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伴随着客串裁判的陈破劫一声令下。
楚河仙眼出现重瞳之相,冰晶雪花自杨春雪周身飘落。
“无间地狱。”
“红莲地狱。”
霎时间光阴凝滞,在真魔界内出现了一处不同于真魔界光阴的空间。
二人宛若回到了光阴长河中一般。
确保没有人能够窥探内里后,楚河连忙懂事的搬出一把椅子。
然后将手上裹满糖霜的糖葫芦献上。
这是游街结束后,陈映月专门给楚河送来的。
本来有四串,结果楚河向演武台走着走着就突然迷了路。
不知怎么一步走到了江望舒身旁,被好一顿揉捏后抢走了两串。
今夜月相之变化,楚河也隐隐有所觉察。
这才稍晚了一步来到演武台上。
杨春雪坐在靠椅上,拿着楚河供上的糖葫芦看着楚河并未开口。
周围冰晶雪花不断消散,令杨春雪微微皱眉。
裂如红莲花地狱,本名钵特摩。
乃传说中八寒地狱中的第七地狱。
因寒苦增极,冻得肉色大拆,就像红莲花一样而得名。
也是杨春雪自光阴长河开悟后所能掌握的最强光阴神通。
没想到却依旧无法凭此与楚河相抗衡。
光阴长河乃世间光阴流逝之所,玄妙非常。
就是万魔之祖也难以进入其中。
需得谋划数万年,舍弃了耗费无数心力所建的真魔界。
外加与天道合力,引诱未来楚河逆天而行,方才得到了一次进入其中立足的机会。
而除了依旧在光阴长河中伐木的魔祖和智灵根外。
杨春雪或许是唯一一个进入过光阴长河的存在。
并且与其余几位不同,她既无宙道仙眼庇护,也没有万魔之祖与智灵根通天彻地的修为。
能够在光阴长河中存活,完全倚靠楚河的护佑。
尤其是其经历与伐木二人更是千差万别。
乃是楚河自大周晚年间亲手顺着光阴长河护至仙秦时代,等同在光阴长河中横跨十万年之久。
所以自修行时起,其所施展的冰雪神通就有‘如同自十万年前吹拂的寒风般凌冽’的赞誉。
在上次与楚河一同进入光阴长河后。
因为好奇外加那时就潜入光阴长河中的魔祖看好,杨春雪开始了对楚河无间地狱的效仿。
并悟出了属于自己的地狱道,名八寒地狱。
楚河的无间地狱,乃是时无间、身形无间、受苦无间。
中此招者,一念如永恒。
明明外人眼看着只有一瞬,可对于身处无间地狱之人来说却好似过去了无尽岁月一般。
加上楚河炉鼎仙体可随意操控生灵感受。
正是‘从初入时,至百千劫。
一日一夜,万死万生。
求一念间,暂住不得。
除非业尽,方得受生。
以此连绵,故称无间。’
业尽与否,全在楚河一念间。
智灵根的万毒噬心,乃是形容如同身受万毒之苦。
但对于无间地狱来说,楚河是真的可以在这时无间中令人慢慢品味万刑加身。
一个是形容词,一个是陈述事实。
故而真正品味过无间之苦的倒霉蛋,虽肉身无损,却神魂崩溃。
这一点上,杨春雪的八寒地狱却恰恰相反。
若说无间地狱是一念为永恒,那八寒地狱就是永恒如一念。
此法施展后,身处其中者因身不能动,口不能言。
如同身处光阴长河之中的冰雕一般。
只能眼睁睁看着光阴流逝。
千万年过去,却只在一念之间。
身处其中者并未感觉到任何变化,发觉时却寿元将尽,垂垂老矣。
若是修士,还会发觉自身丹田化为冰窍,法力稠密粘滞,就连思绪都被一并冻结了一般。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八寒地狱正是有将之化为一日之功的玄妙。
只是此法杨春雪觉得有伤天和,因此不愿轻用。
“终究不是师弟的对手嘛。”杨春雪的语气中带着少许委屈。
明明之前与自己真魔同以八寒地狱一战后,还觉得自己有所进步。
怀揣着或许能抗衡楚河无间地狱的念头在呢。
楚河笑了笑并未接话。
“修为上......你现在到底是什么修为了。”杨春雪话说到一半看向楚河。
她自然也掌握了未来身,加之之前就在牛马方丈的遮掩下悄悄突破了渡劫境。
所以实际上能够预借到二劫中上的境界。
或许比万象真君那种依靠丹药强行推动的二劫境界还要强横一些。
楚河闻言挠了挠头,之前一直隐藏的二劫修为展露。
饶是杨春雪见多识广,对于楚河至今依旧对外伪装金丹真人的行为也实在捉摸不透。
无论是地狱道的理解,还是修为境界上的差距都异常明显。
杨春雪咬下一枚糖葫芦,整个人靠在椅子上望着一脸乖巧的楚河。
或许是身处两道地狱神通之中,如同回到了光阴长河时一般。
杨春雪比在外面时要放松了不少,甚至开口打趣道:
“那如果我现在让你投降,楚师弟会怎么办呢?”
楚河愣了愣,竟真的认真思索起来反问道:“敢问师姐,为什么?”
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只是楚河言中的意思已经明了。
如果杨春雪能说出个理由,楚河是可以考虑。
不然的话,就要恕他做出一个‘违背师姐的决定’了。
对于这个回答,杨春雪满意的笑了笑。
虽然没有一口答应,但杨春雪又如何不知道这两位青云师弟的秉性。
陈师弟这次敢于公开挑战,必然是有备而来。
既如此,楚河又怎么会辜负陈千帆的一番用心呢?
这种情况下,若是自己能给出一个过得去的理由。
楚河依旧肯考虑放弃与陈千帆决赛相见,已经让杨春雪十分满意了。
“师尊在黄组,你胜过我之后地组也再无对手,加上玄组陈师弟如果能赢过万象前辈。”
“这样的话,天地玄黄之中有三组都是青云门人,也对得起师叔师伯们一直的厚爱了。”
杨春雪数着手指说道。
大九州有的是金山银山,永远花不完!
两界演武虽然有着大量赏赐。
可对于九州一方面,尤其是代表各家仙门出战的仙门掌门一级来说外物的需求本就不多。
所以此战主要还是为各仙门颜面考量。
如此看的话,杨春雪与楚河这一战算不上关键。
因为地组本就没有足以威胁二人的存在,无论谁赢了都能确保一个四强名额。
把糖葫芦吃完后,杨春雪拍了拍手站起身来。
旋即又取出一块空白的木牌,亲手挂在了楚河的脖子上。
楚河一脸茫然,却好似肌肉记忆一般开始小腿肚子发软。
“本来呢,我已无胜算,我们应该早些出去,毕竟维持阵法也要消耗九州人力物力。”
“但今天,我好像又有了一点胜算出现。”
“所以楚师弟,你知罪吗?”
话一出口,楚河的肌肉记忆化为了现实。
整个人不受控一般蹲在了地上,眼中满是惊愕之色。
这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