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宏伟的语气挺冲了,“我问你,那酒店啥时候卖给我?你痛痛快快给个准话,别跟我磨磨唧唧的!跟我好好处,以后对你有好处,你懂不懂?”
“叔,我身边真来朋友了,这事儿我还得再考虑考虑……”
秦彤彤还想争取点儿时间,毕竟刘雪还在旁边,她不想当着朋友的面被这么逼。
可殷宏伟根本不买账:“考虑啥?你在哪家西餐厅吃饭呢?是不是星月西餐厅?我都看着你那台红色马自达停门口了!你在几楼?我这就过去找你,咱当面说!”
秦彤彤一下子慌了:“叔,我吃个饭你咋还过来了?我朋友在这儿呢,多不方便啊!”
“不方便也得方便!你就说你在几楼?是不是二楼?”
殷宏伟压根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你等着,我马上就上去,听见没?”说完“啪”一下就挂了电话。
秦彤彤拿着手机,脸色惨白——星月西餐厅总共就两层楼,殷宏伟上来一找准能着,想躲都躲不开。
旁边刘雪一看她这模样,赶紧问:“彤彤,咋回事儿?他要干啥啊?”
“他……他说要过来找我,还逼我卖酒店……”秦彤彤声音都带了哭腔,“这可咋整啊?”
刘雪拍了拍她的手,眼神一下子就硬了:“没事儿,你别害怕,有我在呢!一会儿他来了,咱看他咋说,我倒要看看他能耍啥横!”
别看刘雪是个女的,这时候那股子老爷们儿似的硬气劲儿全上来了——她最见不得别人这么欺负人,更何况欺负的还是自己的好朋友。
这时候,西餐厅的门“啪”地一下让人推开了,殷宏伟领头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十多个小子,呼呼啦啦的。
咱先说说这殷宏伟的模样——身高能有一米七三左右,长得挺胖,肚子鼓鼓囊囊的,圆乎乎的大脑袋,头发梳得锃明瓦亮,那小背头跟赵三哥的头型差不多,就是身高没赵三哥高,可派头倒挺足。
他一上二楼,眼就瞅见了秦彤,喊:“彤彤!哎,彤彤!你他妈在这儿吃饭呢?前儿个叔问你在哪儿,你咋不告诉我?”
秦彤心里一紧,赶紧站起来:“伟叔……”
殷宏伟摆了摆手,脸上带着点假笑:“侄女,你别害怕,叔没啥坏事儿,就是过来看看你。你这不挺好的吗?前阵子还跟叔说没钱,这西餐、牛排、小红酒喝着,还说没钱?”
话锋一转,殷宏伟就直奔主题:“侄女,咱别绕圈子了,你那酒店啥时候卖给我?今儿个咱就把这事儿研究明白了!我都跟你说好几回了,现在我是好说好商量,你别等我真急眼了,到时候可就没这么客气了。说吧,啥时候卖?”
秦彤攥着手里的刀叉,小声说:“伟叔,我不是说我得考虑考虑吗?这才几天,你咋天天追着问呢?那酒店那么大,再说你给的价格也不合理,我咋能随便卖呢?”
“不合理?”殷宏伟冷笑一声,往前凑了凑,“侄女,我跟你说句实话,我给的价格相当合理了!你这酒店要是不卖给我,最后你分逼都得不着!你爸欠银行多少钱没还,你心里没数啊?我现在花两千万买你的,你还不知足?两千万,够你后半辈子花的了!”
“伟叔,那酒店不止两千万啊!”秦彤急了,“我都问过别人了,最少能卖五千万,你给两千万就想拿走,这也太欺负人了!”
“来来来,咱往里边儿坐,慢慢唠。”
殷宏伟也不管秦彤愿不愿意,伸手就往里边引她。
秦彤心里害怕,只能顺着他往里边挪了挪。殷宏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那椅子都跟着晃了晃,他盯着秦彤说:“侄女,你别觉得委屈,两千万卖给我就完事儿了,听没听明白?以后啥烂事儿都没有,银行也不能找你麻烦,你拿了钱踏实过日子多好。”
秦彤眼圈有点红:“伟叔,我就这一个酒店了,是我爸留给我的唯一财产,我想自己好好经营,你咋非得买我的呢?买别人家的不行吗?”
“经营?就你个小丫头崽子,会经营啥?”殷宏伟不屑地撇撇嘴,“我跟你说,这酒店在你手里,早晚得让你干黄了,最后跟你爸似的,啥也不是!我现在给你两千万,够你后半辈子吃香的喝辣的了,你咋这么傻呢?”
“可那酒店真不止两千万!”秦彤还想争辩。
殷宏伟的脸色沉了下来:“彤彤,伟叔现在跟你说的都是好话,你别不往心里去。别人跟你说的话你就信,叔的话你就不听?我再跟你说一遍,这酒店你要是不卖给我,你知道伟叔是啥人,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秦彤咬着嘴唇,眼泪差点掉下来:“伟叔,你这就是欺负我……我爸都没了,我就一个小丫头,你还这么逼我,也太过分了!”
“过分?”殷宏伟突然笑了,那笑里带着狠劲儿,“侄女,我跟你说实话吧,我跟你爸认识挺长时间了,我俩从一开始就不对付,我瞅他就不顺眼!现在他死了,叔心里边儿敞亮着呢!我现在还没真给你使手段,要是我真想动手,你这酒店跑得了吗?我现在跟你商量,是给你脸了,别等我急眼了,到时候可就不是这么说话了!你以为伟叔想收拾你,还需要费啥劲儿吗?”
秦彤眼圈通红,声音都发颤了:“伟叔,你这到底啥意思?是要把我逼到绝路,想逼死我呗?”
殷宏伟往后一靠,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劲儿:“彤彤,别的咱也别扯没用的。我就跟你说一句,这酒店你就算不卖给我,别人也不好买——就算真有人敢买,他也干不长久,你信不信?你知道我殷宏伟是干啥的,明白不?你瞅瞅我身后这帮老弟,这体格、这架势,你还跟我俩七扯八扯、讲这讲那的?真要论讲理,我现在管你叫侄女是给你面子,要是以后我不管你叫侄女,改叫老妹儿了,你就知道咋回事儿了!我这帮老弟要是急眼,收拾你十个来回都够了!这才十多个,我一招手,一百多个兄弟能立马过来!跟我俩斗?我要钱有钱,要人手有人手,我想要的东西,还从来没有拿不到的!你就抓紧把酒店卖给我,这事儿就完了!”
秦彤攥着衣角,瞅了眼旁边坐着的刘雪,声音小了点:“伟叔,那……那你这么说,我也听明白了。你再让我考虑考虑行不行?你看我朋友还在这儿呢,我俩正吃饭,你领这么多人来,我俩都挺害怕的——我俩就是俩小女孩,也没啥能耐。你给我几天时间,让我好好想想,行不?”
殷宏伟盯着秦彤看了几秒,最后点了点头:“行,侄女,我再给你3天时间考虑。但我跟你说清楚,我的耐心是有限的,3天之内,你要是不给我个满意答复,彤彤,我现在还能叫你大侄女儿,等3天之后,啥样可就说不准了!听没听着?”
说着,他突然伸过手,用手指在秦彤脸蛋上“巴巴”摸了两下。
秦彤吓得一哆嗦,赶紧往后躲,眼里满是害怕。殷宏伟那胖乎的脸凑过来,直勾勾盯着秦彤,嘴角还带着点猥琐的笑。秦彤攥紧了拳头,小声问:“伟叔,你干啥呀?”
“我没啥意思,”殷宏伟收回手,还搓了搓手指,“就是瞅你这小脸蛋儿,长得是真招人稀罕,怕你整不明白事儿,走了歪路。”
旁边的刘雪实在看不下去了,她放下手里的叉子,抬头看向殷宏伟:“您就是伟叔是吧?”
殷宏伟这才注意到刘雪,转头问秦彤:“彤彤,你没给我介绍介绍?这姑娘是谁啊?”
秦彤赶紧说:“伟叔,这是我朋友刘雪。”
“哦,也是大侄女儿啊!”殷宏伟眯着眼打量刘雪,嘴里还念叨,“这长得更漂亮,挺好,挺好。”
刘雪没管他那套,直接开口:“伟叔,我跟彤彤是好朋友,他们家的事儿,她也都跟我说了。毕竟她就一个小女孩,家里出了这么多事儿,已经够不容易的了。有啥事儿您别把她逼得太急,行不行?让她自己好好商量商量、想想办法。您要是真把人逼急了,万一出点啥事儿,这不也不好?”
殷宏伟斜着眼瞅着刘雪,脸上那点假笑全没了,语气也冷了下来:“大侄女儿,你长得是挺好看,但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别瞎掺和。明不明白?要是你非得往里头凑,对你可没啥好处——别到时候我这帮兄弟没轻没重的,让你吃亏!”
刘雪一听这话,也火了,直接怼回去:“你这老登,说这话吓唬谁呢?行,伟叔,既然你这么说,那咱也别谈了。我们俩就是小女孩,跟你谈也谈不明白,你们做生意、混社会的这些事儿,我们也不懂。”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我认识个大哥,要不我让我这大哥跟你谈?到时候他咋说,我们就咋听,行不行?”
殷宏伟“嗤”了一声,满脸不屑:“你还认识大哥?行啊,你提个名,我听听是谁。是广州的不?我倒要看看,广州还有我整不了的人!”
“不是广州的,是深圳的,叫加代。”刘雪说道。
殷宏伟愣了一下,跟着就笑了,笑得肚子都颤:“操,加代?不是广州的你跟我提啥呀?还深圳的,就算是东莞的又能咋地?广州的在我这儿都得给我面子,你整个外地的过来,能好使?爱谁谁,在我这儿都不好使!听没听明白?你不服,就让他过来试试!跟我唠好了还行,唠不好,我给他胳膊腿全卸了!”
刘雪没怕他这一套,接着说:“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回头就跟我哥说,让他过来跟你唠这事儿。你也别着急,等个两三天,我先给我哥打个电话。”
殷宏伟点了点头,一脸狂傲:“行,你尽管让他来!我就当面跟你这大哥唠唠,看看是多大的人物!我跟你说句实话,在广州这地界,就没有不敢不给我面子的!”
“行行行,那我知道了,这两天我就让他过来。”刘雪应着,又看了眼秦彤。
殷宏伟转头冲秦彤说:“彤彤,伟叔再给你三天时间——让你这朋友把她那大哥找来,我跟他唠。唠明白了,我把酒店收了,这事儿就算完;唠不明白,我不光把他那大哥废了,连你俩也一起收拾了,知不知道?”
秦彤吓得说话都结巴了:“伟……伟叔,你这是……是不打算放过我了?”
“侄女,咱这是认识,我才跟你废话这么多。要是不认识,我这帮兄弟早把你收拾了,玩儿你十个来回都够了!”
殷宏伟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我不跟你俩唠了,唠时间长了,显得我跟欺负小孩似的。”
说着,他“噌”地一下站起来,指着秦彤和刘雪,放了句狠话:“三天之内,要是不给我答复,你们就等着!我肯定动手收拾你们!走!”
他一摆手,身后那帮小子呼呼啦啦地跟着,“哗哗”地全走了。
等殷宏伟一行人彻底没影了,秦彤坐在那儿,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拉着刘雪的手说:“小雪,你都看着了吧?他这是欺负我欺负到家了!我这酒店肯定保不住了,你说这可咋整啊?”
刘雪见秦彤哭得伤心,赶紧拍着她的背安慰:“彤彤,你别老哭了,哭也解决不了事儿啊!咱得想招儿!”
秦彤抹了把眼泪,攥着刘雪的手,带着哭腔说:“雪儿,你说你认识的那个大哥,他……他真能行吗?要是行的话,你赶紧把他找来帮我唠唠,行不行?我实在没招儿了,求你了!”
“行了行了,你别着急,”刘雪赶紧应下来,“我一会儿就给我大哥打电话问问,要是他能来,我就让他过来一趟,帮你把这事儿解决了。跟你说,我哥可老厉害了,只要他出面,这事儿基本就差不多能搞定!”
秦彤一听这话,心里才算稍微松了点劲儿,脸上也露出点盼头:“那行,我知道了,就这么办!”
俩人本来还想再吃两口西餐,可让殷宏伟这么一搅和,早就没了胃口,随便扒拉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
之后,刘雪就陪着秦彤回了瑞城酒店——俩人关系好,平时也常凑一块儿住,这回干脆就挤在一个屋的一张床上,刘雪也想多陪陪秦彤,毕竟她一个人扛着这么大的事儿,太不容易了。
回到酒店躺在床上,刘雪琢磨着这事儿不能拖,赶紧从包里把手机拿出来,准备给代哥打电话。
可一看时间,都晚上十一点多了,她心里还犯嘀咕:这么晚了,哥会不会已经睡了?
巧的是,换做平时,代哥这时候说不定还在外头跟哥们儿喝酒吃饭、聊天玩儿呢,可今儿个偏偏早早就回了家,这会儿正跟静姐在客厅坐着看电视呢,俩人还琢磨着看完这集就去睡觉。
就在这时,代哥的手机突然“叮铃铃、叮铃铃”响了起来。
代哥拿起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雪妹儿”,他愣了一下,跟旁边的静姐说:“是个朋友。”
静姐挑了挑眉,笑着说:“接啊,咋不接呢?开免提,我也听听。”
代哥有点无奈:“开啥免提啊……”
“让你开你就开!”静姐催了一句。
代哥没法子,只能点了免提,按下了接听键,开口问道:“喂,妹儿啊,这么晚了,有事儿啊?”
电话那头立马传来刘雪的声音:“哥!我是雪妹儿!我现在在瑞城酒店八楼808房间,跟我一个姐妹儿在一块儿,你能不能过来一趟?有急事儿找你帮忙!”
代哥一听见刘雪说在酒店让他过去,脑瓜子“嗡嗡”直响,赶紧压低声音问:“不是,你干啥呀?静姐就在我旁边呢!”
旁边的静姐本来还看着电视,一听这话,立马把眼珠一瞪,电视也不看了,直勾勾盯着代哥,那眼神里全是疑问。
刘雪在电话那头没听出代哥的茬,还接着说:“哥,我跟我一个姐妹儿在酒店呢,想找你过来研究点事儿,你过来呗?”
代哥急得直搓手,声音都有点发紧:“老妹儿,你这都几点了?还在酒店给我打电话!你不是在东城、朝阳那边吗?我啥时候听说过什么瑞城酒店啊?”
“哥,我不在北京,我在广州瑞城酒店!”刘雪赶紧解释。
“哎呀我的妈呀!”代哥一听“广州”俩字,差点没把手机扔了,赶紧跟刘雪说,“你注意点说话!别大喘气行不行?你嫂子就在我身边呢,你说你在广州酒店让我过去,这像话吗?”
静姐在旁边听得真切,忍不住插了一嘴,声音透着股冷劲儿:“什么意思?你问问她到底啥意思!大半夜的在外地酒店叫你过去,干啥呀?”
代哥赶紧对着电话问:“老妹儿,你跟我说实话,你搁广州酒店干啥呢?让我过去到底要干啥?”
刘雪这才听出代哥的着急,赶紧把事儿说明白:“哥,是我那好姐妹儿遇到难处了,我俩商量半天也没琢磨出办法,只能找你帮忙了!对面有个叫殷宏伟的小子,欺负我这朋友——我姐妹儿家是开酒店的,那殷宏伟要抢她的酒店!”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哭腔:“哥,你帮帮我们呗!我这姐妹儿家里啥也没有了,她爸没了,家里也破产了,就剩这一个酒店了,要是让人抢去,她就真完了!我俩实在没招儿了才找你的!”
代哥一听是这么回事,松了口气,但又犯了难:“你这玩意儿,广州离我这儿太远了!你看我这边也不一定能过去,要不我给你找人呗?不就是广州吗?我找那边的朋友帮你办这事儿,行不行?”
“哥,那也行,你要是能找人就先找人,但是最好你还是能过来一趟!”
刘雪赶紧说,“那殷宏伟老狠了,还说要收拾我姐妹儿,说能玩儿她十个来回!你要是不来,我俩怕这事儿整不明白,到时候都得吃亏!”
“行了,我知道了!”代哥赶紧应下来,“你也别着急,我这边研究研究,能去我就过去,实在去不了,我肯定给你找靠谱的人!”
“那行哥,我就在这儿等着了,麻烦你了!”刘雪说完,就“啪”地挂了电话。
代哥放下手机,一抬头就瞅见静姐还直勾勾盯着他,赶紧解释:“你别多想啊,就是我那老妹儿的朋友遇到麻烦了,在广州让人欺负了,我得帮着想想办法……
电话一撂,代哥转头就瞅见静姐正瞪着他,那眼神里满是不乐意。
代哥赶紧打圆场:“不是,你这眼神瞅我干啥呀?”
“我瞅你咋地?我就瞅你!”静姐语气带着气,“你真要去广州啊?”
“那你看,老妹儿那边有事解决不了了,总不能不管吧?”代哥解释道。
静姐一听更火了:“有事?什么事能让她大半夜在酒店等你?还说什么‘玩来玩去’的,你是不是也想凑这个热闹?”
“不是,小静,你咋能说这话呢?”代哥急了,“刘雪对咱咋样你不知道啊?每次来北京都给咱带东西,一口一个‘哥’一口一个‘嫂子’叫着,多实在个人!你别想歪了,我跟她之间啥事儿没有,就是单纯帮朋友忙!”
“行,就算这次没啥,上次那‘光腚’的事儿刚过去没多久,你稀里糊涂找一帮人去瞎掺和!今儿个又来俩女的在酒店叫你过去,你自己说,这像话吗?”静姐翻了个白眼,语气里满是不满。
“小静,我啥人你还不清楚吗?”代哥赶紧表忠心,“我能干那乱七八糟的事儿吗?从小到大我都没干过那出格的事儿,你得信我啊!”
静姐哼了一声,站起身:“行了,我不管了,你干没干我也不知道,我睡觉去了。你去不去广州,自己琢磨,听没听明白?”说完,转身就进了卧室,“砰”地一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