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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夜雨,像无数根冰冷的针,密密麻麻地刺痛着赵铁柱的脸。

雨水顺着他饱经风霜的脸颊滑落,汇聚成一条条细小的水流,滴落在粗糙的石阶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像是一首古老的挽歌,诉说着这片土地的沧桑。

他佝偻着腰,手里紧紧握着那把老旧的手电筒,光柱在雨夜中显得格外微弱,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泥泞的山路上,每一步都格外小心,生怕滑倒。

“这鬼天气,说变就变。”他低声咒骂了一句,吐出一口浊气,在冰冷的空气中凝结成一团白雾。

终于,他来到了“地眼”入口。

手电筒的光柱扫过那块突兀的石碑,他的心猛地一沉。

“林志远… …”,雨水模糊了石碑上的字迹,也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觉得胸口闷得慌,像压了一块巨石,喘不过气。

他颤抖着手,将光柱移向旁边的石龛。

那里,原本应该亮着九盏煤油灯,那是赵家世代守护的象征,是连接过去与未来的纽带。

然而,现在,却有一盏灯,熄灭了。

残破的灯罩像一张被撕裂的脸,无声地控诉着。

碎裂的玻璃碴散落在泥泞的地面上,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赵铁柱的心跳骤然加速,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他顾不得其他,立刻蹲下身,仔细观察着地上的痕迹。

除了被雨水冲刷得有些模糊的脚印外,他还发现了一些细微的异常。

泥土松动,似乎被人踩踏过。

而且,这些脚印的纹路……

他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地面上残留的印记,那是一种他无比熟悉的纹路——军用靴底的纹路。

“部队的人?”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

他没有声张,也没有惊动任何人。

他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必须谨慎处理。

他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块干净的布巾,将那盏残破的油灯包裹起来,然后,默默地转身,消失在茫茫夜雨中。

回到地窖,赵铁柱迅速关好门窗,点燃了墙角的一盏油灯。

昏黄的光芒照亮了地窖里简陋的陈设,也照亮了他那张凝重的脸。

他将包裹着残灯的布巾放在一张破旧的木桌上,然后,从一个角落里翻出一个尘封已久的木箱。

打开箱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些古老的工具和材料——那是赵家世代相传的“守灯人”的工具。

有打磨石头的锉刀,有熬制蜂蜡的铁锅,还有一些已经泛黄的羊皮卷。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杂念都驱逐出去。

然后,他拿起一块蜂蜡,放在铁锅里慢慢加热。

蜂蜡融化后,散发出一种淡淡的香味,那是他从小就熟悉的味道,也是他记忆中最温暖的味道。

他小心翼翼地将融化的蜂蜡倒入一个简易的模具里,然后,从羊皮卷上撕下一小块布条,捻成灯芯,插在蜂蜡中。

等待蜂蜡冷却凝固的过程中,他走到石龛前,点燃了一炷香。

香烟袅袅升起,在地窖里弥漫开来,带着一种神秘而庄重的气息。

他跪在石龛前,闭上眼睛,开始默念赵家的家谱。

“赵氏先祖,以守护为己任,世代相传,不敢懈怠……”

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仿佛在与先祖对话,也仿佛在向自己宣誓。

一夜无眠。

第二天清晨,江天豪坐在办公室里,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一张红外监控截图。

截图上,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在“地眼”入口处徘徊。

“确认是昨晚接近碑体的人吗?”他低声问道。

站在他身后的杜青山点了点头,回答道:“确认。而且,他非常熟悉地形,避开了我们埋设的所有震动传感器。”

江天豪的眉头微微皱起。

他调出了三年来所有“守陵血脉”的分布图,仔细地查看起来。

“赵铁柱所在的村落……”他的目光停留在地图上的一个红点上,那是位于一条被遗忘的商代祭祀驿道上的一个小村庄。

“这条驿道……”江天豪的”

他沉思了片刻,然后,抬起头,对杜青山说道:“有人在试探。灯是幌子,试的是人心。”

第二天清晨,赵铁柱将族中五位年过六旬的老人召集到祖坟前,举行了一场闭门议事。

祖坟位于村子后山的一片僻静之地,四周古木参天,遮天蔽日。

坟前,杂草丛生,石碑斑驳,显示着岁月的沧桑。

老人们默默地坐在坟前,神情肃穆。

他们都知道,这次议事非同小可,关系到整个家族的命运。

赵铁柱将昨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大家。

老人们听后,无不震惊。

“灯灭,非天灾,乃外鬼探门。”一位老者捋着胡须,缓缓地说道。

“按祖规,须派一名青年,连夜奔赴邻县三座守山人家报信,传递‘灯动’暗语。”另一位老者补充道。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赵铁柱身上,等待着他的决定。

赵铁柱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说道:“事不宜迟,就这么办吧。”

他的孙子赵小宝站了出来,主动请缨:“爷爷,我去!”

赵铁柱看着自己的孙子,他知道,这一路充满了危险

他从石龛里取下那枚嵌入石龛的“守”字铜牌,塞进赵小宝的贴身衣袋里,沉声说道:“若遇险,摔碎它。”

与此同时,江天豪也启动了“灯火响应预案”。

他以民间文化协会的名义,向全国发布了一份《秋夜守灯倡议书》,并在倡议书中附上了“地眼”周边村落老灯的样式图。

倡议书一经发布,立刻得到了全国各地文化爱好者的响应。

在短短的三天内,十七省两百余个村庄纷纷响应,仿制老灯,并将其点亮。

一张无形的灯火监控网,正在悄然形成。

周砚清在一次直播解读中,面对着镜头,神情严肃地说道:“灯不只是为了照明,更是为了标记——标记我们还记得什么。”

而在李家坡的家中,陈曼莉默默地打开抽屉,取出了那枚尘封已久的“守”字铜扣。

她仔细地端详着铜扣上的纹路,仿佛要从中寻找出什么答案。

她拿起手机,拍了一张铜扣的照片,然后,上传至华人收藏圈,附言:“我家也有这个。”

深秋的夜晚,寒意更浓了。

几辆电力检修车缓缓驶入邻县境内,车身上醒目的标志在夜色中格外显眼。

车队的目的地,正是赵小宝即将到达的三座守山人家所在的村庄。

夜幕低垂,几辆电力检修车悄无声息地驶入邻县境内,车身醒目的橙色涂装在夜色中泛着冷光。

杜青山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紧盯着前方。

车队在一处偏僻的老屋前停下,几个队员迅速跳下车,动作干净利落。

杜青山一挥手,两人一组,散开搜索。

“找到了!”一个队员低声呼叫。

杜青山箭步上前,只见队员正按着一个瑟瑟发抖的男人,那人手里还拿着工具,正欲拆下一盏悬挂在老屋檐下的煤油灯。

“搜!”杜青山冷冷吐出一个字。

队员动作麻利地搜查着男人的背包,很快,一个微型GpS定位器被翻了出来。

杜青山接过定位器,仔细端详,眉头越皱越紧。

“玄武会三年前的型号……”他喃喃自语,

审讯室里,男人早已崩溃,竹筒倒豆子般交代了一切:“是……是一个戴鸭舌帽的日本人,他……他给了我钱,让我找出哪盏灯会最先亮起……”

杜青山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他拿起一盏仿制的老灯,将定位器小心翼翼地植入其中,又恢复了老灯原本的样子。

“放他回去。”杜青山的声音冰冷如铁。

老灯被重新挂回原处,在夜风中摇曳。

杜青山望着那盏闪烁着微弱光芒的灯火,眼中充满了期待:“真正的游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