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闻余飞近来的所经所历,脸上皆露出一脸错愕的神情,目光紧紧锁定在余飞身上,
似是在努力消化着关于梓东国际宋氏小太子那超乎想象的能力。
余飞用“天使”来描述他,此刻想来,竟似乎也极具贴切之感。
余飞深知接下来要讲述的事情颇为复杂且跌宕起伏,故而在开口前,不禁对措辞斟酌了片刻。
随后,他下意识地蠕动了一下身子,仿佛是要借此动作给在场众人注射一剂无形的镇定剂,让大家做好心理准备。
紧接着,他轻咳一声,缓缓开口道:“各位,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哈,安伯父、娄阿姨,还有爸妈,你们就权当听听故事,千万别太激动。”
娄芳芸本就没什么耐心,此刻更是焦虑难安,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小飞快说,阿姨这心脏可不太好,你就别藏着掖着了,痛痛快快赶紧说哈!”
余飞微微抿了抿嘴唇,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妈妈蒋薇薇。
蒋薇薇心领神会,再次轻轻拍拍余飞的肩膀,温柔地安抚道:“儿子,你说吧,妈妈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余飞得到妈妈的鼓励,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当时,我们俩得知江朔因救滕子京而住院的消息,想着大家相识一场,于情于理都应该去医院探望一下。
于是,我们便驱车前往医院。刚到医院的院子里停下车子,推开车门下车。
没走几步,就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群嗅觉敏锐的狗仔队,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般,蜂拥而至,瞬间将我们两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那些狗仔们手中的摄像机、麦克风纷纷伸到我们面前,闪光灯如同一道道刺眼的闪电,不停地闪烁。
就在我们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弄得不知所措的一刻,一阵急促而又尖锐的车子引擎轰鸣声骤然响起,那声音犹如炸雷般在耳边炸开。
原本疯狂围堵的那些人,顿时惊慌失措地向两旁闪开,就像是被一阵狂风刮散的落叶。
紧接着,滕子京如同鬼魅般突然出现在人群之中,不由分说地便带走了安姌姐。
我见状,心急如焚,赶忙趁机返回车里,准备驱车去追。
奈何这帮记者仿佛是饿极了的狼,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将我团团围住,对我展开了一轮又一轮的狂轰乱炸。
他们抛出的问题如同密集的子弹,一个接着一个,根本不给我喘息的机会,
我连启动车子的机会都没有,整个人被困得死死的,更别说去追人啦。”
说到这里,余飞的情绪仿佛还沉浸在当时的困境之中,脸上满是焦虑与怨怒之色,仿佛那段糟糕的经历又重新浮现在眼前。
他低着沉重的头,仿佛那头颅承载着无尽的压力与后怕,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惊恐之色,缓缓说道:
“也不知究竟过去了多久,就在我被那群狗仔纠缠得几近崩溃之时,安姌姐突然给我打来了电话。
当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她那带着颤抖且充满恐惧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
我瞬间感觉头皮发麻,因为她在电话里慌乱地说,她杀了人。”
娄芳芸听闻此言,顿时紧张得仿佛心脏都停止了跳动,呼吸也变得急促不畅,她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什么?杀了人。”
安晋松见状,急忙起身,一个箭步冲到娄芳芸身旁,伸出手轻轻扶着她,一边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胸口,顺着气,轻声安抚道:
“芳芸,别紧张,放松放松,深呼吸。小飞都说了,让咱们不必紧张,就当听个故事,你看看你,这么激动,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呢!”
余飞此刻也是紧张得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语速急促地说道:
“我当时真的吓坏了,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我焦急地问她,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她声音颤抖得厉害,告诉我说她在丰腾国际私人公寓。那一刻,我哪还顾得上那帮如狼似虎围堵着的记者,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去安姌姐身边。
我突然发动车子,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如离弦之箭般猛地窜了出去。
一路上,我将车速飙到了极致,风在耳边呼啸而过,两旁的景物飞速倒退。
终于,我一路狂飙到了滕子京的私人公寓。只见安姌姐一个人孤零零地缩着身子,瑟缩在滕子京的车子旁边,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蒋薇薇看着儿子如此紧张,心疼不已,伸手抽了一张纸巾,满眼疼惜地看着儿子,轻柔地帮他擦拭着脸颊和额头不断冒出的汗液。
“我心急如焚地冲上前去,一眼便看到安姌姐满手都是鲜血,那一刻,我的心仿佛被狠狠揪了起来,还以为她受伤了。
她慌乱地告诉我,这是滕子京的血。我赶忙询问,他人在哪里?
她带着哭腔说,邓州毅已经叫了救护车,把他送去医院急救了。
我小心翼翼地扶着安姌姐上车,在回去的路上,她一边哭泣,一边断断续续地向我回述事情的经过。
她说,滕子京看到她脸颊被花枝划伤,便好心带她回家处理伤口。
在擦药酒的时候,可能下手重了些,弄疼了她。安姌姐因为曾经在学校和邱北辰一次出游,回去晚了,在路上遭遇了几个酒鬼的围堵。
邱北辰为了保护她,被那些酒鬼群殴打伤了。关键时刻,是滕子京出手解围,还好心将他们带回家里收留。
奈何邱北辰见滕子京对安姌姐言语间有些调侃,心中不悦,便想带着安姌姐离开。
而滕子京一早约安姌姐出游,却被拒绝,一整天又看着他们二人亲密互动,心里正憋了一肚子气呢!
听到邱北辰的话,顿时怒火中烧,一把拉着安姌姐就往自己卧室走去。
邱北辰急忙追了上去,在卧室门口,他看到安姌姐衣服凌乱地散落在地。
邱北辰那腐朽的思想和抱残守缺的封建观念作祟,竟认为安姌姐失了贞洁,懊悔不已。
就在第二天,他便跳楼自杀了。而与此同时,安姌姐也确实在邱北辰畏缩之后,被滕子京强暴了。”
安晋松听完,气得满脸通红,怒目圆睁,大声骂道:“滕子京,你个狂妄之徒,简直是无法无天啦!”
“经过那次惨痛的经历,所以安姌那天再次被滕子京带回家后,鬼使神差地在客厅茶几上拿起了一把水果刀,藏在了身后。
当滕子京给她擦药酒弄疼她时,滕子京本能地想帮她吹吹凉,可安姌姐在惊恐之下,
以为滕子京又意图不轨,在极度恐惧与绝望之中,她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的水果刀,刺伤了滕子京。
我听完她的讲述,心里稍微安心了些许,毕竟这属于自卫行为,按常理来说,不用承担法律责任。”
余军面色凝重,清晰而沉稳地说道:“滕子京那人心高气傲,行事霸道,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小姌。”
余飞赞同地点点头,接着说道:“爸爸说得没错。我们从丰腾国际私人公寓出来后,便去了科研学院。
安姌姐找到当年图书馆的管理员胡金山老师,经过一番询问,确定了当年在密档室救她的那个人确实是滕子京。
随后,我们又在班主任樊袁休老师那里了解到,当年在安姌姐离开学校后,滕子京也离开了学校,去了部队磨练。
就在我们返回昆城的途中,当车子行驶到一个收费站出口时,突然被一群全副武装的人员拦截。
他们不由分说,将我们带去了一个地方。我们两个的眼睛被蒙得严严实实,根本不知道身处何处。
但是,我能敏锐地感觉到周围弥漫着一股浓厚的科研气息,那种味道,就像安伯父科研室里的味道一样。
在那里,我们度过了煎熬的两天。两天后,突然又被他们押着送去公安局。
后来,滕子京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跑去阻止那些武装人员送我们去公安局。
可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我们最终还是被押送到了公安局。
就在公安局院子里,刚听到他们交接手续的时候,我又听到滕子京紧追不舍的跑去了公安局,声称是去自首的。
里面的情况特别复杂,我也不太清楚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第三天的时候,我们被押送去了军区医院。在一个特殊的地方,被一个副官带着滕子京和安姌姐,面见了滕子京的爷爷。
在他们把过往的事情都了解清楚之后,我们又被带去司法部门,没多久,我们两个就被宣布无罪释放了。”
余飞吐出一口气,缓缓说道:“我们回来那天,娄阿姨正在家里搓麻将。
疲惫不堪的安姌姐,担心与娄阿姨一见面就吵架,所以要求我留下来。
我们回到房间,我疑惑不解的询问安姌姐,她和滕子京在那个特殊的地方,见了什么人?
她说是滕子京的爷爷,还说公安局局长尊称他为首长,应该是一位很厉害的大人物。就是他的一句话,我们两个就被无罪释放啦!”
安晋松饶有韵味的嘟囔道:“哦,难怪他一个黄口小儿,就能在昆城叱咤风云,横行霸道呢,原来背后是有靠山啊!”
余飞没有理会安晋松的后知后觉,分析道:“今晚滕子京带走安姌姐,应该还是因为拿掉的那个孩子。”
大家异口同声道:“孩子?”
“什么孩子?”安晋松迫切的询问。
余飞有条不紊解释道:“当时我看到滕子京精神饱满,意气风发的跑去那个小院里的,
结果跟安姌姐一起出来后,一切都变的抽象了,他就像被抽离神魂的木偶,叫人看了都会为之震惊。
安姌姐在房间里告诉我,滕子京是在里面护着他,被爷爷严厉惩戒了。
再加上,他得知安姌姐在国外的时候,发现自己怀了他的孩子,却做了引产手术拿掉了孩子,心情才十分沮丧与懊恼。
而安姌姐见过滕子京爷爷之后,心情同样也变得复杂了起来,似乎被卷入了更深的漩涡之中。
我猜想,安姌姐更多的原因,应该还是滕子京的缘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