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国,勋阳。
在十月的最后一天,晋宋联军诸将就夺取绞国故地一事达成了共识。他们计划从勋阳向西南方向进发,先攻取绞国故都上绞城,然后从上绞城向东攻打下绞,谷城等城池,最终在邓城与攻入楚国腹地的鲁军会师。为了尽快打通前往邓城的道路,晋宋联军决定立即前往上绞城,在当地百姓的带领下,他们很快便来到上绞城外。
由于此时太阳尚未落下,晋宋联军还不能对楚军发起总攻,因此联军诸将决定采用里应外合之计攻打上绞城。戴渊命令宋国副将子跃,郦桐二人率领五十名戎狄勇士潜入城内散布谣言,同时安排宋军埋伏在楚军出城的必经之路上,随时准备给予楚军迎头痛击。子跃等人离开后,晋军众将士纷纷装作败退的样子撤往后方,他们在路上丢下一些破损的武器装备,以此来制造自己战斗失败的假象。
子跃和郦桐假扮成百姓的样子,在城中四处散播晋军已经败退回国的谣言,五十名戎狄勇士在城中的仓库,武库等关键地点埋伏起来,一旦夜幕降临,他们就会在这些地方点燃篝火,用火焰示意外面的友军发起进攻。
在上绞城中的官府里,绞国降将莫伯庐和蒍吕臣的堂弟蒍驰正在制定作战计划,还没等他们商讨完毕,一个士兵就急匆匆地闯了进来:“报告将军,我军的探子在城外发现了被晋军丢弃的盔甲和刀枪,按照他们的说法,晋军可能已经逃回宛城…”听闻此言,蒍驰忍不住质疑道:“你确定这个消息是真的吗,晋军先前并未遭到我军伏击,毫发无伤的他们怎么可能不战而逃呢?”
“蒍兄不必多虑,晋军此次撤退是因为晋国本土遭到了猃狁国和义渠国的突袭,重耳现在巴不得把所有晋军全部召回绛城,依我看,晋军很快就会退守本土了…”莫伯庐摇头晃脑地说道,蒍驰眉头紧锁地看向那个士兵:“我问你,莫将军方才所言是否属实?”士兵愣了一下,随即回答道:“回蒍将军,这个消息是我们从百姓口中听来的…”蒍驰闻言沉思片刻,随后命令道:“即便如此,你们也不要放松警惕!传我命令,所有人立即到西城墙附近集合,同时命令苗蛮巫师赶快打开城北的仓库,随时准备催动僵尸作战!”
夜晚,所有的楚军纷纷聚集在西城墙下,子跃和郦桐此时早已离开上绞城,在他们的指挥下,宋军悄无声息地潜入远处的杂草丛中,耐心地等待楚军逃往城南。与此同时,狐毛,胥臣等人率领晋军从西北方向发起进攻,突如其来的攻击将楚军打得晕头转向。蒍驰见状立即组织部队展开反击,伴随着一阵震天动地的巨响,十几头战象缓缓地从城中走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楚国居然也有飞象军?!”看着这支气势汹汹的象兵部队,梁由靡大惊道,雷翰在一旁解释道:“楚国的象兵部队是奚齐残党提议组建的,他们的训练方式和当年的飞象军如出一辙,不仅如此,楚军还为战象们配备了随同作战的士兵…”
说时迟那时快,苗蛮的象夫们迅速抡起皮鞭抽打战象,一头头战象顿时向前方飞奔而去。尽管狐毛等人以最快的速度射中了战象的眼睛,象背上的士兵扔来的短矛还是刺穿了晋军士兵的胸膛。“弟兄们躲远点,这些战象的眼睛上戴着护罩,即使被箭射中也未必会失去视力!”赵衰提醒道,胥臣抄起弯刀冲入敌群砍杀僵尸,梁由靡带着几十名身强力壮的士兵抵御楚国步兵,狐毛,罕夷,智锋等人率领弓箭手和弩兵攻击战象,在众人的不懈努力下,号称无敌的南国象兵逐渐陷入了劣势。
“不许撤退,给我死守住!”蒍驰声嘶力竭地命令部下继续抵抗,就在这时,上绞城中忽然升起阵阵浓烟,还没等蒍驰反应过来,城内的守军就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出来。“这是怎么回事,城里居然着火了?!”莫伯庐惊慌失措地看向城内,眼见自己苦心经营的粮仓,武库连同留在地窖里的僵尸一起化为灰烬,莫伯庐忍不住着起急来:“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啊!蒍将军,我看咱们还是撤吧,要是再不走,弟兄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不要慌!传我命令,全军立即向城内撤退,把晋军引到着火的地方去,利用火场烧死他们!”蒍驰率领众将士撤入城内,南国象兵留在城门口,负责为楚军主力断后。狐毛命令胥臣,智锋和梁由靡率领精锐部队前去追击楚军,接着继续指挥弓箭手对抗南国象兵。胥臣等人跨过残垣断壁突入城内,不一会就消失在夜晚的上绞城中。
“胥将军,楚军似乎想要把我们引入火场,接下来我去对付那个胖子副将,这边的敌人就交给你了!”智锋对胥臣说,胥臣点了点头,随后便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蒍驰此时早已在仓库门前等候,看到胥臣逐渐逼近,蒍驰当即命令部下发起进攻。“弟兄们,给胥将军开路!”一群来自虞,芮等国的勇士引开了试图攻击胥臣的楚军,胥臣随手砍下一个苗蛮巫师和两只僵尸的头颅,蒍驰见状立即用连弩瞄准了他的眉心。
“你以为这样就能吓退我吗?”胥臣嘲讽道,蒍驰一脸紧张地看着胥臣,只见他手中握着一把刀身弯曲,形似蟒蛇的长刀。“你的刀看上去不错,只可惜,它很快就要归我所有了!”蒍驰说完便接连射出三箭,胥臣侧身躲过其中两箭,眼看剩下的一箭避无可避,胥臣迅速挥舞弯刀,转瞬间就将弩箭斩作两段。
“什么?!”蒍驰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场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胥臣就一刀砍向他的脖子。“可恶,这家伙的攻击速度太快了,看来我得想办法避开他的锋芒…”蒍驰将身旁的苗蛮巫师推到自己前面,利用他挡下了胥臣的致命一击,在胥臣砍死苗蛮巫师的同时,蒍驰在身后的废墟中找到了新的武器。
“这山戎长弓是郤称当年从鲁国人那里缴获来的,接招吧,你这狂妄自大的家伙!”蒍驰张弓搭箭,一箭射向胥臣的胸膛,胥臣快速躲避飞来的利箭,眼看蒍驰的攻击接踵而至,胥臣急忙捡起被楚军丢弃的铁盾,这才将蒍驰的攻击悉数挡下。
“你小子别高兴的太早,我…”蒍驰的话还没有说完,胥臣就快步冲向前方,蒍驰无法躲避胥臣那诡异的刀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刺穿自己的心脏…
另一边,智锋成功将莫伯庐斩于城下,城内的残兵败将刚刚溃逃到南城门外,却又被宋军的伏击打了个措手不及,最终只得放下武器向宋军投降。城外的南国象兵几乎被晋军全部歼灭,仅剩的十几个象兵跪在地上哀求狐毛放过他们,于是狐毛命令罕夷将这些象兵和被俘的楚军一起押往晋军大营。经此一战,晋国成功夺取了绞国故都上绞城,随着晋军不断向前推进,身在邓城的钟云泽逐渐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