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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郎中说着开了方子,嘱咐道:

“你们也算及时,再晚些人没了都有可能。

这是付急药,每隔两个时辰煎一副药,得让她喝下去,若是夜里烧得更狠,就得用烈酒擦身降温,千万别耽搁,不然会落下病根……”

赵春明心里的狐疑无处打探,他一路查账上京城,然后回浔阳,没想到居然在滦州碰到了落难的东家。

听了郎中的话, 赶紧让人抓了药,亲自守在灶房看着人把药煎好。

药刚熬好,屋里就传来王瑾仪的呓语,沈夫人端着药碗进去,见东家眉头紧蹙,嘴里断断续续地念叨:

“别追……陈,陈智远……”声音又轻又急,额头上的汗把刚换的衣裳都浸湿了。

沈夫人坐在床边,拿布巾给她擦汗,叹着气:“烧得这般厉害,净说些听不懂的话。”

药吹凉了想喂她喝,王瑾仪却紧紧咬着牙关,喂的药水顺着脸流到脖子上。

没办法,只能撬开牙关,慢慢把药一口口喂了下去,可没多久又呛出来大半。

就这样反反复复, 这一夜,王瑾仪的烧时高时低,高起来浑身烫得像火炭,嘴里胡话连篇,一会儿喊着什么人名,一会儿大叫“救我”。

偶尔烧退下去,就蜷着身子发抖,嘴里嘟囔着“冷……好冷……”。

赵春明守在屋外,听着屋里的动静,一夜没合眼。

隔一会儿就进去看一眼,急得直搓手,天不亮又跑去找郎中,连请了三个滦州城里最好的郎中,听他们都说,得慢慢熬,急不得。他才算踏实了。

第二天午后,王瑾仪总算喝下去一副完整的药,沉沉睡了过去。

傍晚高热又起,王瑾仪嘴里突然清晰地喊了句:“你,在哪儿呀……”,喊完就剧烈咳嗽起来。

赵春明心里咯噔一下,东家怎么了? 他心焦,担心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可担待不起。

赵春明派出两队人,一队回浔阳王家,带了他连夜写的一封长信,把冬青知道的王瑾仪的信息都写了个详细。

另一队去京城和落霞县,以浔阳家里送年礼的名义去探望二爷--王瑾仪父母,也是给家人报个平安。

第三日清晨,屋里的胡话声渐渐停了。守在床边的沈夫人已经熬的眼圈发黑,一脸病容。

突然沈夫人挑开里屋门帘。轻声喊道:“赵先生,东家好像醒了!”

王瑾仪醒来时,房间里飘满苦涩的药味。

她转头一看,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她脱口唤了声:

“朱玉-”

赵春明知道朱玉是自家妹妹在小姐身边的名字,就上前轻嗯了一声。

王瑾仪清了清嗓子,带着沙哑地开口问:

“这是哪儿?我怎么了?”

沈夫人手一抖,顾不得被烫到的手,连忙起身过把位置让了出来。

“东家……”

王瑾仪突然警惕起来,扶着床板想要坐起来,沈夫人急忙来扶,也被王瑾仪推开,

“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王瑾仪强忍着昏昏沉沉的头晕,咬紧牙关瞪着眼前的人。

赵春明退了两步,赶快道:

“东家是我,我是赵春明,我是朱玉,朱玉你还记得吗?我是朱玉的二哥。东家你想起来了吗?”

王瑾仪沉住气,低头想了一下,

“赵春明?你是赵春明!你怎么在这儿?这儿是哪儿?”

沈夫人坐到王瑾仪身后帮助下慢慢坐起身,安慰道:

“东家,别担心,这里是泰升的地方。”

她观察着王瑾仪的脸色,又看了一眼赵春明,闭嘴不出声了。

王瑾仪慢慢想起来自己还在骡车上,怎么到了泰升?这是那个泰升?

“赵春明?”

“是!东家。”

“这是哪里?”

“这是滦州城泰升政务所。”

王瑾仪明白了,这是府城的管理泰升米铺的总部。可是……

赵春明见东家满脸疑虑就讲了一个叫刘老实的山民,夫妻两个砍柴去县城卖,路上看到她一个人蜷缩在骡车上,本想叫醒她,发现她烧的厉害,就想送到青云庵去……

慢慢,王瑾仪脑袋里有了完整的经历。

一条长长的带子,把王瑾仪紧紧缠绕在一个人后背上,在颠簸的山路上不停地奔跑。

她偶尔被晃醒,半眯的眼睛里看到的就是晃动的树影和山坡。

努力攒着力气想知道自己在哪里,喉间用力动了动,可说不出一个字,晃晃悠悠又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她还记得,眼前有人撑着树干,像风箱一样剧烈喘息,哪好像是个女人,她与自己说过话。

都说过什么,完全记不起来了,可她曾说:“嗓子要冒烟了……”

这句话王瑾仪还记得清清楚楚。

王瑾仪挑眉问:

“那人是谁?她住哪里,你们问了吗?”

赵春明把手里的一页纸递过来,“东家,这是青云县泰升米铺冬青写的经过,他雇车把人送回家了,送您的是刘老实的婆娘。”

王瑾仪快速看完手里的东西,

“你打听一下这个刘老实在哪儿住,我想亲自去一趟。”

“东家,还是等你好利索了再说吧,郎中的药,您还没喝完呢!”

王瑾仪心里有了善有善报的心思,可没和其他人讲,另外。她也怕自己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接下来的日子,事情繁多,王瑾仪边养病,边和赵春明连着滦州城的一众开了两天会。

她也搞清了大启王朝的近况。

乾元帝在太子薨逝之后,性情大变,不理朝政,只留恋后宫,还选了两次妃,越来越不爱上朝,只把奏折撇给身边的一个年轻的侍卫代笔。

大臣和皇子上书,皇帝索幸把皇子们全都分封出了京城。

现在,各个封地上的皇子各立山头,拉拢大臣,各地几乎成了小王廷……

王瑾仪听了印证了先前的猜想,如果没有皇帝荒废朝政,谁敢去追杀自己,看起来自己高估了乾元帝,这位看起来睿智的……

不对!王瑾仪满腹狐疑。

她相信自己亲眼看到得出的判断,那年在住持禅房见到的皇帝,绝不是个因为伤心就置江山不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