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假睡着,夫妻俩就不好意思做那事了。文贤莺叉着石宽的手,来到自己那鼓起来的肚皮上,慢慢的游走。
“你们石家到了你这一代,也算人丁兴旺了。”
的确是,石家的上一代石虎,独苗一支。到了石宽,也是没有兄弟姐妹。在这一代,那就又热闹了。石宽想到的却不是这件事,而是梁美娇。这种事情也不好说出来呀,他转而说另外一件事:
“赵丽美让秀妈把崇浩害了,你说会不会也有人想把崇章害了。”
本来背对着石宽的,这话把文贤莺惊得身体都有些发凉,她立刻转过身来,手摸着石宽的脸问: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
石宽也把手搭在文贤莺的手上,在自己的脸上蹭了蹭。
“你别那么紧张,我只是说说而已。”
平白无故肯定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文崇章和文心兰,再怎么说也是文贤莺侄子侄女,她心里还是担心的。
“大哥现在这个样子,把人接过来了,也不管不问,苦了两小孩呀。”
“他要是不戒掉大烟,这辈子就废了,今年榨油坊开榨,他都要叫我过去帮忙了。”
以前文贤安对文贤莺这个妹妹还是很疼爱的,文贤莺操心文贤安家的孩子,石宽心里也理解。
“不行,不要让他戒掉。”
文贤莺咬着嘴唇,想他们文家虽然落败了,但至少几个兄弟姐妹都还在,绝不能少掉其中一个。文贤安不戒掉烟瘾,真有可能最早死去,她下定决心,要让文贤安戒掉鸦片。
石宽没抽过鸦片,但听老人说过,要戒掉这个东西,可比登天都还难,他问:
“你怎么让他戒呀?”
文贤莺只是有这个决心,具体怎么戒,她还真的不懂。想了一会儿,说道:
“我明天就找大嫂去,和大嫂把事说明了,等大哥烟瘾一犯,就让永连把他捆起来,一个月戒不了,那就捆三个月,三个月还不行,那捆三年,我就不信三年不给他抽,他还有那个瘾。”
石宽心想,要文贤安戒掉鸦片,不就是担心梁美娇会对文崇章下手吗?还找梁美娇商量,这有点矛盾。不过他没把这些话说出来,而是安慰道:
“大哥要是知道你为他这么操心,那也应该积极配合把烟戒了。”
“就是,我看你也要把烟戒了,以前你都不抽了,怎么又抽了起来。”
“瞧你说的,我这是小烟,又不是大烟。”
“什么不是由小变大,现在是小烟,以后就变大烟了。”
“没有的事,别瞎说。”
“……”
夫妻俩聊啊聊,终于把石钊文聊睡着了。两人还是光着的呢,不过时机已过,也就没人再提起,要继续做那事了。
第二天早上,石宽和文贤莺分别坐在桌子的两边吃早饭,慧姐则是拿着筷子石颂文互敲,旁边小芹还捧着饭碗满屋子追文心爱乱跑,屋子里热热闹闹。
石宽拿筷子把石颂文和慧姐的筷子挑开,骂道:
“慧姐,你怎么当姨娘的,这么大了还和小屁孩玩筷子打架。”
慧姐不以为然,撅着嘴巴,没头没脑的回了一句:
“你又不叫我姨娘,你叫我姨娘,我就不和他们玩,和你玩了。”
石宽没法啊,孩子多了,再加上慧姐这个大孩子,能制止得了这个,又制止不了那个,他索性看了一眼文贤莺,就不管了。
这时候文贤安家下人阿海神色慌张,匆匆忙忙的跑来。还没进到客厅,就在外面大喊:
“石队长、三小姐,不好了,永连死了,少爷和少奶奶六神无主,叫你过去帮看一下。”
一个下人死了,那不是什么大事,可文家不久前才死了文老爷和赵丽美,现在就是一只鸡死,那也能让人惊慌失措啊。吵吵闹闹的慧姐和石颂文他们,立刻停了下来。
最为惊讶的莫过于石宽,昨天傍晚他才从永联那里诈出来一些消息,现在永连就死了。他把饭碗一放,立刻站起来问:
“怎么死的?在哪里?”
“就在房间里,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今天早上干活我就不见到他了,吃早饭时还不见人影,便到房间里看了一下,发现他已经死僵硬,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了。”
阿海在说话时还浑身发抖,显然是心有余悸。
石宽离开饭桌,推着阿海往外走,边走边问:
“告诉三少爷了没?”
“没,大少爷叫我来找你,我就来了。”
找到了石宽,阿海的心才定了一点。
现在问也没用,还是先去看看怎么回事吧。两人一路小跑,绕过了前面的街道,进入到文家大宅。
在文贤安家的西厢房前,梁美娇一脸的惊慌,紧靠着下人兰珍,见石宽来了,急忙求救:
“我们家这个院子是不是不干净呀,怎么接二连三的死人,昨天还活蹦乱跳的,今天就死去了,你快进去帮看看怎么回事。”
石宽没有应梁美娇,跟随着阿海跨进了西厢房。
文贤安也在,他精神颓废站不久,坐在阳阶上。石宽进去了,他也打着哈欠跟进去。
文老爷之前住在这里,永连和阿海为了方便照看文老爷,也分别住在其中的两间小房。永连住的就在文老爷的隔壁,仅一墙之隔。
进去了之后,果然看到了永连仰躺在床上,眼睛瞪大,死亡时应该是看见了什么,使得他特别惊恐。
阿海和文贤安不敢靠近,石宽上前仔细查看,这里摸摸,那里翻翻。永连身上没有伤,也没有明显的勒痕,只是那嘴巴有些奇怪。他扯过嘴皮,又在腮帮上捏了一下,把那没有咬紧的牙关捏开了一点,看到里面有着黑乎乎的一团东西,就问道:
“这是什么?”
阿海颤抖着靠近过来,伸长脖子看了看,支支吾吾,不敢明说:
“好像是……好像是……”
文贤安也靠了过来,撑着他那没有精神的眼皮,抽动两下鼻子,骂道:
“这不是我的烟膏吗?他娘的这家伙,我还以为对我有多忠心呢,暗地里偷我的烟膏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