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军府内库中出现的两团赤色血罩,卫渊的脸上隐隐露出一抹喜色。
看来这《地煞掌兵塔》的确有逆天之处,他本以为这兄弟俩起码还需一段时日,才能彻底凝结煞轮。
谁曾想这还不到一个月的功夫,便练成了。
当然,这也离不开卫渊日日夜夜,掰碎揉烂般的教导。
对于他来说,经过面板推演后,掌握此法就像呼吸一般简单。
教导两人自然也是手到擒来。
见两人开始大口吞噬妖魔血肉,卫渊简单叮嘱了几句便盘膝坐下。
说起来,
此法凝结煞轮后出现的妖魔残念倒是与【妖血心】中的畸变有些类似。
之前卫渊本打算利用“煞网”打捞干净妖血中的生命印记后,再让两人修行,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兵家修行本就是历练己身的过程,两人修行的《虎魔铸体术》用于对付妖魔残念,本身就已经占了很大的大便宜。
若连这点困难都闯不过去,何谈以后的修行?
话虽然这么说,但卫渊心中仍旧有些担心,这才特意待在此地为两人护法。
届时,若张家兄弟当真无法抵抗妖魔残念的侵蚀,他自会出手相助。
…
时间渐渐流逝,
两团赤红血罩中的血食也在逐渐减少。
两道枯瘦如恶鬼般的身影肉眼可见地充盈起来。
虬结的肌肉泛着赤红光泽,显得格外矫健有力。
周身隐隐散发的生命精气,饶是隔着一层厚厚的赤色血罩,也能被卫渊敏锐的五感所察觉。
“不错。”卫渊微微颔首。
“生命精气激增便是延寿的征兆。”
“日后,就算受了伤也不用害怕体内气血镇压不住汹涌煞气。”
“届时,若再加上一枚【妖血心】…”
“就算他们说自己是武道修士恐怕都有人信。”
这话绝非什么夸大之词。
如今卫渊身兼三枚心脏再加上两枚鲸吞百炼的四极煞轮。
一身澎湃气血已经丝毫不弱于刚突破三境的武夫。
就比如那位披甲门的林门主。
只是不知,这样诡异的修行是否会有什么弊端,对日后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不过,就算是真的有什么,卫渊也不会放弃修行。
毕竟,修了这诡异之法,还能多活些日子,若是不修…
他怕是早就成了一捧黄土,再也无人记得。
况且,
他还有推演面板这一最大底牌傍身,有它存在,只要妖魔寿元足够,就算功法有异,也能通过推演改良完好。
“啊…”
随着两道沙哑的嘶吼声同时响起,张家兄弟两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狰狞。
额头青筋暴起,好似无数条蚯蚓在皮肉下扭曲身体。
周身各处变得滚烫,血色雾气从毛孔之中溢出而出。
很快,
两道身影便被血雾包裹,再也看不清楚。
卫渊心如明镜,知道此刻已经来到了这最凶险的一步。
若无法抵抗妖魔残念的侵蚀,卫渊也不清楚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或许,身受重伤可能都是最好的结果。
更有可能的是被妖魔残念掌控,身体出现畸变,化为人不人妖不妖的生物。
念及此处,
卫渊胸口处的那枚心脏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
从来到此方世界后,张家兄弟就伴在自己身旁辅佐。
三人经历数次生死,在卫渊心中早就将这两位家兵视作亲兄弟。
但修行一事终究只能靠自己,卫渊也无法插手其中。
只能尽力平复自己的心绪,沉声朝着两人鼓励道。
“如今,已经到了凝结煞轮的最关键一步,只要迈过去,日后修行就会一路坦途。”
“莫要留手,一鼓作气,调动全身煞气搅碎那股妖魔残念。”
“它们生前尚不敌我等,死后亦不是咱们的对手!”
…
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敲碎了官道上的寂静。
临安县城门大开,几位守门衙役抱着长刀慵懒地靠着城墙,站在阳光之下。
自从卫校尉回来以后,他们心中再无什么担惊受怕。
有这么一尊杀神在此镇守,哪里还有什么不长眼的妖魔、浑人敢来城中闹事。
最近几日,临安的百姓也开始忙碌起来,每日出城入城的人数锐减,他们镇守的也格外轻松。
一匹通体赤红,躯体健硕的骏马小跑而来,最终停在临安的破烂城门之前。
马背上那位身着朱红罩袍的魁梧身影卸下帽兜,露出一张面容刚毅的黝黑脸庞,下巴上还留有几根稀疏的灰白胡茬。
眉宇之间带着一股倦怠和生人莫近的疏离之感,但却掩盖不住内心的兴奋。
他勒住踏蹄烈马,望着城门之上那面破旧匾额久久沉默不语。
自从进入兵圣阁后,他已经数十年未曾体验过这种新奇又畅快的感觉了。
路上经历的一切都让他感觉自己好像又重新活了过来。
几位守门衙役见此人气势不凡,连忙收敛眼神中的懒惰,警惕地围了上来。
一位稍微年长者挤出笑脸,小心翼翼问道。
“敢问…”
还未等他说完,就见钟熊慢条斯理道。
“咱…我与你们临安的卫校尉乃是旧识,如今前来乃是有要事相商。”
一听到“卫校尉”三个字,年长衙役眼皮猛地一跳,下意识地将佝偻的身挺直。
用力扯了一下身边几位衙役,脸上堆笑着让开了道路,抱拳道。
“原来是卫大人的朋友,快快入城,需不需要我等帮您过去通报一声?”
“不必。”
钟熊摇摇头,轻磕马腹,旋即便踏入城门洞短暂的阴凉当中。
马蹄在青石街上哒哒作响,这匹神异骏马着实帮钟熊引来街上不少人的目光。
偏远之地的百姓哪里见过这个,不过只是略微扫了几眼,便又将目光收回。
毕竟,拥有这等神异坐骑的人也定然不是什么一般人,若是不小心冲撞了可就不好了。
身处乱世中的百姓自然明白这个浅显的道理。
面无表情的钟熊单手持缰绳,一边打量这座偏远小城,一边用另外一只手摸了摸怀中硬物。
倏地,
一股微风袭来,朱红罩袍微微掀起,一抹刺眼的明黄之色一闪而过。
走了一刻钟不到,嗅着街边传来的各种扑鼻香气,钟熊忍不住暗自吞了口唾沫。
眉头皱起,纠结片刻,他终于还是下了马,龙行虎步地来到一处小摊前。
望着大锅中翻滚沸腾的羊杂汤,他从怀中掏出几枚碎银。
“来三…五碗!”
(顺手来个发电吧,拜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