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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瑾在审讯室与屠明谈了很久。

虽然监视器一直开着,但陈国富也只不过是为了留个依据,以防不测。

他并没有真的去看监视器,所以也不知道两人在审讯室内都谈了些什么。

等到王瑾从审讯室里出来。

陈国富着急忙慌的迎上去,问道,“书记,有进展吗?”

王瑾凝重的点点头说,“你们可以去审他了,尽量在燕京派人下来之前结案。我也会想办法拖住燕京领导两天。对了,屠明已经答应将国外资产转移回国内,这样一来我们国家的损失就小了很多。看在他是自首,又主动交代违法行为的份上,我看可以酌情处理...”

酌情处理?

陈国富不解的问道,“如何酌情?他可是死罪!”

王瑾笑笑说,“就不要打扰他家人了!一方面降低事态影响,二来,我们共事一场,我看就让他独自承担这一切吧!”

陈国富凝重的点点头说,“那好,那我抓紧审讯,尽快结案。”

王瑾最后又叮嘱道,“与屠明有过利益往来的干部,先整理出来一份名单,我看过之后再做定夺!”

陈国富没有拒绝,毕竟王瑾有稳定大局的职责。他肯定是怕追究过深,引发官场动乱。

就现在,还没有发布屠明自首的消息,但有些敏锐的政客,突然联系不上屠明,心中就已经起疑,开始四处托关系打探情况了。

目的达到,王瑾离去的脚步轻松了许多...一场巨大的风暴,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就被平息了,他深感庆幸。

同时对李霖那个年轻人更加有兴趣了...心想,是时候和他见一面聊聊,问问他是怎么让屠明主动投案的。

王瑾走后。

陈国富拿着一份长长的物品清单坐到了屠明的对面。

“你家里这些古董字画我们已经找专家看过,粗略估计价值三千多万元。”

“这对明清时期的花瓶,市值一百八十万,谁送的?”

“还有这幅走兽图,按现在市值七十多万元,又是谁送给你的?”

“送你这些礼物的人,当时都有什么诉求?”

面对陈国富的询问。

屠明无奈的说道,“这么多东西,我哪能记得那么准...你这不是难为我吗?他们找我的目的不是求官就是求财,有些办了有些没办...并没有对社会造成过大的损失...我看你们就不要揪着不放了!”

陈国富却沉着脸说,“一个不合格的官员走上关键的工作岗位,本来就是对国家最大的损坏!他买官的钱哪来的?还不是从底下搜刮来的?这样的官员要是不清出队伍,我们党员干部的风气迟早被带坏!”

屠明想了想说,“好好好,我能记得多少就告诉你多少...他们也是咎由自取活该!就让我最后再帮组织做回正确的事吧!”

接着他便竹筒倒豆子般将给他送礼的人全都说了出来。

这中间出现一个插曲。

陈国富看着手里的赃物清单,问道,“这里边有一幅现任燕京领导的字画,经专家鉴定是赝品,虽然没有什么价值,但我们猜测,给你送礼的这个人一定是当真品送给你的,所以还是要按照真品的市值去计算。你说说看,是谁送的?”

提起这幅字画,屠明气不打一处来。

别的贵重物品他可能记不清是谁送的,但这幅赝品,他记得清清楚楚,正是山南那个傻逼女人,好像叫什么陈安可的给送来的...还指望着以这幅画换取县委书记的位置,真他妈的痴人做梦!屠明本来开开心心的,以为得了宝贝,没想到是赝品,差点一怒之下把陈安可给调去乡镇守水库!

屠明冷笑一声说,“记得!这幅字画是山南那个县委副书记给我送来的,好像叫陈什么可的女人...当时她求我帮她坐上县委书记的位置,我又不傻,当时就想,山南县委书记的位置王书记早就许给了李霖...这个女人有什么资格去争?我是看这幅画是朱部长的大作才收下的...也没想着替她办事。”

收礼不办事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看来这种事他屠明没少干。不过想想也是,一个县处级干部,屠明能收下她送的礼物就已经算是烧高香了,办不办成事都应该偷着乐了。

陈国富将陈安可的名字记下来,想着进一步再调查调查。

这时候屠明又补充说道,“别的人怎么处理我不管,我建议要好好查查这个山南这个女人...好大的胆子,竟用一副赝品来蒙我...这种偷奸耍滑的人最他妈可恨!”

陈国富朝他摆摆手说,“好了好了,情况我们了解了,会调查的,你先冷静一下,配合着把剩余的部分都交待出来...”

此时,平阳。

郭学才从办公室这头踱到那头,一个劲的唉声叹气。

省里的朋友给他传来小道消息,说屠明出事了!

官员出事,那就只能是被纪委抓了。

郭学才一下子就傻眼了,整个人如坠深渊,遍体生寒...

记得不久前,他还不遗余力的帮助屠明去争取山南县古城项目...虽然两人之间没有什么直接的利益关系,可这也是以权谋私啊...如果屠明真的出事,把他给牵连出来,那就糟糕了!将来的仕途肯定会受影响的。

该怎么与屠明划清界线,现在成了棘手的问题...让他心烦意乱!

没办法,他只能拨通远在燕京的叔叔的电话,向他寻求帮助。

他着急忙慌的掏出手机就拨了出去,电话很快就被接通。

郭学才声音有点颤抖的说道,“喂,叔您听说了吗?屠明出事了!”

他叔叔郭有方沉吟道,“每天都有干部落马,我怎么会全都知道?再说,他出事,你紧张什么?”

郭学才叹息道,“叔,你不知道...我刚到平阳市委书记任上的时候,替他办过不少事...我怕被牵连到啊!”

郭有方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语气严厉的说道,“告诉过你多少遍,不要跟你上级领导产生利益纠葛,你怎么就记不住呢?怎么?难道我还罩不住你,非要给他们当马前卒当奴才?真是...你太令我失望了!”

郭学才赶忙解释说,“叔呀!不是我找的他,是他主动找的我...而且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利益往来,就是帮他办了几件不该办的事...”

郭有方说,“既如此,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大不了就是给你一个警告处分罢了,还能免了你市委书记的职务?你老实交代,你跟屠明的交情到底有多深?你不说清楚,我也不好帮你说话!”

郭学才叹口气说道,“也就是一起吃过两顿饭...还有就是,我为了帮下属谋求职务晋升,让那个下属去给他送过一幅朱部长的字画...不过是赝品没什么价值...就这些...”

郭有方说,“送赝品?亏你想的出来!”

郭学才无奈说道,“朱部长的字画那么宝贵,我怎么可能轻易送人呢...现在歪打正着,幸好是幅赝品,若不然我非受牵连不可。”

郭有方笑了笑说,“好了好了,你也不要过度紧张了,不就是吃几顿饭送了一幅画的事吗?我就不信你们省纪委闲的蛋疼,这种小事都抓!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我不方便替你活动,这样吧,如果到时候真的牵连到你,我会找你们王书记,替你开脱的!”

郭学才要的就是亲叔叔这句承诺。

只要大事化小,他就不会受到多大影响。

他心情放松了许多,高兴的说道,“又让您老人家替我操心了...”

郭有方说,“你呀,以后做事之前,先动动脑子,别什么人的船都上,搞不好就栽大跟头。到时候我可未必保得住你。”

郭学才连连点头说道,“是是是,我一定谨遵教诲...”

郭有方说,“另外,屠明一倒台,势必要牵连很多人,汉江马上就要陷入混乱。这段时间你小心一点,不要让人趁乱在你背后捅一刀。”

郭学才说,“好的叔,我一定小心行事。”

郭有方说,“你好好干吧,再过一两年,我想办法帮你疏通一下关系,在省里帮你找个好位置,你只要不出事,熬到退休,至少能享受到副部级的待遇。”

郭学才感动的说道,“叔,也只有你真心为我考虑,你放心,我一定平平稳稳,决不置身危险境地。”

郭有方叹口气说,“谁让咱们是至亲呢...不管到什么时候,血浓于水的真理,不会变!”

挂断电话之后。

郭学才感慨万千。

他这一辈子,全是沾了他叔的光。

初中毕业,他叔就给他安排到省里去工作,直到上班了之后他才意识到学历的重要性。于是在这期间拿到了成人本科学历。有了这个学历,至少有人问起来他就能挺直腰板说“我是本科毕业”...其实他也就是有个证,有时候这个证还不好使。

后来三年五年一个台阶...他一个初中生竟然混成了镇守一方的大员...现在想想真跟做梦似的。

他当官就一个准则,还是他叔教他的。那就是对下摆架子,对上亮姿态。

他知道自己能力有限,很多时候达不到省领导要求,所以就要时刻摆出“端正态度”,即便事情没办好,但态度好,让领导也不好处理他。

再加上有他叔叔给他站台,他才常年混居市级领导行列,看起来还四平八稳...

只不过他自己几斤几两他自己很清楚,所以遇到大事就慌了神。

他的经历,正应了两句话。一是“名利要当官,书都不用翻。”二是“朝中有人好做官”!

其实他就是棒槌,傻逼一个。在下属面前装的人五人六,在上司面前卑微的像条狗。

就是这种狗,拉低了体制内干部的格局!

山南县这边。

陈安可这娘们也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办公室里团团转圈。

他也听到了屠明出事的传闻。

当即她就被吓的面如死灰。

她只知道那幅画是真迹,价值不菲。如果换算成金额定她行贿罪的话,不仅职位不保,弄不好还得进去蹲几年。

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她慌神之际,脑中灵光一闪想到,那幅画是郭学才让她给屠明送去的...如果上头真要下来查这件事,他郭学才也解释不清楚啊!

对了,只要跟郭学才牢牢绑定在一起,自己肯定能化险为夷。毕竟他郭学才是堂堂市委书记...认识的都是大领导大人物,他想摆平这件事,肯定有办法!

这么想着,她决定给郭学才打个电话,算是提醒,也算是敲打他一下...好让郭学才不敢轻易的放弃她。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郭学才不耐烦的声音立时传来,“什么事呀?”

陈安可笑笑说,“领导,我有大事向你汇报!”

郭学才心想你除了床上那点事,有什么要紧事汇报?

于是也不当回事,说道,“我正忙着呢,有什么事你抓紧点说。”

陈安可听到这话,心里凉了半截。

再怎么说两人也在一张床上睡过不少次...现在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

她失望的冷声说道,“郭书记,你先不要这么不耐烦,我要说的事关乎你我的前途命运,我建议你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的,认真的听我汇报!”

郭学才想了想,觉得现在还是先安抚住这个女人的好,于是转换笑脸,说道,“安可,我真的是忙...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了。”

陈安可也不掩饰什么,直截了当的说道,“郭书记...屠明出事了你知不知道?”

郭学才皱眉说道,“你听谁说的,不要瞎传。”

陈安可不服气的说,“我就问你,你听没听说!”

郭学才无奈说道,“听说了,刚听说的,怎么了?”

陈安可冷笑道,“怎么了?你记不记得你让我给他送去那幅画?那幅画可价值不菲呢!如果上头追查下来...我可解释不清楚,万一连累了您,您可别怪罪我!”

郭学才急眼道,“陈安可!你不要胡说八道!什么叫我让你送去的?明明是你哭着求我帮你想办法,我才送给你一幅画...我可没有说让你给谁送去!那是你个人行为,跟我无关!你要是再胡说八道,那就别等省纪委下来了,我现在就让市纪委先把你给抓起来!”

陈安可见郭学才生气,一时间惊慌失措,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