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圆圆没有阻挡小翠,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纸屑,如落花一般飘洒下来。又看着小翠崩溃,再一次跌倒在一旁。
等小翠哭累喊累了,她才慢慢启动朱唇:
“人恶钱不恶,菜刀杀人是凶器,切菜就只是个工具,你没必要和钱过不去。”
小翠爬了起来,又抓住包圆圆的膝盖,惊讶地问:
“你不嫌这钱脏?”
“再脏它也是钱,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钱。”
包圆圆话语依然冷冰冰的,文贤贵害她和小翠,那她们为什么就不能要文贤贵的钱呢?应该给多少要多少,不给也要去索问,问到文贤贵兜里见底,柜里翻空,倾家荡产。
小翠没什么脑子,想问题转不过两个弯。包圆圆这样说,她也觉得有理,抹了一把眼泪,说道:
“对哦,我怎么跟钱过不去呢?”
包圆圆咬着牙,脸上露出了一些狠色,以前怕文贤贵,现在文贤贵也有把柄在她手上,她不应该再害怕,甚至在心里萌生了,要和文贤贵斗下去的想法:
“你明天跟我去店里,他一定还会再来找我,到时问他给钱,冬梅是他的女儿,绝对不能帮他养这么久。”
小翠也恨文贤贵,眼睛里都喷出了怒火,但是很快,她又软了下来。
“冬梅是他的女儿,可我不想给他。”
“不能给,怎么能那么便宜的给他。”
包圆圆这句话答得很快,不仅冬梅不能给文贤贵,牛琪美也不能,如果文贤贵要跟她们耍横的,她情愿鱼死网破,把女儿杀死,那也不可能给文贤贵。
一旦对女人不感兴趣,文贤贵的生活就比较单调了,从包圆圆的布店出来后。他找了一个比较大的旅店,要了一间房间,倒头就睡。
这些年来,他也还是和黄静怡睡过的,可黄静怡没再为他怀过孩子。现在知道自己有个女儿叫冬梅,心里也是蛮高兴的,总算是儿女双全了。
第二天,他又去了包圆圆的布店,包圆圆回去肯定会对小翠说,不管是什么结果,他都得再去看一下啊。
到了包圆圆的店里,看到有一对夫妇正在选布料,他也不打扰,端着那紫砂壶在旁边喝茶等待。
顾客走后,包圆圆轻蔑的笑了一笑,说道:
“你还真的来了,小翠在后面,你进去和她说吧。”
小翠也来了,文贤贵一阵激动,也不回答,就进了柜台,钻进了小门里。
大多数店铺都会分为前后两份,包圆圆的布店也不例外,后面当成了仓库,也是困时休息的小间。
文贤贵一进去,就看到小翠坐在那木箱子搭成的小床上,有点局促不安。小翠倒是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样的高,身材也没什么走样。
“冬梅,我女儿冬梅呢?”
“钱呢,冬梅都八岁了,你没出过一分钱,现在总该出一点了吧。”
昨晚已经和包圆圆商量了一晚,都是怎么问文贤贵给钱的?小翠头脑简单的,而且又有些惊慌,心里想好的那些台词,一句都用不上,就这么直接的问了出来。
钱对文贤贵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小翠这样说,那就是真真正正的确认冬梅是她女儿了。他高兴啊,把茶壶往旁边一放,就大跨步上前,抓住了小翠的手臂,激动的说:
“人呢,人在哪里?”
小翠慌啊,推开了文贤贵的手,曲腿上床,向后挪去。
“你别乱动,现在我是不会从了你的。”
昨晚商量时,包圆圆考虑到了文贤贵有可能动手动脚,这回靠到了小门的门框上,阴阳怪气的说话:
“这里可不是陶先生家侧房,你要是敢乱来,我立刻跑出去喊人。”
文贤贵的激动只是一时,这会恢复了冷静,他就这样半蹲着靠在了身后的布堆上。
“哎哟,包专员,你把我想到哪去了,我昨天不也没对你动手吗?我文贤贵现在也不是什么菜都吃的,我只想见我女儿,她呢?”
也不能这么急就惹恼文贤贵,否则吃亏的还是她们俩人,包圆圆顿了一下,说道:
“八岁多了,不得去学校读书吗?女儿是你的,但不能和你相认,我们还要过生活。你一旦认了,事情闹大,家散了,对你女儿也不好。等她长大了,小翠自然会把真相告诉她,到时她要不要认你,或者你要不要认她,那都是你们之间的事。我们现在过得穷困潦倒,你最重要的是掏钱出来养女儿。”
只要知道小翠为他生了个女儿就行,文贤贵还真的不急着认那么快。把女儿带回家,黄静怡那一关就过不了。别看黄静怡平时什么事都不管的,可一旦平白无故多出一个女儿来,肯定会大吵大闹的。
他把身上的钱全部掏出来,只扯了两张塞回兜里,那是一会还要吃饭,以及付船费用的。
“我身上现在就这么多钱,全部给你们先,既然冬梅去读书,那我今天就不见了。下次出来,我可是一定要见上一面。我文贤贵的女儿,必须吃好穿好。等我见面了,发现她哪里磕着碰着,你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钱撒在了那简易床上,小翠却不敢过去捡。要是没有包圆圆在场,她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应付文贤贵。
文贤贵起身走了出来,到了门框旁,看了一眼放在旁边的紫砂茶壶。突然一把伸手抓向包圆圆的胸脯,使劲的捏着,还往上推,冷冷的骂道:
“你这一身肥肉,我看到都想吐,你以为我还会再睡你吗?别做梦了,告诉你俩,老实点别耍花样,跟我文贤贵作对的,至今还没有一个人活着下来。”
包圆圆脚尖踮起,脖子伸长,她感受到了文贤贵那自身带来的威慑,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文贤贵松手时,她腿都有点软了。
里面的小翠,同样一句话不敢说。听着文贤贵和包圆圆的对话,似乎也听出了一点名堂,难道包圆圆也被文贤贵睡过?
文贤贵走了,小翠冲了过来,把包圆圆扶住,紧张的问:
“姐,是不是那畜生也玷污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