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焉知道黄权的办法不错,可一谈起出兵,就有些难了。
只见刘焉的脸色有些难看,重重地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无奈与忧虑。
“我知道你这法子是为了咱们益州好,可出兵哪有那么简单啊!”
刘焉缓缓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疲惫,站起身来,背着手在厅中踱步,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千斤重。
“咱们益州向来以盛产粮食着称,可之前与南蛮那场大战,粮食消耗巨大,被他们抢走的更是不计其数。如今仓库里的存粮,那是所剩无几啊。再看看这几个月的天气,滴雨未下,土地都干裂了。百姓们眼巴巴地望着天,就盼着能下点雨救救庄稼,可到现在一点希望都没有。若是再这么下去,今年百姓的收成就全完了。没有粮食,我们拿什么去供给军队?战士们饿着肚子,又怎么去打仗?这出兵的事,实在是难啊!”
黄权听着刘焉的话,心中自然明白当前益州的困境,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不甘,但很快,眼中又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主公,您说的这些我都清楚。可咱们也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啊!依我看,咱们可以率军驻守在牂牁郡附近。”
黄权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地图前,手指在牂牁郡的位置上点了点。
“您想啊,咱们驻守在那里,一方面可以随时关注诸葛亮大军的动向,要是有什么意外情况,咱们也能及时应对;另一方面,万一南蛮再有什么动作,咱们也能迅速做出反应,保护益州的安全。而且,这样做也不需要耗费太多的粮草,相对来说比较可行。”
刘焉听了黄权的话,不禁陷入了沉思。微微眯起眼睛,仔细思考着其中的利弊。
过了一会儿,刘焉微微点了点头,刚要开口表示赞同,却听到一旁的赵韪大声说道:“不可!”
这一声反对,让刘焉和黄权都吃了一惊,两人同时转过头,满脸疑惑地看着赵韪。
刘焉皱着眉头,疑惑地问道:“赵这可是个不错的办法,既能监视诸葛亮大军,又能保护益州,你为何反对?说来听听。”
赵韪向前走了几步,神色严肃,眼中满是忧虑。
“主公,黄将军,不是我故意反对。您想啊,诸葛亮大军可是帮咱们赶走了南蛮,他们对咱们有恩。如今咱们要是率军驻守在牂牁郡附近,世人会怎么看?他们肯定会觉得咱们恩将仇报,想要对帮助过我们的人背后捅刀子。这传出去,咱们益州的名声可就全毁了啊!”
赵韪稍微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刘焉和黄权的表情,见两人都在认真听,便继续说道:“而且,刘轩可不是好惹的。他现在势力越来越大,手中还握着天子这张王牌。咱们要是这么做,极有可能与他交恶。一旦惹恼了他,他领兵前来,再加上诸葛亮大军回师,前后夹击之下,咱们益州的军队能是他们的对手吗?咱们必定会大败,到时候益州可就危险了!”
赵韪越说越激动,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再者说,刘轩打着天子的旗号,要是我们真的与他为敌,就相当于与天子作对,这可是大逆不道的罪名。到时候,咱们不仅会在军事上失利,还会在道义上陷入绝境,落得个不仁不义的骂名,让天下人都唾弃咱们。所以,我认为这个办法万万不可行啊!”
刘焉听了赵韪的话,心中不禁一阵动摇,重新坐回椅子上,眉头紧锁,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刘焉觉得黄权的建议确实有一定的道理,可以为益州争取一些主动权;但赵韪说的也没错,这么做风险实在太大,一旦处理不好,后果不堪设想。
刘焉想了许久,还是没有主意,只能抬起头,看着赵韪,无奈地问道:“那你以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是好?总不能就这么干等着,什么都不做吧?”
赵韪听了刘焉的询问,沉思片刻后说道:“主公,既然从鲁肃那难以套出有用的消息,依我看,咱们不妨直接上书给天子。就说诸葛亮大军将南蛮打退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我们不清楚他们何时返程,所以想提前准备送行的事宜,表达一下咱们益州对他们的感激之情。这样一来,这奏折必定会经过刘轩之手,他看到后肯定会有所回应。咱们到时候就看他怎么回答,说不定能从他的回复里探出些什么来。”
刘焉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用力一拍桌子,大声说道:“妙啊!你这主意真是不错。既不会显得咱们太过刻意,又能试探出刘轩的态度。就这么办!”
之后刘焉转头看向赵韪,眼神中满是期待。
“你这两天就辛苦一下,把这奏折写好,尽快送往天子所在的并州。此事关系重大,你务必写得周全些。”
赵韪连忙躬身领命,恭敬地说道:“主公放心,我定会全力以赴,将奏折写得滴水不漏。”
而赵韪心里暗自得意,能得到主公如此信任,这可是个难得的表现机会。
刘焉满意地点点头,挥挥手说道:“好了,大家都先退下吧,各自去忙手头的事,等赵韪的奏折有了消息,咱们再从长计议。”
众人纷纷应诺,开始陆续退出大厅。
黄权离开大厅后,心情有些低落,忍不住轻轻叹息了一声。
这一幕恰好被旁边的李严看到,李严心中疑惑,便靠近黄权,轻声问道:“黄将军,看您这模样,似乎有心事?这是怎么了?”
黄权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着说:“你没看出来吗?主公对我等益州本地武将还是心存疑虑啊。这次赵韪提出的办法,虽说确实有几分道理,但主公如此轻易就采纳,却对我之前的建议有所保留,我心里难免有些不是滋味。”
李严听了,也跟着叹了口气,说道:“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那赵韪一直跟随主公来到益州,这么多年鞍前马后,是主公的心腹,自然比我们更受重视。再加上之前对抗南蛮入侵时,咱们的表现确实不太理想,在主公心中的分量,恐怕远远比不上赵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