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甘甜跟gaby道完别，回头招呼祁泓。
据祁泓自己所说，因为一年到头回不了几次塔。他在塔内的生活区没有宿舍，只能住在塔外又远又偏僻的酒店。
今天天色已晚，他打算明天再去高塔报到。
希望一个美丽善良又富有爱心的人能收留他住一晚。
而甘甜正好美丽善良又富有爱心，家里还有空房。
祁泓快步跟上甘甜，“来了。”
陈君最后警告地看了一眼伏危，匆匆跟上祁泓。
“队长队长，你去哪儿？不一起去宿舍吗？”
祁泓转身，挡住他的路，“什么宿舍？你自己去住酒店吧，我有事儿。”
甘甜一句不落地听完了两人的对话，勾勾嘴角，佯装不知。她本来也是打算跟祁泓聊聊胥琰的事儿，才答应带他回家的。
陈君一头雾水：“什么事儿？”
“跟你没关系，你自己住吧。”祁泓压低声音，“不许嚷了，再嚷接下来两个月都不给你放假。”
说完，他大步流星地追上甘甜。
陈君对着祁泓的背影伸出手，愣在原地：“……哎。”
不带这么重色轻友的啊！
停机坪所在的宿舍距离甘甜的宿舍不远，她领着祁泓，打算边走边聊聊胥琰。
“我给你提供住处，你是不是应该报答我点什么？”
“美色？”祁泓双手交叉护在胸口，话说得正义凛然，“我不卖身。”
甘甜轻轻翻了个白眼，“想得美。”
她之前怎么没发现祁泓这么爱臭贫。
“想问什么，问吧。”
祁泓敛起脸上不正经的笑意。
“我想跟你打听一个人……”甘甜跟他同时开口，“嗯？你怎么知道我有话问你。”
“你脸上不藏事儿，写着呢。”祁泓可不止猜她有事要问，连她想问谁都猜到了，“小蛇的主人是吧。”
“对。”
“知道什么信息，说说。”
“他叫胥琰，似乎是高塔的高层。”
甘甜皱眉沉吟，没注意到说出胥琰名字的时刻，祁泓脸上瞬间变化的神情。
“…我跟他通过一次电话，他越过向导部门的高塔领导，向我直接发布命令，级别应该不低。刚刚我跟小蛇提到你是搜救队的人，小蛇说胥琰跟它说过可以无条件地信任搜救队，所以我——”
“我认识。”祁泓打断甘甜，“塔里估计没有多少人不认识他。”
“他很出名吗？”甘甜诧异。
祁泓不知道该不该笑，给她科普：“圣所入学第一堂课，介绍圣所和塔的组织构成，他的名字应该在课本的第一行。高塔目前仅存的唯一的黑暗哨兵，也是我们的首席，胥琰。”
他打趣：“上课没好好听吧，bella。”
首席？！
头顶宛若惊雷炸响，甘甜愣在原地，下意识反驳：“谁会认真听这种课？”
不对不对，这不是重点。
“应该不会吧，应该只是跟小蛇的主人同名同姓吧？要是首席的精神体跑了，不得派大批人手去找？至少也得闹得满城风雨吧，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
“越是这种大事，越会对外瞒得严严实实。”
祁泓没见过胥琰，但作为搜救队的成员，他对这位搜救队的直接领导者也有一些了解。
譬如他的精神体，确实是一条蛇。
“关于胥琰的事，你可以问一个人。”祁泓说。
甘甜脑子里一团浆糊：“谁？”
“双铖。”祁泓说，“胥琰曾经是他的队长。”
“双铖、双铖…”
有什么东西在甘甜的脑子里闪过，她眯起眼，仔细回忆。
终于——
“我想起来了！双铖这次去封锁区，是去找东西的！”
那天在病房里，双铖的助手支支吾吾地来喊人。她忘了对方嘴上说的是“有线索了”还是“有踪迹了”，但听那意思，就是在找东西。
甘甜拿出手机，“我给他打电话。”
“嘟、嘟……”
一声、两声，电话无人接听，甘甜脸上的焦急愈发明显。
祁泓拿过她的手机，“他只要看到了就会第一时间回你的，没接要么是在忙，要么就是有会，或是进到封锁区深处没有信号。蛇在你这里，跑不了的。联系上是迟早的事，别急。”
甘甜舒了口气，手伸进外套口袋，薅了一把正在呼呼大睡的小蛇，心稳稳地落下来。
任务总算有眉目了。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了她家楼下。甘甜扫脸进门，摁亮电梯。
祁泓跟着她走进电梯，对着电梯轿厢甘甜的反光假模假样地演戏，“姐姐，去你家不太方便吧。万一哥哥讨厌我怎么办？”
“哪里来的哥哥……”
甘甜漫不经心地说这话，目光猝不及防地跟反光镜里的祁泓对上眼。
他随时随地都站得很板正，背挺得很直，这也是和双铖唯一相似的一点。
可双铖的眼神也是端正的，哪怕是意乱情迷的时刻，他的眼神也极其正。
祁泓不同，他的眼神是孟浪的、得寸进尺的。有时候那种轻佻会让人觉得冒犯，但配上他端正的外表，又因为反差牢牢地把你拴在他的眼神上。
“哥哥讨厌你的话，你就只能出去啦。”甘甜转了话茬，收回眼，故意不看他，“我也没办法呀。”
“好狠心的姐姐。”祁泓笑骂。
“叮。”
电梯抵达指定楼层，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安静的走廊上。
甘甜的心跳逐渐跟祁泓踏在瓷砖上的脚步声重叠在一起，哒、哒、哒……
她没有随身包，钥匙揣在了行李袋里头。
站在公寓门口找钥匙的功夫，祁泓俯身凑近，滚烫的呼吸打在她的耳后。
“找不着钥匙了？”
一个激灵，甘甜刚摸出来的钥匙掉在地上。
她与祁泓同时伸手去捡，祁泓的手刻意慢了半拍，正正巧巧地落在她手背上。肌肤接触，火花四溅。
“咔哒。”
门猝不及防地由内向外打开，她惊愕地后退一步躲门，还没抬头，听到一道含笑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回来了？”
男声顿了顿，像是刚刚看到她身边还有人，“…这位是？”
祁泓起身，看向门内围着围裙一副“家庭煮夫”模样的隽秀男人，眉梢挑了挑。
“祁泓。”他自报家门。
男人点头，“凌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