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瞬间凝固。
云洛曦拽了拽卢休斯的衣襟,“他是我的朋友,你别吓他。”
“呵。”卢休斯冷笑一声,眸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他低头看向怀中的云洛曦,声音低沉而冰冷:“朋友?”
云洛曦感受到他周身骤然降低的气压,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她小心翼翼地解释道:“银朔和美狄亚是我在认识您之前就认识的朋友,他们一直在帮我寻找父母的下落...…”
“所以你就瞒着我去见他们?”卢休斯的声音更冷了,“还差点因此丧命?”
云洛曦咬了咬唇,眼眶微红:“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些关于父母的事情。我没想到会这样。”
银朔站在不远处,琥珀色的兽瞳紧紧盯着卢休斯,尽管本能告诉他眼前这个存在有多危险,但他还是忍不住上前一步:“我们认识的时间比你长十几年。而且,她受伤了,你没看到吗?”
卢休斯缓缓抬头,目光如刀锋般扫向银朔。
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压力骤然增加,周围的树叶无风自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虽然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没看到始祖大人还在气头上吗?还敢说这种话?
果然是条憨直的大傻狼。
但又是真正关心原主的朋友,云洛曦心中叹气,只能她出马了。
她看向始祖大人,嘟嘴皱眉好不可怜,“我们回去吧,我好疼,好冷。”
卢休斯的目光在她苍白的小脸上停留片刻,终于收敛了外放的气势。
他紧了紧包裹着她的斗篷,转身就要离开。
云洛曦回头看向银朔,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谢谢你,银朔。关于我父母的事...我已经知道答案了。你不用去找他们了。”
银朔愣住了:“什么?”
不等云洛曦回答,卢休斯抱着她转身消失在雨幕中。
银朔站在原地,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混合着不知是雨是泪的水痕。
他看着云洛曦依赖地蜷缩在那个吸血鬼怀里的模样,胸口像是被人生生挖走了一块。
温莎城堡。
“她受伤了,找个人过来看看。”
珍妮还不知发生了何事,后面跟着的科尔立刻给她使眼色。
“是,始祖大人。”
“始祖大人~”
云洛曦缩在他怀里小声唤道,湿透的红裙紧贴肌肤,冷得她直打颤。
卢休斯紫金色的眼眸淡淡扫了她一眼,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没有回应。
“砰!”
卧室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粗暴撞开,云洛曦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扔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床垫弹了弹,她像只落汤鸡般狼狈地陷进被褥里。
草!这狗男人!
“疼...”她轻呼一声,故意露出被镣铐勒红的手腕,蓝眼睛里蓄满水光。
卢休斯站在床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黑袍被雨水打湿贴在身上,勾勒出精瘦的腰线。
他抬手扯开领口,露出苍白的锁骨和脖颈,动作里带着说不出的烦躁。
“你胆子不小。”卢休斯盯着她,目光深邃,“瞒着我去见那头狼,还差点把自己性命搭进去。”
云洛曦支起身子,湿发黏在脸颊上,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猫:“我只是想打听父母的消息...谁知道那个老巫婆会突然会出现。”
“笨死了。”卢休斯突然俯身,双手撑在她身侧,银发垂落扫过她的脸,“你想要找人,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
“那个狼人碰了你哪里?”卢休斯手指掐着她的下巴,“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
不是解释过了吗?
难道他是不相信?
还是他这一路又脑补了什么?
“始祖大人。”云洛曦赶紧叫他,生怕他脑补越来越严重。
卢休斯就那样看着她,目光沉沉,等着她继续开口。
“始祖大人是吃醋了?”
“放肆!”卢休斯猛地松开手,“你一个血仆也敢这样跟主人说话,是不是我太纵容你了?”
云洛曦雾蒙蒙的蓝眼睛眨了眨,突然“哇”地一声扑上去抱住卢休斯的腰,湿漉漉的脑袋在他胸口乱蹭:“就是放肆怎么了!您都亲过我了还凶我!您知不知道那个老巫婆多可怕啊?”
卢休斯被她蹭得满身是水,僵着身子想把人扯开,手却停在半空,“松手!”
“不松!”云洛曦像八爪鱼似的缠得更紧,仰起脸时睫毛上还挂着水珠,“您要罚就罚,反正我手腕疼,腿也疼,浑身都疼!”
说着还故意把被银器灼伤的手腕往他眼皮底下晃。
卢休斯眉头狠狠跳了两下。
这小东西分明是在耍赖,可偏偏...…
他语气有些干巴巴,“你以为撒娇有用?”
“有用!”云洛曦趁机把人拉下来“啾”地亲在他唇角,“你觉得没用的话现在就推开我。”
卢休斯僵住了。
“第一下是道歉。”她飞快说完,又\"啾啾\"连亲两下,“这两下是利息!”
卢休斯:“……”
系统在脑海里疯狂鼓掌:“曦曦牛逼!这波操作我给满分!”
云洛曦趁他愣神,整个人像树袋熊一样挂上去,脑袋在他颈窝里乱蹭:“我错啦~但是始祖大人凶起来也好帅哦~”
卢休斯额角青筋直跳,拎着她的后领想把人撕下来:“松手!”
“不要!”云洛曦手脚并用缠得更紧,“除非你答应不生气了!”
“你——”
“再生气我就哭给你看!”她突然仰起脸,眼眶说红就红,“我都这么惨了,被老巫婆绑在阴森森的地牢里,手腕都磨破皮了...”说着还真挤出两滴眼泪,啪嗒掉在他手背上。
卢休斯被那滚烫的泪滴烫得一颤,紫金色眼眸中的怒火肉眼可见地弱了几分。
他咬牙切齿:“…下来。”
“那你答应我不生气了好不好?”
“云、洛、曦!”
“好好好我下来...”她慢吞吞松开手,突然\"哎哟\"一声往旁边歪倒,“腿麻了——”
卢休斯条件反射地接住她,随即意识到又被套路了,俊脸黑如锅底:“你......”
“始祖大人最好啦!”云洛曦又趁机在他脸颊吧唧一口,笑得像只偷到腥的猫,“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摔着!”
卢休斯愣住了,银发下若隐若现的耳尖果然泛着可疑的粉色。
他盯着这个得寸进尺的小东西,最终认命般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浴室。
“你身上有狼人和女巫的臭味。臭死了,洗干净再跟我说话!”
曾经的始祖大人也说过类似嫌弃的话,可那时的他只会冷着脸让女佣带她去清洗三遍。而现在——
“始祖大人,你衣服也脏了,一起洗嘛。”她拽着他的衣袖。
“荒谬!”卢休斯额角青筋直跳,“松手!”
她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就不松!”她理直气壮地戳他胸口,“你不知道吗?现在的人亲过抱过就会一起洗澡睡觉,我们前面两个都做了,现在为什么不可以?还是……始祖大人害羞了?”
尾音拖得老长,眼睛上下打量。
怀里的小混蛋正用湿漉漉的眼神瞅着他,红裙半透不透地贴在身上,活像朵被暴雨打湿的玫瑰。
“……麻烦。”他把人放下,动作却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品。
浴室内蒸汽氤氲。
温热的水流从头顶浇下,卢休斯修长的手指穿过她湿漉漉的发丝,动作生涩却轻柔。
云洛曦坐在浴池边缘,透过氤氲的水汽偷瞄他紧绷的侧脸。
“看什么?”他察觉到她的视线,脸色有一瞬的不自然。
“看始祖大人好看呀。”她晃着脚丫,故意把水溅到他身上,“您亲自给我洗头,我是不是第一个?”
卢休斯指尖一顿,沾着泡沫的手突然捏住她后颈,俯身逼近:“再说话就把你按进水里。”
威胁的话配上他此刻的眼神,半点威慑力都没有。
云洛曦憋着笑乖乖低头,任由他笨拙地揉搓她的长发。
这位活了几千年的始祖大人,连解开发绳都要研究半天,扯疼她了自己脸色还阴沉得要命。
浴室的灯光将他银发镀上暖色,那张永远冷若冰霜的脸此刻被水汽熏得生动起来。
云洛曦突然伸手戳了戳他脸颊:“始祖大人,您睫毛上沾泡泡了。”
“......”
“我帮您擦掉?”不等回应,她湿漉漉的指尖已经抚上他眼睑。
卢休斯下意识闭眼,喉结滚动,任由那作乱的手指掠过他敏感的睫毛。
这个距离能清晰看见他银白色睫毛上细小的水珠,随着呼吸轻颤。
云洛曦突然想起那天在摩天轮上,这双眼睛在接吻时是如何颤动如蝶翼的。
“好了没?”他嗓音沙哑。
“马上......”她声音很轻很软,指腹假装不经意擦过他唇角。
果然,那殷红唇瓣立刻抿紧,连带扣在她后颈的手也收紧了力道。
曾经连被她碰到衣角都要皱眉的始祖大人,现在却任由这个小血仆在浴室里胡作非为。
云洛曦听着系统播报已经85的好感度,在哗啦啦的水声里偷偷翘起嘴角。
帮云洛曦洗完头发,卢休斯也快速给自己及腰长发清洗干净。
云洛曦看着他的动作不禁在想,五千多年要是不剪头发的话,一个人的头发到底能长多长?
等他洗干净头发,云洛曦举起自己双手,示意他帮自己脱衣服,“始祖大人,我手疼,你帮我好不好?”
卢休斯额角青筋直跳,紫金色的眼眸里翻涌着危险的光芒。
他盯着眼前这个得寸进尺的小血仆,“你是不是觉得本始祖不会罚你?”
云洛曦真这么想。
傲娇又纯情的始祖大人没有什么是一个吻解决不了的,如果有……她也不是不能再亲一次。
她眨着大眼睛无辜地看向他,红唇微微嘟起:“始祖大人舍得罚我吗?”
她故意往手腕上瞟了一眼,“我都这么可怜了,始祖大人不会还想欺负人吧?”
想欺负也不是不行,但是两人现在都脏死了,她婉拒哈。
卢休斯的指尖触碰到云洛曦肩带时,整个浴室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他紫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缩,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丝绸质地的红裙从她肩头滑落,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水珠顺着她精致的锁骨滑落,在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她的腰肢纤细得不可思议,仿佛一只手就能握住,却又带着少女特有的柔韧曲线。
目光触及在某处弧线优美的位置,他睫毛颤动,迅速移开眼。
除了手腕上和脚腕上被银器灼烧的红痕,还有手臂和腿上几处细小的擦伤。
这些伤痕在她瓷白的肌肤上格外醒目,像是上好的白瓷被粗暴地划出了裂痕。
卢休斯的呼吸明显一滞,指节不自觉地收紧。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些伤痕,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仿佛在触碰什么易碎的珍宝。
“转过去。”
“这里也有伤。”他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指尖停在她腰窝上方一处青紫的淤痕上。
云洛曦能感觉到他的怒火,那冰冷的气息让浴室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他将她抱起放进浴池,动作却十分小心拘谨,“坐好,不许乱动!”
云洛曦看着他下颌线紧绷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偷偷笑出声来。
这位活了五千年的始祖大人,此刻纯情得像个毛头小子。
但她没注意到的是,当卢休斯背过身去拿浴球时,他紫金色的眼眸已经完全变成了红色,獠牙也不受控制地探出了唇外。
天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没有当场把这个撩人不自知的小混蛋按在浴池边上好好“惩罚”一番。
云洛曦坐在宽大的浴池里,看着卢休斯修长的手指解开身上衣服的暗扣。
随着衣物一件件滑落,他苍白的肌肤在烛光下如同上好的羊脂玉,肌肉线条流畅优美,没有一丝赘余。
连那……也很可观。
她小脸一红。
“看够了?”卢休斯挑眉。
云洛曦这才发现自己原本捂住眼睛的手早已经不知何时张开了指缝,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她连忙把手放下,“我、我只是手有些累。”
卢休斯轻笑一声,那笑容让他整个人都鲜活起来。
他迈入浴池,在她对面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