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生不知道黄静怡什么时候来的,他担心自己之前闻小衣服被看到,心里忐忑不安,两手在衣服上摸了一下,紧张的回应。
“哦!”
看冬生走了,黄静怡慢慢跟在后头。自己只说把阿元辞退了,哪里知道文贤贵连刘婶都一起辞了。看来今后,许多活都得自己干咯。
主子洗脸用铜盆,冬生在锅头里舀了几瓢热水,试了试水温,把水端出来,放到了阳阶上。
“洗脸吧,黄婶。”
“你忙别的去吧。”
冬生可能是第一次伺候女人洗脸,只是把水端来,毛巾也不拿。不过黄静怡不想让冬生帮拿毛巾,便把人吩咐走了。
听黄静怡的语气,应该是没发现什么。冬生砰砰乱跳的心,这才慢慢平息,急忙干别的活去了。
两个多小时后,阿芬回来了,还带来了杨氏和邓铁生等一众小警察。
杨氏现在是文家唯一的长辈,文贤贵脚受伤了,她听到了,那就过来看一看,顺便找黄静怡说说话。
邓铁生他们则是特意来看文贤贵的,顶头上司受伤了,他们这些部下敢不来吗?即使两手空空,那来看一下也要来啊。
文贤贵睡得正香呢,被阿芬叫醒,有些不高兴,说道:
“干嘛,外面吵吵闹闹的?”
“你二姨娘和铁生他们来看你了,出去坐坐。”
阿芬说着,就把文贤贵的两只脚扳下床来,拿起一只鞋子往脚上套。
文贤贵有些不情愿,嘀嘀咕咕:
“早不来晚不来,我睡觉的时候来。”
“我跟你采那些长肉生肌的草药回来,一会锤的给你敷上,出去吧。”
昨晚用老茶叶水只是洗去脓水,还得重新敷上草药啊。
没有了那种阵痛,加上有外人在外面,文贤贵不想让阿芬搀扶出去,把人推开。
“我自己行,帮我把茶壶端出来。”
虽说不用阿芬搀扶,但是出到了门口,那些小警察们看见,一个个跑过来,就像架犯人一般把文贤贵架到了客厅,平平稳稳的坐在了椅子上。
杨氏和黄静怡聊着天呢,看到文贤贵出来了,凑过去问:
“怎么就踩到钉耙了呢?冬生和阿元哪去了,也不把你扶一下。”
说到了阿元,文贤贵就想起了早上阿芬说的忙,看了一下跟着杨氏来的秋菊,就说:
“阿元夫妻俩乱撒尿,我把他们赶走了,你家之前不是有个叫玉兰的吗?好像生孩子就回家了是吧?托人问一下她想不想来干活,想的话让她和她丈夫到我这来干。”
玉兰就是秋菊的堂姐啊,现在在家没活干,家公是个石匠,平时给人凿点石臼和石磨。玉兰帮打下手,滚一些石头。
这些年人们的日子不好过,根本没有什么人请凿石磨和石臼这种东西。靠这手艺,填饱肚子都难。
秋菊听到文贤贵这样说,不等杨氏回答,就抢先说话。
“玉兰是我堂姐,她闲着没活干呢,想来干活的,只是她男人不在家,当初跟着二少爷当兵去了,现在也没个音讯。”
文贤贵喝了一口茶,一拍脑袋,说道:
“哦,我记起来了,她丈夫姓申,之前是我们文家护院队的。”
玉兰之前可是杨氏的贴身下人,说到玉兰了,她还蛮想念,就说:
“秋菊,那一会你就回去一趟,把玉兰叫来干活。”
秋菊当然想把玉兰叫来呀,可文贤贵刚才的意思是要一男一女,她高兴不起来呀。
“她男人不在家,自己……自己……”
文贤贵听出了秋菊未说完的话,敲了敲旁边的桌子,无所谓的说:
“他男人不在家,不还有兄弟叔伯吗,找一个男的一起来,我家一定要有一个男的。”
“要年纪大一点的,别太年轻。”
黄静怡插话了,一般文贤贵和人说事情,她都不怎么关心,也不会插嘴的。可请下人这事,事关到她,她可不想再要一个像阿元这样子的。她认为男人年纪大一些。才不会对女人有什么想法,所以就提出了这么一个奇怪的要求。
别人家请下人,不说要年轻的,但也至少不太老,得有点力气才行。黄静怡却说要年纪大的,还真让人觉得奇怪。杨氏以及邓铁生他们,都疑惑的看过去。
文贤贵更是疑惑,不解的说:
“要年纪那么大干嘛?拄拐来给你当爷爷啊?”
秋菊生怕玉兰无法到这里干活,又插嘴道:
“不拄拐,身子骨硬朗着呢,还能出去凿石磨。”
也不知道身子骨硬朗,能凿石磨的是多大年纪,黄静怡就想顶文贤贵一下,立刻把话接过。
“就要身子骨硬朗,能凿石磨的,秋菊,你回去把人带来吧。”
文贤贵不理解黄静怡,不过知道黄静怡性情古怪,这里又有这么多人在场,不好顶撞什么,便挥了挥手。
“那秋菊你就回去叫人吧,早点把人叫来。”
“我这就回去。”
秋菊高兴啊,冲文贤贵鞠了一躬,又对杨氏点了一下头,像只跳蚤一样蹦出门口。
这时阿芬也把采回来的那些草药捶碎,用一点的芭蕉叶包着拿进来,帮忙文贤贵把脚底脚面都敷了。
阿芬这是有准备的,不用像冬生那样把叶子塞进嘴巴里咬。她把草药采回来,吹干净平时垫着劈柴火的那块石头,用刀背一点点的捶碎那些草药。
这一带有这个说法,说是用柴刀背捶碎的草药,那才容易生肉。捶的时候还不能加水,要是觉得太干了,那就吐口水进去。
古人说口水就是一味药,不信你看哪个被蚊虫叮咬,或者哪里肿了、痛了、痒了,谁不是湿点口水去涂抹两下。
口水这东西呀,要说好也行,不好也行。恨一个人,就朝他吐口水。恨得低一点的,背后吐口水。恨得高一点的,当面吐,你一口我一口,吐不过就动手打。
可是喜欢一个人,特别是男女在一起,互相抱在一起亲吻,口水涂满了各自的嘴唇,也不觉得有什么。爱得更深一些的,还直接吃下肚去。
这世界呀,太奇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