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树林里，林风对着那堆开始散发微弱灵气的枯枝败叶和破石头，眼睛瞪得溜圆，口水差点流下来。
点废为宝！这简直是神技中的神技！以后走哪儿吃哪儿，仙界垃圾回收站就是他的无限自助餐厅！
他激动得差点当场给那神秘老头磕一个。这哪是扫地僧？这分明是散财老爷爷！是薅羊毛界的万王之王！
接下来的日子，林风扫得更起劲了。每天夜里准时报道，吭哧吭哧地挥舞着那把他现在觉得重若千钧却又爱不释手的破扫帚，严格按照老头的韵律扫地。
累是真累，每次扫完都跟被几十个壮汉轮过一样，灵力榨干，精神透支。但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他对灵力的掌控越发精妙入微，那缕魔气在这种高强度、高精度的“锻炼”下，竟然真的被磨得稍微“圆润”了点，虽然依旧阴冷，但躁动次数明显减少。
更重要的是，他“点废为宝”的熟练度越来越高，每天扫完地，都能偷偷摸摸转化出几缕精纯的土系或木系灵气吸掉，修为稳步朝着炼气三层迈进。
老头依旧每天叼着草茎，翘着腿，骂骂咧咧，但指点得越发深入。从最初的扫地韵律，渐渐扩展到如何感知地脉流动，如何引动草木精气，甚至偶尔会蹦出一两句涉及天地规则的高深话语，听得林风云里雾里又心驰神往。
他知道，自己这是撞上惊天大机缘了。
这天夜里，林风扫完地，照例坐在地上喘成狗。老头破天荒地没立刻离开，反而走到他面前，浑浊的老眼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道：“小子，你那‘小珠子’，最近是不是有点‘噎着’了？”
林风一愣，随即悚然！空灵珠最近确实有点异常，万倍流速开启时，偶尔会有一丝极其细微的滞涩感，仿佛运转过度，需要“润滑”一般。这感觉极其微弱，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没想到老头居然这都能看出来？！
“老…老丈…您…”林风舌头都有些打结。
“哼，时空之宝，岂是那么好驾驭的？”老头哼了一声，“你这身体是破瓦罐，那珠子是洪荒猛兽，硬塞进去，没撑爆算你运气好。长时间超负荷运转，不出问题才怪。”
林风冷汗下来了，这比喻太形象了！他赶紧虚心求教：“请老丈指点！”
老头搓了搓手指，露出一个“你懂的”表情。
林风瞬间领悟，立马从怀里（实则是从埋藏处偷偷取回的储物袋里）掏出仅剩的最后几块下品灵石和那瓶低劣回气丹，双手奉上：“晚辈…晚辈只剩这些了…”
老头瞥了一眼，嫌弃地撇撇嘴：“就这点玩意儿？打发叫花子呢？”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毫不客气地一把抓过去，灵石揣怀里，丹药瓶打开，倒豆子似的全倒进嘴里，嘎嘣嘎嘣嚼了，跟吃糖豆一样。
林风看得肉疼不已，却又不敢说什么。
老头吃完“糖豆”，才慢悠悠道：“简单。你这珠子‘吃’不饱，自然闹脾气。它‘吃’什么？吃的是时空之力，是法则碎片！你这点微末修为提供的灵力，连给它塞牙缝都不够，它只能透支自身本源来维持运转，能不‘噎着’吗？”
“啊？那…那怎么办？”林风傻眼了，难道空灵珠还是个耗能大户？
“两个法子。”老头伸出两根脏兮兮的手指，“一，找蕴含时空之力的天材地宝喂它。不过那玩意儿，仙界都难寻，你就别想了。”
“二呢？”林风急切地问。
“二嘛，就是老夫教你的‘接地气’！”老头嘿嘿一笑，“天地万物，皆有时空痕迹。一沙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懂不懂？你引动的地脉之气，草木精气，里面就蕴含着一丝丝微不足道的时空碎片。虽然少，但量大管饱啊！你扫地的同时，就是在给它‘加餐’，虽然都是粗粮，但至少饿不死了！”
林风恍然大悟！原来扫地还有这好处？！怪不得老头非要他扫这片枯树林，这是在教他给空灵珠“赚饭钱”啊！
“多谢老丈指点！”林风真心实意地行礼。
“先别急着谢。”老头摆摆手，脸色忽然严肃了一点，“小子，你最近用那珠子偷听得很爽吧？”
林风心里又是一咯噔，得，在这老头面前自己简直像裸奔。
“听到不少东西吧？张长老李长老那点破事，洛雨那小女娃的麻烦，还有…‘影爪’？”
听到“影爪”二字，林风呼吸都屏住了，紧张地看着老头。
老头眯着眼，声音压低了些：“‘影爪’那帮见不得光的老鼠，麻烦得很。你小子胆子够肥，居然敢碰瓷他们的人。那个姓李的小崽子，最近可没少在谷外转悠，眼神不太对劲。”
林风后背瞬间被冷汗打湿。执法堂的李头儿果然没放弃灭口！
“不过你暂时安全。”老头话锋一转，“吴清远那小子（吴长老）还算有点脑子，把你和洛雨那女娃分开看管，又派了他那个剑痴女徒弟守着谷口，张老鬼和‘影爪’的人暂时不敢明着动你。”
林风稍微松了口气，但心又提了起来。暂时安全不等于永远安全。
老头看着他变幻的脸色，忽然咧嘴一笑，露出那口黄牙：“想不想…玩把大的？”
林风：“？？？”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那帮老鼠不是想搞事情吗？咱们就给他们来个‘釜底抽薪’！”老头眼神里闪烁着一种唯恐天下不光的兴奋光芒，“他们不是在找刘能失踪的‘真相’吗？咱们就给他们造一个‘真相’出来！”
“怎…怎么造？”林风感觉自己的小心脏有点受不了这刺激。
“简单！”老头搓着手，像个准备恶作剧的孩子，“刘能那厮不是张老鬼的狗吗？咱们就让所有人以为，刘能是发现了张老鬼和‘影爪’勾结的秘密，才被张老鬼派人做掉的！杀人灭口！”
林风倒吸一口凉气！我靠！这操作也太骚了吧？！直接栽赃嫁祸，把水搅浑？！
“这…这能行吗？证据呢？”
“要个屁的证据！”老头不屑地撇撇嘴，“宗门内斗，要的是由头，是猜疑！只要风声放出去，说得有鼻子有眼，自然有人会去‘帮’我们找证据！张老鬼屁股底下可不干净！到时候，够他喝一壶的！‘影爪’那帮老鼠也得焦头烂额，哪还有空来找你这个小虾米的麻烦？”
林风听得目瞪口呆，这老头对宗门内斗的门清儿啊！这手段，老辣狠毒，简直是搅屎…啊不，是运筹帷幄的绝顶高手！
“可是…风声怎么放？我现在被关着，出不去啊…”
“笨！”老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不是能偷听吗？你不是能‘接地气’吗？这静思谷的地脉，连着外面好几处弟子常去的八卦集散地呢！稍微引导一下地气波动，把‘声音’送过去，很难吗？”
林风眼睛瞬间亮了！对啊！空灵珠加速感知，老头教的“接地气”法门引导地脉传音！这组合技，简直是仙界版匿名谣言发射器啊！
“高！实在是高！”林风佩服得五体投地，“老丈，您真是…神机妙算！晚辈对您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
“少拍马屁！”老头打断他，但脸上明显很受用，“事成之后，记得给老夫弄点好酒来！这谷里的酒淡出鸟来了！”
“没问题！包在晚辈身上！”林风拍着胸脯保证，虽然他现在穷得叮当响。
于是，一场针对张长老和“影爪”的造谣行动，就在这静思谷的枯树林里，由一老一少两个“薅羊毛”专家密谋展开了。
林风负责利用空灵珠和时间加速，捕捉宗门内各种八卦信息和弟子间的灵力波动频率。
老头则负责指点他如何更精妙地操控地气，将编造好的“真相”（包括刘能如何意外发现秘密，张长老如何灭口，甚至细节到某个不存在的“信物”藏匿地点），加密成特殊的波动，通过地脉“发送”到几个特定的八卦聚集点。
这操作极其复杂，对神识和灵力控制要求极高。林风好几次差点被抽干，但进步也是神速。
几天后，宗门里开始悄然流传起一些“惊人”的内幕消息。
“听说了吗？刘管事不是失踪，是被…”
“嘘！我也听说了，好像跟张长老有关？”
“何止有关！据说刘能发现了张长老和某个神秘组织的交易证据！”
“真的假的？我说执法堂的李头儿怎么查着查着没动静了…”
“据说证据藏在一个很隐秘的地方…”
“哪个地方？”
“好像…好像是后山废弃的炼丹房某个地砖下面？”
流言越传越凶，越传越细，说得有鼻子有眼。
很快，就有“热心”的弟子（可能是李长老派系的）偷偷摸去了后山废弃炼丹房，并且“恰好”在那里找到了一块带有奇异爪痕印记的碎裂玉佩（当然是老头早年不知道从哪个倒霉蛋那摸来的小玩意儿，让林风用转化出的微弱魔气熏了几天做旧）。
“证据”确凿！
宗门瞬间炸开了锅！
张长老暴跳如雷，矢口否认，指责这是污蔑陷害！
李长老趁机发难，要求严查！
吴长老态度暧昧，保持中立。
掌门被惊动，下令彻查！
宗门内斗瞬间白热化，张长老一系和“影爪”势力焦头烂额，自顾不暇。果然没人再关注林风这个小虾米了。
静思谷内，林风听着外面传来的各种混乱消息，对老头的敬仰达到了顶点。
“老丈，您真是太厉害了！这招祸水东引简直绝了！”林风兴奋道。
老头却只是淡定地抠了抠耳朵：“基本操作，勿六。宗门这帮小辈，斗来斗去就那么点手段，无聊得很。”
他站起身，扛起扫帚，准备离开，忽然像是想起什么，回头对林风随口道：“对了，小子，以后在外面要是混不下去了，或者被人欺负了，报老夫的名字。”
林风一愣，下意识问：“老丈，您…您名号是？”
老头摆摆手，身影渐渐融入夜色，只有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飘回来：
“好像叫什么…‘混元子’吧？好久没用，都快忘了…”
混…混元子？！
林风如遭雷击，僵在原地，下巴差点砸到脚面！
混元子？！那个传说中的开派老祖？！据说几千年前就云游四海、失踪已久的仙界大能？！
这…这扫地的老头…竟然是自家宗门的祖师爷？！
哥抱上的这不是金大腿…这特么是擎天柱啊！
林风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幸福来得太突然。
有这位老祖当靠山，这仙界的羊毛…不得被他薅秃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