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跑过来的南京,顾幺妹双手抓住他的腋下一提,就把人抱进了怀里,和石宽寒暄着:
“吃过啦,过来看看文校长和孩子。”
“在里面呢,进去吧。”
带了半天的南京,石宽累呀。今天他才明白,带孩子和逗孩子那是两回事,带孩子辛苦,逗孩子幸福。
“走咯,我们去看你娘和你弟弟。”
顾幺妹晃着南京的手,就走去了文贤莺的房间。
石妮没有跟进去,站在门前左右摆着身体,想说话,又不知怎么开口。
石宽看出石妮有事,掏出一根烟点燃,问道:
“怎么了,你有什么事?”
都问了,石妮也就答道:
“开始说跟大壮学两个月,可我这人笨,一学就学了几个月,现在才基本认得这些药材。认得了,那就……那就……”
石妮不好意思说的,石宽就替他回答了。
“那就回石鼓坪,对吧?”
石妮赶紧点点头,她想回石鼓坪了,石鼓坪才是她的家,出来这么久,家里一个人都没有,肯定到处都长满青苔了。
石宽深吸一口烟,面露难色。
“石妮啊,回石鼓坪收药材的事暂缓一缓,你在这再帮我几个月吧。”
在这几个月里,石妮已经知道药材棚里不缺人,石宽把她安排进去,就是刻意给她一份活的。回到石鼓坪帮收药材,那她还心安理得一点,继续留在这里,那就有些过意不去了。
“你这不缺人,我……我还是回去吧。”
石宽现在哪里还有闲情想收药材的事,他想的是家里,马上就说:
“缺,我家里缺,你看今晚到现在了,秀英和桂花都还没吃饭呢。你留下来在我家里干活,否则我一时半会也不知道哪去找人。”
说是在石宽家里干活的,那石妮就理解了。尽管她还是想回家,但实在不好意思拒绝,就点了点头。
“那好吧,我就留下干一段时间,等你找到人了,我就回去。”
“我家也需要人,你要是觉得能干,那就在这里干下去吧,石头读书也方便。”
现在的石宽,还真是想留石妮下来。
“那我……那我进去看一下文校长。”
石妮转头就进房间去了。
六七月的天,晚上也闷热得很。都有些人家吹灯睡觉了,外面树上的知了还不知道在叫什么。
赵永贞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今晚半夜他要去文贤贵家光顾一趟,所以现在想先睡一觉。可是脑子里想着二妮,硬是睡不着。
今天他算是真真正正懂得当男人的乐趣了,相信二妮也是知道当女人的妙处。女娲造人还真讲究,男人多一点,女人少一点,却是能互补,产生出这么奇妙的感觉。
往时要去文贤贵家偷东西,他总是会先去老丁那里睡上一觉。今晚他不去,也没告诉老丁说他要去文贤贵家。
因为不想老丁知道他和二妮的事,今天把二妮的裤衩扯下来时,他看到那裤衩都已经洗了褪色。他今晚去是偷钱,或者是偷几块布出来给二妮,所以也不要告诉老丁。
好不容易熬到了半夜,尽管还没合过眼,可是赵永贞还是静悄悄的出门了,依旧背上那挎包,消失在夜色当中。
没过多久,在文贤贵家院外,他又冒出了脑袋。来文贤贵家那么多次,他已经轻车熟路,很快的就顺着竹竿爬进去,像只猫一样落在了院子里。
曾经有一段时间,文贤贵家东厢房的门是从里面闩住的,搞得他进去还要从侧房的窗户弄松两根木条子,才能得以进去。
后来听说换了两个下人,那东厢房的门又不闩住了。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反正不闩住就更加方便进出。
月光蛮亮,他贴着墙根来到了东厢房的门前,肩膀贴门,控制着力道慢慢一顶,果然,门又悄无声息的开了。
他心里乐啊,钻进去后,使劲的眨几下眼睛,让目光更快适应里面的黑暗。
有月光的夜晚,屋里再怎么黑,都是依稀能分辨物体的。东边这边正房传出了轻微的鼾声,他又慢慢的靠了过去。
他知道这间房里睡的是文贤贵和那个贵妇黄静怡,也知道文贤贵现在还在木和乡。正因为文贤贵在木和乡,他才会来光顾。
放排没有不落水的滩,做贼也总会有失手的时候。他计算着文贤贵不在家,即使是失手被发现了,那逃出去的机会也大一点。
这边正房的门,轻轻一推也开了。因为正房有窗户,月光透进来,比外面厅更加的亮。绕过了屏风,赵永贞可以清楚的看到窗前一张大桌子,旁边还有个衣柜。而屏风正对着的,是一张古朴的雕花大床,现在床的帐幔放下,帐幔里躺着个人,应该就是二妮说的黄静怡。
黄静怡刚才还发出轻微的鼾声,这会一下停止了。赵永贞有经验啊,知道这是人的本能反应,即使是没有醒,也会觉察出一点动静来的。他赶紧蹲下,手指挠了两下地面,嘴巴微张,倒着往里吸气,学了两声老鼠叫。
黄静怡没有什么动静,过了一会儿,轻微的鼾声又响起。赵永贞知道现在就是掀开帐篷,手在黄静怡面前挥来挥去,那也不会被觉察了。
贼的祖师爷是谁不清楚,当做贼的做到一定程度,和多几个同行交流,就知道这叫喂熟。人被喂熟之后,只要不弄出太大的响声,都会沉沉睡去。
赵永贞胆子大,竟然敢划燃洋火,把桌子上的小油灯点燃。
他手遮着小油灯,隔着帐篷往里看一下,黄静怡果然睡得特别沉,只有鼻孔和胸脯微微的动着。黄静怡还真漂亮,脸蛋耐看,脖子白皙,那薄被遮住一半的胸脯躺着也挺。
赵永贞是贼,但不是采花贼,对于美色只是咽了一下口水,并没太大的兴趣,遮着油灯又往别处看去。
床前这个桌子有三个抽屉,两个上了锁,一个没有锁,他轻轻的拉开了。里面是几本书,还有一些小物件,看起来并不值几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