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渊的喊声在水中荡出去很远。
砍在宫殿上的剑芒劈开了琉璃瓦，墙体上制造出无数裂纹，引得宫殿四周布置的禁制光芒疯狂闪烁。龙宫的大门轰的一声被撞开，万年鱼妖愤怒的声音传出来。
“何方宵小，敢来本宫的地盘撒野！”
磅礴的妖气从敞开的大门冲出来，卷起附近的水草和砂石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湖水因为主人的愤怒而沸腾起来，劈天盖地的水压袭向莫渊，仿佛要直接把他压扁。
但莫渊不为所动，站在原地，让飞剑形成一道屏障，挡住了所有的妖气威压与紧随其后袭来的水流。
万年鱼妖从龙宫中冲出来，对上她的原型，莫渊的体积看上去就像个花生米那么小。她铜黄的鱼眼注视着莫渊，眼中闪过嫌恶：“又是你们这些人族！”
“本宫说过，禁止任何人族再踏足北海冰原一步，看来你们都把本宫的话当耳旁风！”
“等我杀了你，就出去找钦天监的人好生‘说道说道’！”
“万年鱼妖，”莫渊沉声说，“你没认出来我是谁吗？”
“你？”鱼妖困惑，“我们见过？”
莫渊提醒她：“一年前，你抓了我的师父莫半仙，想要逼他与你成婚。是我带人来救走了他。”
万年鱼妖愣了愣，紧接着大怒：“原来是你！”
她显然想起来了：“本宫还没找你去算账，你居然主动送上门来！你们这群人在海眼捣乱还不够，现在又出现在北海，究竟是何居心？”
“在海眼捣乱的人是神火教的魔修，而我和我的同伴，当时我们不过是为了去阻止他们。”莫渊说，“你不分青红皂白，连我的同伴一起攻击，现在又把北海冰原占为己有，你就不怕有伤天和？”
“别以为我会相信人族的鬼话！”万年鱼妖嗤之以鼻，“我还没忘记，你和你的师父莫半仙就是用谎话骗了我，才从我的身边逃走的！”
真是蛮不讲理说不通。
莫渊摇了摇头。
“我不与你说这些，我只问你，你把我的同伴们都怎么样了，他们还活着吗？”
万年鱼妖翻了个白眼：“你说那几个人族和那一条蛟龙？他们早就进本宫肚子了！”
莫渊听到这个回答，下意识握紧了本命飞剑的剑柄，眼中冒出杀意。但他冷静下来，仔细打量万年鱼妖的神态，又觉得有点可疑。
“当真？”莫渊冷声质问，“你若撒谎，我就只能剖开你的肚子，看看是不是真的了！”
“放肆！”万年鱼妖勃然大怒，“你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上次你和其他人联手都不是本宫的对手，只能落荒而逃，如今就你一个，也敢口出狂言来送死！”
“是不是送死，一试便知。”莫渊把剑尖对准了鱼妖。
鱼妖性子急，率先出手。她甩动鱼尾，四周的湖水瞬间凝结成粗壮的冰锥刺向莫渊。莫渊身形闪动，即使在水中也能灵活闪避。即使逃避不开，也能用本命飞剑把所有的冰锥砍成一段段的碎片。
但水下毕竟是万年鱼妖的领域，那些被劈开的冰块碎片很快又形成新的薄刃，继续向着莫渊追击。无论怎么劈砍，都难以减少追杀过来的冰刃与冰锥数量。
“看来还是要把她从这里引出去。”莫渊心想。
在水下，他能依赖的几乎只有自己的本命飞剑和一些神通道法，最擅长的紫霄神雷，反而因为容易误伤的缘故无法施展开。
他不再恋战，定下策略后且战且退。
一边激怒和攻击鱼妖，一边有意无意地向着湖面的方向退避，把鱼妖逐渐引出龙宫的范围。
万年鱼妖看出了莫渊的打算。但她误会了莫渊的意图：“现在想逃？已经晚了！”
她讥讽地笑：“刚刚不还说着大话，现在就知道怕了？”
她摆动鱼尾，直接追了上去。
莫渊的四周出现无数漩涡，想要彻底把他搅碎留下来，同时又有冰锥在封锁他的退路。莫渊看着近在咫尺的水面，咬破指尖血，抹在本命飞剑上，加大了它的威力。然后飞剑再度变大，把袭来的全部冰锥一齐拦腰斩断，然后莫渊踩在飞剑的剑身上，直接冲出了水面！
鱼妖化为一道银光，跟在了莫渊的身后。
在离开水面后，万年鱼妖的身体逐渐缩小，从鱼身变为了更适合在陆地上行动的人身。
她刚化形完毕，一只手就泛出蓝光，凝聚着极寒的妖气。然后她神出鬼没地现身在莫渊的背后，狠狠一掌拍下去，莫渊顿时吐出一口混着冰碴的鲜血，感觉五脏六腑都冻成了冰块。
“吃我一击寒冰掌，看你还能不能抖威风！”万年鱼妖看着重伤的莫渊，十分得意，“以为离开冰湖你就能打赢我？在陆地上，我杀你依旧易如反掌！”
而就在这短短说话间，莫渊全身都被寒冰覆盖，化为一座冰雕。
万年鱼妖不解气地打碎冰雕的头，哼一声准备回到冰湖。但就在这时，她听见背后又响起莫渊的声音：“战斗还没结束，你就打算逃了？”
“谁要逃跑！”万年鱼妖下意识反驳一句，紧接着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莫渊应该已经死了才对，怎么还在说话？
她回过头，震惊地看见莫渊居然完好无损地站在她身后。别说受伤，居然连衣服都没有产生任何凌乱。
“你出招结束，接下来该我了！”莫渊大喝一声，二指并拢，刺向万年鱼妖的方向。随着他的动作，紫霄神雷化为雷龙，咆哮着冲向鱼妖，炸起她身上片片鱼鳞，吐出一口血。
但对于有万年修为的大妖来说，这点创伤并不能算太严重。她擦干净嘴角的鲜血，恼怒道：“难怪你敢来挑衅，原来是修了什么替身之法。但我不信你的替身有那么多，看我全杀了，你还怎么应对！”
说着，她再次进攻向莫渊，两人在空中厮打。论修为，莫渊现在确实不是万年鱼妖的对手，所以这一次又被万年鱼妖击中了心脏倒下。但下一秒，万年鱼妖连口气都没松下来，莫渊的身影又出现在雪地上。
“接着来战。”他平静地向鱼妖挑衅。
而鱼妖已经惊骇非常：“你、为什么你一点事情都没有……就算是替身，也不可能做到这样……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