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都忙碌了起来,包括徐大树。
夜幕降临的时候,东西才收拾了一半。
一家人正在喝稀的不能再稀的粥时,徐山回来了,他二话不说就端起一碗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徐粮见状阴阳怪气:“大哥在外面找了一天食物,找到了什么,快拿出来,让大家吃吃,跟爹妈还有妹妹忙碌了一天,都快饿死了。”
说完,他眼神期待地看着徐山。
徐山喝粥的动作一顿。
见他不说话,徐粮故意大声道:“大哥不会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吃饱,不管家里人吧!”
徐山瞪他:“我是那种人吗?”
“那你在外面忙什么?”徐粮追着杀。
徐山被这个棒槌弟弟气得不行,他铁青着脸说:“我当然是在外面打听消息。”
“那你打听到了什么?”
这次问话的徐大树。
他对徐山这个长子可是抱有很大的期待。
徐山深吸一口气说:“我打听到王地主家后天会逃荒。”
徐粮顿时“切”了一声,他撇了撇嘴:“就这,我们早都知道了。”
见徐山面露吃惊, 他扬起下巴,得意的说:“今天中午的时候我们就是,爹说我们跟王地主一起走。”
他话锋一转:“既然哥你什么都打听不到,以后就别出去了,跟我们一起在家收拾行李。”
收拾了半天,他都快累死了。
徐山沉默片刻,道:“我还有事。”
“有什么事比我们收拾行李还重要。”徐粮反问。
他绝对不相信他有事。
他绝对是想跟他之前一样偷懒。
他偷偷瞥了一眼徐尽欢。
要是这个妹妹也能跳起来给徐山一巴掌就好了。
见徐尽欢瞪他,他偷偷撇嘴,欺软怕硬。
他把目光又移向徐山,催促:“大哥,你说啊!”
徐尽欢几人也好奇地看他。
徐山:“……”
他能说他想去王地主那,看能不能找到机会偷看一下大小姐。
他瞪了一眼唯恐家里不乱的弟弟,恼羞成怒道:“大人的事,你少管。”
徐粮不服:“你也就比我大三岁,能大到哪里去,我看就是心虚。”
“反正你了。”徐山拍桌子。
徐粮立马向徐大树告状,“爸,你看大哥他,你还在这里呢,他就这样欺负我。”
徐山恨死这个弟弟。
从小就讨嫌。
跟他的仇人一样。
“行了,你明天也别出去了,帮我收拾东西。”徐大树发话。
徐粮顿时得意的看向徐山。
看着徐山想一拳砸在他的脸上。
他深吸一口气,强调:“我是真的有事。”
“你到底有什么事?你说,你要是正事,我也不拦着你。”
这次说话的是徐大树。
徐山看向徐大树,眼神丝毫不躲闪:“我想去王家打听一下他们的路,心里有个准备。”
这是正事,徐大树答应了。
“爹,你……”徐粮不高兴的吼道。
“你闭嘴。”徐大树瞪他,“你在说话,我就让你娘把你的嘴巴给缝上。”
徐粮不情不愿的闭上嘴。
徐大树又看向徐山,叮嘱:“你打听完了,早点回来,我还有事跟你商量。”
徐山按捺下心里的不耐烦,点头:“我知道了,我尽量早点回来。”
第二天天微微亮的时候。
葛翠莲就来敲门,让她们来帮忙。
四丫睡眼惺忪的坐了起来,朝门外喊:“娘,我跟三姐马上来。”
徐尽欢被四丫叫醒后,又去隔壁的房间,把睡得香甜的徐粮还有徐山薅起来。
徐粮知道这个妹妹的能耐,没敢反抗,乖乖地起床。
“大哥,起来了。”徐尽欢一把将徐山的被子揭开。
徐山大怒:“你有毛病啊,娘叫你又没有叫我。”
“你是大哥,要给我们三个弟弟妹妹做表率。”徐尽欢理直气壮。
“滚!”
徐山怒吼一声,又盖上被子继续睡。
徐尽欢:“……”
她就不信治不了他。
徐尽欢这次不掀被子了,而是直接去拉拽徐山。
徐山猝不及防,被直接从床上拽到了地上。
他瞬间火冒三丈,伸腿就要给徐尽欢一脚。
徐尽欢麻溜的躲向旁边。
徐山没踹到人,直接闪了腰,他扶着腰,哎呦哎呦的叫唤。
一旁的徐粮露出幸灾乐祸的眼神。
听到声的葛翠莲来门口询问,“老大,你怎么了。”
徐山也不是一个受委屈的,当即就把徐尽欢的恶行告诉葛翠莲。
葛翠莲:!!!
老大是家里的壮劳力。
她对徐尽欢怒目而视:“你看你干的好事。”
徐尽欢委屈:“他来踹我,我总不能能不躲吧!他那么高,那么壮,一脚下去,我估计都会没命了。”
葛翠莲:“……”
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不过现在不是断官司的时候,她走进房间,对徐山说了:“你先躺下,我给你揉一揉。”
徐山有点不相信他娘的技术,可是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葛翠莲给他揉。
手法很熟练。
当年丈夫去码头搬货的时候,也闪过腰,大夫给丈夫治的时候,她在一旁偷偷地学。
葛翠莲揉了一会儿,徐山终于没有那么难受了。
这时天已经大亮。
徐大树也知道这件事。
他火冒三丈,扬手就要给徐尽欢一巴掌,“真是反了你了,你大哥教训你,你也敢躲。”
要是她不躲,老大也不会出事……
要知道,在逃荒的路上,一个壮劳力就是一个保护神。
现在保护神没了,他岂能不生气,他连撕碎这个女儿的心都有了。
面对徐大树的巴掌,徐尽欢照样躲了。
徐大树更加怒不可遏,他吩咐葛翠莲,“给我把我的棍子拿来。”
他今天非得教训教训这女儿。
徐尽欢直接从家里窜了出去。
徐大树追没追上,气得跺脚:“她是兔子转世的不成,这么能跑。”
四丫急得跳脚。
想追上去看。
可被葛翠莲一个眼神制住,只能乖乖的收拾东西。
然后……看着她好不容易扔掉的东西,她娘又捡回来。
“你个死丫头,真是什么都敢扔,这个碗还能用呢。”
四丫:“……”
都破的只剩一半了。
再说又不是没有碗。
葛翠莲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收拾。
至于跑远的女儿,她一点都不担心。
傻子都知道回家。
何况她一点都不傻。
要不然也不会制服住老二。
可是直到第三天早上出发的时候,都没看见人回来。
眼看自家男人都在驾车了,葛翠莲踮着脚尖望向门口,有些着急的说道:“三丫还没有回来呢。”
徐大树也气,火气十足的说道:“她爱回来不回来,反正老子又不是没有女儿。”
他指挥葛翠莲:“你也别看了,赶紧把东西往车上搬,王地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走了。”
葛翠莲顾不得女儿了,连忙去搬东西。
一趟又一趟……
这次没有三丫指使老二。
东西都是她和四丫搬的。
不一会儿……
葛翠莲的衣服就湿了。
“爹、娘,快点!王地主要出发了!”徐粮跌跌撞撞的跑回来报信。
葛翠莲急得跳脚:“三丫,还没有回来呢。”
“我们又不能等她一个人。”徐大树瞪葛翠莲,“我们一家人的命重要还是她一个人的命重要?”
这死婆娘一点轻重缓急都分不清。
真是娶错了。
被丈夫这么一顿说,葛翠莲不做声了。
“去把老大扶出来,我们现在走。”徐大树又指挥葛翠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