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就这样沉默着,文贤莺把手伸进石宽的衣服里,在那胸膛上画了几十个圈之后,终于冒出了一句话:
“爹这一生干了不少坏事,睡了许多的女人,终于死在了女人的身上,好讽刺啊。”
石宽下巴顶着文贤莺的脑袋,问道:
“你相信他和赵丽美有奸情吗?”
这话与其说是问,不如说是直接给出了答案。文贤莺一震,仰起了头,紧张的问:
“他们不是一起那个死的吗?”
“我觉得不是……”
石宽把自己所看到的,以及分析的,一点点,一条条,认真的跟文贤莺说了。
这些分析有理有据,文贤莺听了更加的震惊,她把身体挪上了一点,扳过了石宽的脑袋,四目相对。
“真像你说的那样,那就是有人故意把他们弄成这样的,会是谁?为了什么?”
“不知道。”
石宽真的不知道是谁,但是心里却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秀妈。他并非怀疑是秀妈干了这件事,但觉得秀妈是个缺口,只要从秀妈这里查下去,应该就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你一定知道,知道了就告诉我,好吗?”
要是石宽心里没有一点底,是不会对她说出这么多的。文贤莺把石宽的脑袋拖得更近,两人的鼻子都碰到了,呼吸互相碰撞着。
石宽把文贤莺搂紧,手从后背伸进衣服里。他觉得他要把这事情弄得水落石出,不管是好是坏,都要让文贤莺知道真相。
死人了就要摆酒啊,文家同时死了两个人,想低调都不行,两个院子里,油锅支了起来,案板摆上,来帮忙的人忙上忙下,吆喝声不断。陆陆续续,来喝酒悼念的亲人,也进进出出。
石宽作为文老爷的女婿,自然是和文贤莺在文贤安家这的。以前胡氏死,他几乎没有离开过灵堂。但现在文老爷死了,他就没有那么孝顺,烧了几炷香,趁人不注意,就溜了出去。
作为孝男孝女,他也不可能真正的溜出去玩,那样被人看到了,不得指着脊梁骨骂啊。
他头上包着的白麻布都不取下来,直接去了赵丽美的院子。路上,碰到一些长辈质疑的目光,还主动解释说是去给赵丽美上一炷香。
赵丽美是嫂子,石宽是小的,去给嫂子上香,也就没有什么人怀疑了。
到了赵丽美家院子,除了外面来帮忙的多点人,热闹一些。灵堂里就显得冷冷清清了,只有文贤安和一对儿女。
文贤安作为文老爷的长子,理应在文老爷的棺材边守灵的,可赵丽美这边,文崇章和文心兰还这么小,他不来陪伴的话,那吓都吓死了。
石宽走进来,在赵丽美棺材头上了一炷香,就过来安慰文崇章和文心兰。
文贤安还蛮感动的,他在这里都快一天了,文家没有一个人过来给赵丽美上香,石宽一个外姓人,竟然来了。
“石宽啊,人人都说你仁义,以前我不信,你不就是经常帮别人点小忙吗?怎么就配得上仁义这个词了。现在我信了,仁义就是从这些小事里面得出来的。”
石宽拍了拍文贤安的肩膀,有些伤感的说:
“你也别把我说的那么好,我只不过是过来告诉你,爹那边你也应该去坐坐,你不能光守着婆娘忘了爹啊。你对他有千般恨都好,今天也该过去上上香,免得被别人指指点点。”
还真的是,出了这么一件大丑事,不管是外面帮忙弄酒席的,还是前来悼念的亲朋,都在窃窃私语,议论着。他作为儿子,只在小妾这一边,而不去父亲那里守守,更加增添别人议论的谈资。不过他还是面露难色,尴尬的说:
“这里……这里就章儿兄妹俩,我……我……”
“你过去坐上个把时辰吧,我在这陪陪崇章和心兰。”
石宽不容文贤安再说,把人推了出去。
“那麻烦你了。”
文贤安也不想被人指指点点,也就出去了。
家里有人死了,当孝男孝女是最低贱的,不能坐板凳,也不能上桌吃饭。石宽陪着坐在那一层稻草上面,把文崇章和文心兰兄妹俩揽过来,问道:
“你们吃饭了没有?”
“吃了。”
这个时候的文崇章和文心兰,可怜兮兮,回答的声音都不敢大一点。
“肯定没吃饱吧,别怕,我去给你们找些饼来,你们偷偷的吃。”
石宽说着,起身又出去了。其实他知道兄妹俩不缺吃的,即使是在今天,那些做饭的也不会端来太差的东西。他只是找不到借口离开,才这样说的。
秀妈就在灵堂外面,她不是孝男孝女,也不是赵丽美家的亲戚。因为平时帮忙照看文心兰,所以今天也不要去干什么活,就在这里守着,有人来悼念了,就叫两兄妹出来磕头。
石宽一出来,就对秀妈说:
“你跟我来一下,拿点饼给崇章和心兰吃。”
“哦!”
秀妈应了一声,起身跟石宽走了。她心里还有点疑惑,两小孩要吃饼,那直接让她去拿就行了,怎么还要跟去?是什么特殊的饼吗?
石宽是找秀妈问话呢,不往房间里走,也不往厨房里带,而是去了后院。
后院也有人干活,选菜刨瓜这些都是在后院干的。但相对于前院,这里人就少了许多。石宽把秀妈带到了一处清静的地方,停了下来。
带来这种地方,肯定不是拿什么饼,秀妈有些紧张,不等石宽开口,自己就先问了。
“石队长,你……你找我来,有……有什么事?”
石宽掏出了一根烟点燃,不慌不忙的问:
“你家主子是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不是我干的。”
秀妈本来就被弄得有点慌,这会就更加慌了,连忙摆手否认。
石宽也知道不是秀妈干的,秀妈有个女的,怎么可能同时杀死两个人,而且还做得那么周密。不过他却一把抓住秀妈的衣襟,恶狠狠的说:
“别不承认,我都看到了。”
“冤枉啊,石队长,人命关天,你可不能诬陷我。”
秀妈双手抓着石宽的手腕,脸吓得都发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