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魔。
黄衣弄臣的仇敌誓杀榜永远排在第一的存在。
当然,这一点对于绛魔来说,根本无所吊谓。
首先,黄衣弄臣这孙子已经消亡了。
其次……黄衣弄臣哪怕没消亡,也弄不过他。
黄衣弄臣只是超脱的存在,一直向往着最上层的真实,这也是他嫉妒和痛恨格温侍的原因。
但格温侍要是跟绛魔相比,黄衣弄臣恐怕会给格温侍送一件价值不菲的圣诞礼物。
那点对格温侍的恨意与嫉妒,远远不及对绛魔的亿万分之一。
谁让绛魔天生就是高他一等的存在呢。
黄衣弄臣是代表着“意外”与“转折”的超脱概念,但他只能存在于最上层叙事之下。
而绛魔却天生就是最上层叙事的一部分,是最上层叙事之中,诸多恶意的体现,代表了所有的负面因素以及情节上对于“终极幕后boSS”的体现。
绛魔会用虚假的妄火焚烧一切,烧毁所有的命运、因果关系、过去与未来、可能性和不可能性以及所有的二元性。
但是这并不会直接消灭对方,而是会让一切都陷入到永恒的炽燃之中,直至热寂的到来。
其本身是不具有心智、性格乃至人格……
但由于其代表着一切恶意,所以他会从各级叙事之中放大并汲取某一个角色的“恶”,从而逐步获取对应角色的性格与能力。
并且通过这种方式,在下层叙事之中造成混乱、无序、反理性、反权威的事件,对“常态”造成破坏。
而这破坏达到最高值时,就是他凝聚实体之时。
深红之王就是他所凝聚出来的那个最强大的实体……
但是,这个实体却被黄衣弄臣搞成了半残的状态,甚至到了能被基金会所影响的地步。
而这,也是在黄衣弄臣与李成风这场荒诞戏剧当中,绛魔选择给黄衣弄臣搞破坏的原因。
“你即便是这样的存在,但为什么依旧使用着李成风的形象……”
“哼哼,懒得换罢了。”绛魔懒洋洋的耸了耸肩,虽然是无意识的动作,但却能够看出来,他已经开始放大并汲取李成风的“恶”,并且逐渐获得李成风的性格了。
懒这个字,贯穿李成风人生始终。
但格温侍却摇了摇头。
“不,你肯定隐瞒了些什么……你就算再懒,但是你所做的一切必定有所潜在意义。”
“你很敏锐。”绛魔看着格温侍,兴致盎然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也不打算瞒着你,我对李成风很感兴趣,不止是他在下层叙事之中搅和出这么多的好事,让我吸了个爽……更是对他本人感兴趣。”
“额……你是汲取到某个GAY的人格了?”
“啧,真是低级的污蔑啊……所谓的‘性’与‘情感’,对我来说只不过是感受一切的途径罢了。”绛魔摇了摇头,饶有兴致的看向了格温侍,“我对之所以他感兴趣,完全是因为其种种选择不止超乎黄衣弄臣的意料之外,更是超乎我的意料之外。”
“……所以你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与众不同的男孩子?”格温侍嘴角扯了扯,“要不你还是少看点古早霸总文学吧?”
“我确实没见过这样与众不同的男人。”绛魔却丝毫不在意格温侍言语之中的讥讽,甚至顺着格温侍的话头继续说道,“明明他有很多次机会,能够让自己的存在向着那真正永恒不变的真实更进一步,但他都巧妙地避开了……哪怕是在生死攸关之时,也会想出其他办法。”
“向着真实……更进一步?”格温侍听到这句话后,终于是在脑海之中产生了一丝焦急,“你的意思是……成为最上层叙事的一部分?”
“他一直在抗拒,甚至想方设法延缓这一必然的结局。”绛魔裂开了嘴角,与人类不同,他的口中没有咽喉,只有深不见底的黑暗,“你那么作为上下层叙事之中最大的乐子人,那我肯定也得帮帮场子……毕竟我也很好奇,他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
“帮帮场子?所以你就帮成现在这副模样?”格温侍反手指了指卧室的方向,“现在李成风还没能跟路西法解除合体,而且在跟黄衣弄臣一同承受了那来自‘真实’的一击之后,虽然没有如同黄衣弄臣般消散,但也在短暂的回光返照之后陷入了永恒的昏迷之中……莎拉·兰斯可是率领小队前往了几百次不同时间跨度的未来,而李成风和路西法始终都没有醒来。”
“那是因为,我还没有真正的干涉其中。”绛魔的笑容愈发欢乐,但却透露着一丝惊悚,“在我干涉之前,一切都是静滞不变的……”
“你干涉他们……所以你想让他们去干些什么?”
“不是我想让他们去干什么……而是他们自己选择去干些什么。”绛魔摇了摇手指,笑道,“而就在我刚刚跟你说话的时候,李成风和路西法的意识已经接受了我的邀请。”
绛魔话音一落,杯中倒影就消失在了格温侍面前。
而格温侍则是毫不犹豫的把杯子一放,直接冲进了卧室。
果不其然,李成风与路西法的身体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变化。
帕佩图阿皱着眉头,用部分能够调动的六维生物之力检测着李成风与路西法。
但……
“母亲,不要白费功夫了……这是我自己选的路。”
李成风的声音响起。
但也仅仅是声音,这具身体依旧没有睁开双眼,也没有张开嘴,甚至连生命体征也依旧保持在最底线。
“我和路西法,刚刚跟某个混账东西做了一个小小的交易。”
“交易?”格温侍的声音猛然上扬,“绛魔干了什么!?”
“哦,看来你已经见到那个混账东西了……”李成风的声音并不压抑,甚至有一些轻松,“不过你们放心吧,我确实是自愿的……或者说那本就是我的责任。”
“……你决定了吗?我的小鸢尾花?”
“母亲,我不能放任我的兄弟流落在外。”
“那就去吧。”
帕佩图阿的声音斩钉截铁,没有分毫犹豫。
下一刻,李成风和路西法的身体仿佛溶解于空气之中般……
彻底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