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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白洛瞅一眼站在远处的守卫,她凑近茶蘅耳边:“在胡玉楼妈妈姚娉婷手中,她替我看着钱。”

茶蘅微微垂眸,他以前在胡玉楼经常遇见姚娉婷。

姚娉婷是胆大之人,当时贼人绑穆锦安去胡玉楼,穆锦安说她是将军之女,姚娉婷丝毫不惧,依然让客人出价。

傅白洛一直在受刑,方才穆锦安也是踩她头顶面门几脚,傅白洛定心有怨气。

面对穆锦安的审问,傅白洛除了说谎就是咬死不说。

茶蘅便换了种柔和的问话方式,语气态度有些怜悯:“以前,是何人卖你?你是我们大盛子民吗?”

“姚娉婷是何身份,和你有何关系?你多交代,我便将你和念生一起葬在城外,念生也算有墓,你们母子二人到了地下还能相见。”

茶蘅觉得傅白洛受刑这些年,神智状态许是有些问题。

现在她听到念生还未安葬,一时情溃,再听几句软话,或许能多说两句线索。

傅白洛此时的眼睛没有了蛇的冷血和犀利,在她眼中,穆锦安就是出身高贵的千金小姐,不懂她这种出身卑贱之人的窘迫。

茶蘅看着不过就是俊面侍卫,都是做下人的,和她地位对等。

聪明人偶尔有别具一格的糊涂行为和想法!

傅白洛在死之前对茶蘅倒有那么几分信任,她愿意和茶蘅多说两句话:“你听过箜娑羊吗?”

茶蘅点了点头:“西边外邦时贩奴隶来大盛,你是?”

傅白洛抬头后仰靠在椅子上,她眼中正在勾勒她从未见过的父母影子:

“我生下来就没见过父亲母亲,我从小住在地道铁笼里,待长大些,我开始学武,教我的人都蒙着面。”

“我不知我是哪国人,也不知我的年纪,他们叫我箜娑羊。”

“在一场斗兽比赛中,我杀了五十人才被选中,我们就是兽,手脚都被绑了铁链。”

石壁水珠滴落的声音缓慢了许多,难以流动的空气牵着茶蘅恐惧思绪扎进黑暗中,无形的窒息感碾压着茶蘅胸腔。

茶蘅看了一眼地道,这地道是穆锦安让他挖的!

茶蘅一直怀疑后来待在南宫府不肯见他们、戴着面纱帷帽的女子并非穆锦安。

可今日,他宁愿自己猜错了,便不用窥探到主子的难堪。

他听故事和探寻线索的脸色逐渐阴冷,穆锦安和他除了交代任务,其余时间都是沉默寡言。

他不知销声匿迹的穆锦安经历了什么。

可他就站在穆锦安爬不上的地道中,他觉得自己不是在听傅白洛说话,而是在看着穆锦安受苦。

茶蘅悲悯的脸色隐不住心疼,那是给了一群孩子未来的小女英雄,她救了那么多人,在她遇到绝境时,却没有一个人救她。

恶徒该受的刑罚为何就落在了他主子身上?

茶蘅指尖动了动,他想立马拔刀杀了这群畜牲。

最令他郁愤的是此事已过去多年,现在得到答案、拿到武器、有了能力的他无法回到穆锦安受苦的漫长岁月中。

他在隔着时间无力地望着永远都救不到的过去!

他可以杀了一个流血的恶徒,却救不了一个流泪的善者!

傅白洛知道茶蘅愤怒,看来还是有几人真心在意穆锦安,她比她幸运许多。

傅白洛在死之前像是抓到她人生中唯一一个、耐心听她说她身不由己的悲惨故事的人:

“有一日,他们蒙住我的眼睛,我坐在马背和马车几月来到大盛,他们给我起名叫傅白洛。”

“我待在胡玉楼许久,姚娉婷待我很好,后来陈王买了我,我成为他的死士,是他让我绑架穆锦安,让穆锦安乞讨,鞭打穆锦安。”

茶蘅一手背在身后,他在压抑自己心中的怒火,他生怕一冲动杀了傅白洛。

听到这些,茶蘅连笑脸都装不出来了。

理智试探的他满脑子都是穆锦安戴着铁链困在铁笼中,还要面对和无数人搏杀的危险。

茶蘅眼中慢慢浮现一层薄雾:“你说的哪句是真的?”

傅白洛瞧着茶蘅快要流泪的样子,她今夜确实说了许多,受过训练的她面对任何审讯者都能应对自如,茶蘅也不例外。

傅白洛掩饰心中得意,她一边流泪一边发笑,她在笑她这可悲可恨的人生,也在笑身处繁花似锦中的高位者跌下神坛:

“都是真的,怪就怪她生错了日子,穆锦安这样的妖星,皇室怎会不忌惮?”

茶蘅冷眼打量傅白洛,不知死活的畜牲到此刻还敢挑衅辱骂,他定会亲手一刀一刀刮了傅白洛!

茶蘅将傅白洛关在地道中,让几人轮流盯着傅白洛,他出了地道见穆锦安早已坐上马车。

茶蘅没有当着谍影的面说什么,他就这样驾着马车行走在“宣州”没有穆锦安的黑夜里。

那夜里有穆锦安的求救声,有他的疏忽自责声。

茶蘅一手捏住马车车帘,他往起掀了一点,手又顿住。

车帘放下来,他们就这样隔着心知肚明的屈辱在回不去的路上走了一夜,看似同行,却隔天望地。

穆锦安在他眼里不止是高贵的公主王爷,还是年少时为他盘算好终生的引路人。

茶蘅抬手擦了擦眼泪,一手紧紧捂住嘴巴,马车越来越快,车轱辘声掩去了他“小心翼翼”的痛哭声。

幽光顺着车帘缝隙照进车厢,倚在车壁的穆锦安阖眼歇息,闭上眼就不用看别人异样的目光,也不用看别人同情的神色。

若非傅白洛狡猾,穆锦安是不会用这样的审讯方式,让茶蘅看到她过去的一切,傅白洛的每句话都在揭开她费力维持的颜面。

即使这样难堪了,她也未审出什么真相,得到的是对方胸有成竹的嘲笑,他们的无孔不入让穆锦安愈发感到无力。

“朱世咏宁死都不肯说出真相。”

恶徒可笑的爱情和维护刺伤了她。

穆锦安看着眼前昏暗的一切,她开始分不清何人是间谍,何人真心待她?

穆锦安想:“陈王时常出现在胡玉楼,他和姚娉婷相熟。”

穆锦安隔着车帘说话,她没有睁眼:“凌迟,若再审不出来,就杀了二人。”

“这次不是军粮,是人人都想争夺的十几万兵马,陈王不会再掏鸟窝摔伤,为防他故技重施,你派人盯着他,他必须得来幽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