯着我,没影子。”
卫淼拿着笔问道:“那天你去过什么地方吗?”
王小韧想了想:“那天我一直在家里画画,晚上跟刘傀出去吃村口的馄饨,其他哪也没去。”
赵莱走进屋看了看,发现屋子里挂满了画:“你画了这么多画都没卖出去?”
王小韧苦笑:“没办法,这年头不好赚钱。”
卫淼又向他了解其他的情况,最终谢过王小韧,出门去了刘傀家。
开门的是刘傀儿子,五岁,跟他爹一样瘦又黑,套着厚重的棉衣,张嘴呆呆看着卫淼和赵莱,袖口处被蹭得发亮。
卫淼蹲下来看着他:“你阿爹呢?”
那孩子没反应,活像个愣头鹅。
“来了来了。”
刘傀从房中端出茶水,匆匆走出来,他早就听见王小韧家里来人,所以提前烧水泡了茶。
卫淼和赵莱谢过他,想坐下来交谈一番,结果发现院子里只有两个小木凳,桌子都没有,甚至茶杯也不是配套的,赵莱手中那个甚至缺了个口。
刘傀家很穷,他妻子在五年前生完孩子大出血走了,儿子似乎是因为在娘胎里憋了太久,跟同龄孩子比十分痴傻,话现在都说不囫囵。
他在烧瓷厂当值,挣来的钱全都拿来给孩子治傻病了,结果吃了一年的药还不见好转。
“遇见黑影那天我早上去了烧瓷厂,干完活跟小韧去吃馄饨,那天他的画卖出去了三幅,他高兴,请我吃饭。”
“你儿子发烧是因为什么?”
刘傀拘谨道:“我儿子发低烧估计是因为着凉,我白天看不了他,是对面的刘大娘帮我看的孩子,老人家精力没那么旺盛,难免有注意不到的时候。”
卫淼又问了些问题,临走前给了刘傀三瓶强身健体的丹药,让他和孩子吃,刘傀感激不尽,一直对卫淼说谢谢。
赵莱眼尖,看出卫淼给的全都是极品丹药,忍不住有些惊讶。
极品丹药在宗门里很难得到,卫淼打扮看起来不像有钱人,结果一出手就是三瓶。
赵莱有些蠢蠢欲动:“卫师妹,你这三瓶丹药是家里人给你的吗?”
卫淼:“马路牙子上捡的。”
赵莱:“……”
卫淼离开刘傀家去了对门刘大娘家,问了些关于王小韧和刘傀家的事,发现二人前段时间经常天不亮才回家,晚上似乎是偷偷出门了。
“我年纪大了,睡得早醒得也早,前几天醒了在院子里拿柴时,听见小王和小刘家门打开了,还以为是遭贼,结果趴门缝上看,才发现不是。”
卫淼:“他们之前有过这种情况吗?”
刘大娘:“没呀,最近才有的。”
与此同时,危山兰这边。
闫月说话声音又小又轻,有村民听不清,危山兰主动开口道:“她问你,看见黑影那天,或者看见黑影前三天你去了哪儿?”
“哦哦,这样啊,当天我去了山上捡柴火,但没碰见什么不对劲的事……”
村民一边说闫月一边记,危山兰抱臂站在屋里,突然吸了吸鼻子:“什么味道?”
村民也闻了闻,反应过来后笑道:“是我娘在熬鸡汤,要尝尝吗?”
危山兰光是闻着就已经要流口水了,连忙点点头,跟着村民走到厨房里。
确实有位白发苍苍的老妇在熬汤,汤中炖着一只鸡,鸡汤清澈,飘了层淡淡的鸡油,葱花一洒看起来极其鲜美。
村民给危山兰盛了一碗,危山兰潦草吹了吹,急急忙忙去喝,喝完眼睛都亮了:“这么鲜?!”
“是啊哈哈哈,我娘煲汤很好喝。”
“不过这飘在汤上的黑树枝是什么?我喝汤之前都没见过,能吃吗?”
“是我们这里特产的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