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刚才,你无意中接了我的话,竟能把原本的4句都辩证出新的真理。倒是给了我更惊喜的答案。
‘听花无须阁,死水亦非潭,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我这儿从外面看来是繁花似锦的听花阁,但里面却只有一潭死水,死水没有波澜,不该有尘埃。
然而,即便没有这座阁楼,外面的花也照样能开得花团锦簇。里面如死水一般的也不止这潭水,还有我这个千年来心无波澜的雄兽。
万般皆不是表面看得的那般模样。
如果这里本来就什么都没有的话,又怎么会惹得那枯叶飞落?所以,这里有风,是风带来了枯叶。
我的心里要是不在意那片枯叶,又怎么会害得它成了灰烬?我的心不静,才把枯叶当作了尘埃,又将尘埃变成了灰烬。
最终是我玷污了此处的干净,而非飘落的那片枯叶。
呵呵~你倒是点拨了我。”
花洛洛默默听着雄兽的话,没想到她触景生情地随口一说,竟让雄兽有了如此深刻的感悟。好奇之下,她又问道:“那第2个问题是什么呢?”
雄兽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鬃毛,随即问道:“且看我身,是风在动,还是毛在动?”
花洛洛知道这个问题不会那么简单。第1个问题时,雄兽已经认可了,这阁内并非空无一物,而是还有风的。
那么他身上鬃毛的晃动,是因风而动的,还是鬃毛自己在动呢?
思忖了片刻,花洛洛回答道:“不是风在动,也不是毛在动,而是人心在动。”
倏地~原本还不怎么把2人之间的对话当回事的雄兽忽而定在了原地,撇过头凝视着花洛洛,犹如晴天霹雳、当头棒喝般,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既是心在动,那所见到底是过去之心在动、现在之心在动,还是未来之心在动呢?”雄兽神情严肃地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若过去生,过去生已灭;若未来生,未来生未至;若现在生,现在生无住。既已心动,则可心安矣。”花洛洛淡定地回答道。
雄兽怔怔地思考着花洛洛的说法,口中喃喃低语道:“若心动在过去,过去已成过去;若心动在未来,未来还未到来;若心动在现在,现在即将成为过去。
所以,既然已经心动,那便安心接纳就是了,不必再执着于到底是何时心动的了。”
猛地一抬头,雄兽不可思议地望向花洛洛:“你的答案竟比阿比丘斯的还要令人振聋发聩!”
“阿比丘斯是怎么回你的?”花洛洛问。
“她说,‘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
无论心动在过去、现在还是未来,都没有实体可以保存得下来。所以‘心动即为虚妄,虚妄皆是假象。’既然是假象,那就不必太过在意了。
你们俩虽然都给出了‘不用执着在意’的回答,但所要表达的心境和深意却完全不同。
你要我坦然接受心动的事实,而她却告诉我心动只是虚假的表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