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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麻烦呢,连任务内容都要自己找。

云绾夹开一颗珍珠丸子,一半放到不好意思伸筷子的栗子碗里,一半放到正在吃筷子的妖弦碗里。

“除了夫妻以外他们还有什么共同特征吗?比如夫妻不和,或者是都买过哪家的东西。”

“失踪的夫妻各个年龄段的都有,住的地方也很分散,城南城北甚至是离城较远的庄子,想来这些人也不可能跑到同一个地方买东西。”

沈鸣蝉搅和着碗里的蘑菇汤,

“至于夫妻不和的问题······这世间哪有那么多情投意合,能相敬如宾已是少数,别说被杀的,就是还活着的不少夫妻里也是貌合神离占大多数。”

“既然过得不好那为什么不分开呢?”

柳芜絮向来是直来直去。

“柳妹妹,这里是凡间。”

沈鸣蝉拿筷子的一端敲她的头,

“和离二字并非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大多数和离的妇人并不具备独立在世上生存的能力。虽然有手有脚也会一些特殊的技能,但连三岁小儿都知道柿子要挑软的捏,更何况是已经在世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的精明人。”

“不可以找爹爹娘亲吗?”

楚以洵从饭碗里抬起头,

“我娘说遇到不开心的事情随时都可以回家。”

“难。”

纪绍钦顺手从桌上拿了块噎人的糕点,

“张嘴。”

“啊。”

楚以洵不懂但是照做,下一秒就被塞了一嘴糕点。

“安心吃饭吧,别招恨了。”

纪绍钦笑眯眯地对上楚以洵圆溜溜的眼睛,在座有一半是父母双亡,这孩子说这种话不是戳人家心窝子吗。

众人知道纪绍钦的意思,几次相处下来还算了解楚以洵的性子,此刻也都没人生气。

楚以洵听着纪绍钦的话就知道自己又乱说话了,努力咽下噎人的糕点后垂着脑袋道歉,看着可怜兮兮的像只落水的小狗。

“行了,我们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自己没父母,你以为谁都和沈灼一样小气啊。”

最先打圆场的竟然是一向不参与发言的雾绡。

“别事事都攀扯我好吧,我能有你小心眼。”

师姐师弟互相翻了个白眼。

方渚兮摸摸楚以洵的头温声解释,

“不是所有人都有家,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回家。女子立于世间不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的规训让她们得不到话语权,如果父母不心疼自己的小孩,那么无论是在娘家还是在婆家都是一样的。”

“修真界和凡间的差别好大啊。”

他仰头看着方渚兮。

“普通人不能修行所以性别会带来武力上的差距,武力产生权力,权力划分地位,千万年皆是如此。拥有权力的人会通过打压异类扶持同类来稳固自己的地位,所以强者愈强而弱者愈弱。”

木清辞虎口夺食从桐澈筷下抢到了最后一块鱼肉,也不急着吃反而得意地在她面前晃晃。

“我们好坏啊。”

楚以洵做出总结。

“你自己一个人坏去,性别不能决定性格,我可不想和你当同类。”

纪绍钦夹走楚以洵碗里的珍珠丸子,当他面嚼出声。

“这是方师兄给我的,都在我碗里了。”

楚以洵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厚脸皮的师兄。

“我看你没胃口就帮你解决了,省得菜放凉了白费了我们家小雀儿的厨艺。”

“谁说我没胃口了!”

楚以洵气得想掰开他的嘴。

此刻在一旁安静吃饭的雀云镜默默举手,

“不是我做的,我只是帮渚兮端上来而已。”

“那也很厉害了。”

方渚兮给他夹了颗珍珠丸子。

在一群人纠结夫妻问题时另一边的云绾和沈鸣蝉略过一系列道德理法直奔主题,开始筛选起任务的怀疑对象。

“普通妖、魔的气息很好追踪也比较明显,这么多次作案都没暴露是他们的可能性很小,但不排除拥有隐匿能力的特殊种族和有某些奇怪法器相助的可能性。”

云绾拿出一个本子开始列举有嫌疑作案人。

“凡间最多的就是人和鬼,依照这杀人的频率只怕是个厉鬼。不过厉鬼性情偏执,就算能套上一张人皮混迹在人群里也会在某些时刻露出戾气,明日一早可以去查查有没有性情大变的人。”

沈鸣蝉干脆放下筷子和云绾凑在一块。

“至于人,可能是邪教鬼修一类的修士,他们和手下的傀儡厉鬼配合更容易达成无声无息的局面。但我们也不能排除是西曜国的本地人在搞鬼,用于研究、享受杀戮或者玩弄权术。杀人不需要理由,只要够聪明够谨慎,普通人也能做到。”

云绾在本子上添添改改,夹在她和沈鸣蝉之间的妖弦忽然伸出触手接过云绾手里的笔在本子上添上精怪的选项。

“如果是妖弦也可以做到。”

“的确,精怪虽稀少但多多少少都具有一些奇形怪状的能力。”

沈鸣蝉表示赞同。

“这样下来完全没有锁定范围嘛。”

云绾看着快把所有种族都猜一遍的本子不免感到沮丧,就差把神仙写上去了。

“我们明日可以去官府问问,他们那的资料会比较全。”

洛槿白看着打霜茄子一般的人开口安慰,

“不着急,这还没开始调查呢。”

“如果以普通修士的身份他们不一定会配合吧,五宗在凡间的信誉足够我们插手吗?”

月魄垂眸挑着碗里的鱼刺。

洛槿白顿了顿,然后摇摇头。

“各国对修士的态度是又敬又怕,五宗的名头报上去只怕会起反效果,是我想岔了。”

楚以洵见不得他亲爱的洛师兄不开心,放下碗那么大一个人硬生生挤在了洛槿白和沈灼中间。

沈灼眼睁睁看着快要送到嘴边的菜因为他这一挤落到了盛晏清碗里。

“楚以洵!”

沈灼回头瞪他。

“干嘛。”

楚以洵赖着不走。

“你就不能去那边挤吗?”

楚以洵探头看了一下洛槿白另一边的人,正好和月魄对上视线。

“不了吧,你比月哥好欺负一点。”

沈灼:挑软柿子捏的道理你还真是现学现用啊。

盛晏清看着碗里莫名多出来的一片青菜,转头看向沈灼。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一肚子气的沈灼被盛晏清盯得发毛。

“谢谢哦。”

盛晏清的语气幽幽,不像道谢更像是某种反讽。

“上贡给您的,您老人家慢慢享用吧。”

“那我就笑纳了。”

沈灼:······

他此刻终于懂得吃饭不说话的意义在哪里了。

“不去官府那我们要自己调查吗?”

楚以洵坐在洛槿白身侧,背对着一边能用眼神杀人的沈灼。

“实地调查肯定要有,我只是担心动静太大会不会被官府的人觉察。”

古槐吟也放下筷子,

“这里毕竟不在五宗的势力范围内。”

“我有一个问题。”

一直默不作声的白藏忽然举起了手,

“如果武力决定地位,那为什么我们还要考虑官府的心情呢,他们打不过我们呀。”

众人:······

“师妹呀。”

桐澈半是无奈半是叹息,

“你的想法很危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