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源:湖人队内紧张局势升级……其孤立主义打法引发更衣室严重不满。】
“孤立主义?”
苏盘嘴角扯出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那不是笑,更像是一种不屑。
他当然知道这是谁的手笔。
勒布朗·詹姆斯,球场上的皇帝,媒体舆论的绝对君主。
这种通过匿名“消息源”来引导舆论,给对手施压的把戏,他前世在网络上见得多了。
只不过,勒布朗把它玩到了NbA这个世界顶级的名利场,玩得更高级,更致命。
菜鸟就该夹着尾巴做人?
就该给老大哥提鞋,递毛巾,乖乖地让出球权和出手次数?
去他妈的。
手机还在不知疲倦地震动,来自经纪人、朋友,或许还有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媒体。
苏盘直接走过去,长臂一伸,拿起手机,按下了静音键。
整个世界瞬间清净了。
他将手机屏幕朝上,就放在深蹲架旁边的地板上,沃纳洛夫斯基那张脸和那行字就这么亮着,像一个嘲讽的鬼脸。
他要看着这张脸,完成接下来的训练。
苏盘走到杠铃下,弯腰,将那根冰冷的铁杆稳稳地扛在斜方肌上。
200公斤。
这只是他今晚的热身重量。
他深吸一口气,核心收紧,双腿发力,沉重的杠铃被他平稳地抬离支架。
他后退两步,双脚站定,整个人的气息沉稳如山。
他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那行字,缓缓下蹲。
膝盖弯曲,臀部后坐,杠铃的重量像一座山压在他的身上,骨骼发出细微的呻吟。
他的视野开始变窄,全部的意志力都集中在对抗这股毁灭性的力量上。
更衣室不满?
他蹲得更深了。
孤立主义?
他的大腿在燃烧,汗水从额头滑落,滴在冰冷的地板上。
皇帝的战争?
去你妈的战争。
“喝!”
一声低吼,苏盘猛地从最低点站了起来!
沉重的杠铃随着他的身体重新升起,那股力量仿佛要将天花板都顶穿。
“哐当!”
杠铃被重重地放回支架,发出的巨响在空无一人的训练馆里回荡,震耳欲聋。
他直起腰,胸膛剧烈起伏,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依旧亮着的新闻,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
你们玩你们的媒体游戏。
我玩我的。
看看最后,谁先跪下。
苏盘没有立刻去冲澡。
他只是坐在冰冷的长凳上,任由汗水像小溪一样从他古铜色的皮肤上流淌下来,在地面汇成一滩小小的水洼。
训练馆的灯光惨白,将他巨大的身影投射在墙壁上,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他没有再去看手机。
那玩意儿现在就是个麻烦的源头。
他只是坐着,感受着肌肉深处传来的酸痛和灼热,这种感觉让他安心。
这才是真实的东西。
力量,疲惫,汗水。
不像手机屏幕上那些由字母和像素组成的谎言,轻飘飘的,却能杀人。
“还没走?”
一个声音从训练馆入口传来,带着一丝疲惫和犹豫。
苏盘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听出了那是安东尼·戴维斯的声音。
此刻,球队里最尴尬的人。
名义上的二当家,勒布朗的钦定伙伴,却在球场上越来越多地看着一个新秀中锋抢走本该属于他的光芒。
戴维斯穿着一身休闲装,手里拎着车钥匙,显然是准备离开,却又折了回来。
他慢慢走到苏盘身边,在几米外站定,没有坐下。
气氛有些凝固。
“练得够狠的啊,”
戴维斯干巴巴地开口,试图找个话题。
“我刚从餐厅出来,就听见这边‘哐当哐当’的,跟拆房子似的。”
苏盘终于动了。
他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戴维斯。
他的眼神很平静,但戴维斯却下意识地避开了,目光转向了旁边的篮球架。
“有事?”
苏盘的声音很低沉,因为极限训练,嗓子有些沙哑。
戴维斯搓了搓手,表情有点不自然。
“呃,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今天那个新闻,你看到了吧?”
苏盘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沃神那家伙,就喜欢捕风捉影,制造话题,”
戴维斯继续说着,语气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解释。
“你别太往心里去。勒布朗他……他就是求胜心切,你知道的,他想赢,想让每个人都融入体系。”
“体系?”
苏盘终于开口了,他重复着这个词,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谁的体系?”
戴维斯被噎了一下,脸色更难看了。
“苏,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们是个团队,团队就需要……磨合。有时候需要做出一些牺牲。”
“牺牲?”
苏盘站了起来。
他两米一六的身高在此刻显得极具压迫感,投下的阴影几乎将戴维斯完全笼罩。
戴维斯甚至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苏盘刚刚经历过极限重量的洗礼,浑身的肌肉都处于充血状态,青筋在臂膀上盘踞,像一条条蛰伏的龙。
汗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砸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我牺牲什么?牺牲我的篮板,让你去跟对方后卫抢?还是牺牲我的出手权,让你在离篮筐三十英尺的地方扔三分?”
苏盘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样砸在戴维斯的心上。
“我不是……”
戴维斯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苏盘说的,是事实。
他这个赛季的打法越来越偏向外线,效率并不高。
而苏盘,像一头史前巨兽,统治了禁区。
“听着,安东尼,”
苏盘往前走了一步,凑到戴维斯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来这里,是打球的,不是来参加什么狗屁宫廷剧的。你想当皇后的侍卫,那是你的事。别他妈来烦我。”
说完,他甚至没再看戴维斯一眼,径直走向更衣室。
戴维斯僵在原地,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他能感觉到苏盘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带着浓重的汗味和一股不容置疑的野性。
那不是挑衅,那是警告。
他看着苏盘消失在门口的背影,过了很久,才无力地骂了一句:“操……这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