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迪带着希斯特利亚搬到了远离城区的野外。
那里人迹罕至,好在没有什么野兽,艾迪重新开垦了一片橘子林,在两人悉心照料下果林也逐渐长好。
“等果子成熟了,我带去城里卖,回来给你买好吃的,再买一些布做衣服,哦,对了,还要买些鸡蛋,我们就会有自己的母鸡了。”
希斯特利亚静静的看着艾迪一点点规划他们的未来没有多说只是把头静静靠在艾迪的肩膀上。
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很舒服。
可是希斯特利亚觉得艾迪身上更暖,好像一个小太阳。
晚风伴着果树叶子簌簌的摆动声吹过,吹过艾迪的发梢,吹到了希斯特利亚的脸上。
是橘子的清香,是艾迪的味道……
虽然日子很单调,但是希斯特利亚乐在其中,平淡的日子足以填满她小小的心。
她在这里不用担心被坏人找到,不用在去饿肚子,最重要的是身边有了她想陪伴一生的人。
艾迪怕希斯特利亚因为以前的经历留下什么暗伤,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耶格尔医生。
好在只是一些营养不良,艾迪信誓旦旦要给希斯特利亚养的白白胖胖。
希斯特利亚觉得虽然还有很多好吃的东西,但是橘子对于她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耶格尔医生再次来的时候还带来了两个小孩子。
一个身上还有打架痕迹的小男孩叫艾伦,一个带着红围巾很好看的小女孩叫三笠。
大家年龄都差不多,所以很快都打成一片。
艾伦嘴里总是喊着什么自由,什么墙外世界,三笠则更喜欢拉着希斯特利亚聊聊好看的衣服,好玩的庆典,和木头脑袋的男孩子。
“赫里斯塔,你有没有想过和艾迪搬进城里,一直住在这么远的地方生活很危险吧?我的家庭原先也在外面,曾被坏人袭击过,要不是艾伦,可能我的父母……”
三笠由衷建议道。
“有什么不好的?在外面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艾伦反驳道,在艾伦心中生命诚可贵,自由价更高。
希斯特利亚轻轻摇头。
“现在的生活我已经很满足了,我只想和艾迪在这里,岁岁年年。”
三笠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艾伦。
“那我们就常来找你,你也要来找我们。”
“好!”
耶格尔一家临走之时。
艾伦还朝着艾迪和希斯特利亚挥手告别。
“下次我要把阿尔敏一起带过来!他知道的东西可多了!你们也可以成为朋友!”
“好!”
艾迪看到希斯特利亚久违的激动一些,可能是交到新朋友了,两个人一直待在外面确实很寂寞。
“下次,我们一起去参加城里新年的集会吧!有好多好多美食和新奇的表演。”
“好!”
希斯特利亚欣喜道。
橘子后来逐渐成熟了。
空气中尽是水果的清香,希斯特利亚随手撕下来一瓣品尝,真甜,看到正在把橘子装到运货的木车上时,更甜了。
在艾迪出门的时候,希斯特利亚会清理房间,虽然屋子不大,但总要收拾好久,这是他们的家,总想更干净一些。
在闲下来时,希斯特利亚喜欢一个人坐在门口静静等待。
有时候艾迪会早回来带来新奇的小玩意,有时候是三笠拉着艾伦一起过来,也终于见到了艾伦嘴里一直念念不忘的阿尔敏。
不过希斯特利亚看着阿尔敏总觉得和自己有几分相似,要是对方换上女装估计别人都分不清了吧?
大多时候希斯特利亚都是一个人等待艾迪回来,第一时间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给热上早已经热过好几回的晚饭。
等待的时候确实有些煎熬,但是想到艾迪一点一点往回赶,时间好像也没有那么漫长。
希斯特利亚有时候发呆会不由自主想到以后,想到两人会一起认识更多的朋友,吃过更多的美食,把自己的小家建设的越来越好,自己也会把饭菜做的更美味,最后有一天会和艾迪在教堂里接受朋友们的祝福,一起在有着好多小孩,在一起慢慢变老,和孩子讲着年轻时候的故事……
如果这是一场梦,那就不要醒过来啊!
希斯特利亚只觉得自己被叫做幸福的美梦困住,自己也根本不想醒来。
“希斯特利亚!明天就是集会了!你准备好了吗?”
艾迪兴冲冲的说着。
“嗯……”
希斯特利亚仍有些顾虑。
艾迪猜出了原因,从身后掏出一个小猴子面具。
“戴上它,面具之下可以是任何人,别人不知道你是谁,你会更勇敢。”
希斯特利亚接过面具,心中的爱几乎溢出。
“嗯!”
要是有橘子就更好了,可惜现在果树的叶子都要掉完了。
希斯特利亚和艾迪换上了新衣服,两个人手拉着手一起来到了城里。
希斯特利亚以前一直不敢来,但感受到手里的温度,觉得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两个人慢慢走着,路边的一切对于希斯特利亚都是新奇的,总是想驻足观看一番,艾迪也不催,一点点讲解,时间还有的是。
两个人路上还买了点礼物来到了耶格尔家。
“赫里斯塔你终于来了!”
三笠在耶格尔家,艾伦和阿尔敏神神秘秘不知道搞什么去了,不过也习惯了,说不定又去哪里打架或者看书去了。
三笠紧紧拉着希斯特利亚一阵吐槽艾伦的大条,经常都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明明今天要参加集会,自己可是一大早就来抓他,却也没抓住。
一旁耶格尔医生在角落里悄悄和艾迪说了些什么,艾迪看起来神色有些担忧。
终究还是没等艾伦回来,卡露娜做了面大家一起吃,但希斯特利亚却一直有些忐忑好像要发生什么。
三笠看到艾伦迟迟不回来,索性出去找,艾伦这家伙能去的地方没几个,多半是那棵大树附近!
艾迪和希斯特利亚等了许久,无奈只能先出去逛集会,不然错过还要再等一年。
相比与希斯特利亚的兴奋,艾迪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随着一个带着帽子手里握着手枪的人带着一帮人从身边穿过,艾迪也呆不住了。
“希斯特利亚,你先自己待一会,我要是不回来你就去找耶格尔医生。”
千言万语堵在希斯特利亚的嘴边化成了一句好。
艾迪像一阵风一样跟着那群人跑走了。
希斯特利亚又是一个人了。
等了好几个时辰,行人都变少了,希斯特利亚这才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了耶格尔家。
一进门,三笠就抱着希斯特利亚痛哭,仔细一看艾伦全身是血的躺着,阿尔敏在一旁失魂落魄的跌坐着。
希斯特利亚强撑着询问事情经过。
原来是早些时候,艾伦和阿尔敏通过一本书记载,说是一个叫热气球的东西可以让人高高飞起,阿尔敏想到也许可以通过热气球越过城墙,于是艾伦就梭哈了。
两个人在艾伦睡觉的大树旁偷偷摸摸的制作热气球,打算做好了在今夜给三笠和艾迪一个惊喜。
不料两人的行为早就被中央宪兵发现了,在领头的割喉者肯尼示意下打算把所有企图脱离城内之王恩情的人全都静脉注射7.62。
中央宪兵的频繁调动也引起了耶格尔医生的注意,不过他没有想到居然和自己的儿子有关,只是提醒艾迪多小心不要把希斯特利亚待在外面太久。
艾迪看到中央宪兵往艾伦所在的大树方向走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猜测,于是跟了上去。
艾迪看到秘密行军的中央宪兵目的地直指艾伦方向,于是偷袭末尾的几人缴获几颗手榴弹。
到达目的地时,阿尔敏去找三笠顺便去找负重物,而艾伦已经迫不及待坐上热气球。
阿尔敏和三笠半路遇上,知道经过的三笠大发雷霆,要喂艾伦吃拳头。
艾伦则被中央宪兵团团包围。
肯尼戏谑的走近热气球,迎着艾伦刀子般的眼神,视若无睹的围着走一圈,观察热气球的每一处细节。
“没关系!下辈子注意点!”
说着举枪就要击毙艾伦。
艾迪不再等待,手中手榴弹瞬发弹出。
中央宪兵顿时被炸的人仰马翻。
趁着在场的宪兵还没有反应过来,艾迪三步并上两步跳到热气球上。
“艾伦!点火!”
艾伦下意识就点火使热气球升空。
艾迪刚想痛骂艾伦却发现肯尼居然挂在热气球下面,还在一点一点往上爬,艾迪评估了一下现在情况。
“艾伦,下面那个人要爬上来了,我们两个人有三个降落伞。”
艾伦一脸悲痛。
“我知道了。”
随后朝着一片树林的方向从热气球上跳了下去。
艾迪:……
“现在一个人有三个降落伞。”
艾伦也是傻人有傻福,居然被一层层树枝缓冲,只是几根肋骨骨折和一些擦伤就落了地,还正好遇到了赶来的三笠和阿尔敏。
艾伦强撑着说完刚刚发生的事就忍不住昏倒了。
三笠和阿尔敏只能先把艾伦带回来。
……
了解事情经过后,希斯特利亚身子发虚,趔趄一下几乎要摔倒。
希斯特利亚深吸一口气,准备出门,她要去找艾迪!
三笠还想劝阻。
“如果此刻被困住的是艾伦,你会怎么做?”
希斯特利亚一句话就让三笠这个雄鹰一般的女人愣住。
“赫里斯塔……”
“抱歉,三笠,我真正的名字不叫赫里斯塔,我叫希斯特利亚!”
说完,没有多做解释,希斯特利亚跑了出去。
沉默许久的耶格尔医生不由得赞叹。
“真是个坚强的女孩子!”
希斯特利亚只是按照三笠他们说的大概方向去找,她再次穿过集会,却被一个头戴反光面具的男人拦住。
男人自称神秘面具男,他要给大家带来一出精彩的把戏,看一位温柔如天使的少女会不会成为一位恶魔。
希斯特利亚有些不明所以,赶忙向神秘面具男表明自己赶时间。
虽说面具男立即放开了她的手,但是却没有表现出想要终止表演的想法。
希斯特利亚本想向周围人求救,但是现场的人全都是吃瓜群众,丝毫没有上前帮忙的想法。
面具男缓缓说道:“很着急要去那里吗?可是你改变不了什么。”
希斯特利亚咬了咬下嘴唇,掏出了一把水果刀,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来不及的哦。”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爆炸声,远远可以看见夜空中降落一颗火球。
希斯特利亚看到之后,眸中颜色变得灰白。
“不会的,不会的……艾迪……”
面具男继续说道。
“你猜到发生了什么是吗?”
“……”
“艾迪为了中央宪兵不再追查到底,选择点燃身上的手榴弹和肯尼同归于尽了。”
“不!不会的!艾迪不会死的!他答应我!要一起逛集市!以后也要一直一起!一起生活下去!”
“可是,那个高度,那个威力,艾迪死定了哦。”
希斯特利亚眼中流露出红色凶光,手中动作迅速,一把把手中的水果刀插入面具男肚子上。
“艾迪!不会死!你不要再阻拦我!”
说罢,希斯特利亚想再次奔向那里。
可是神秘面具男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继续伸手拦住她。
“在你没有到达那里的时候,有两种情况,一种是艾迪死在了那里,一种是你现在回去,艾迪已经回去了,你们可以继续这种生活。”
希斯特利亚一愣。
“什么叫做艾迪回去了?”
面具男再次强调:“你的生活取决于你的选择是什么。”
“是没有艾迪残酷而现实的世界,还是和艾迪一起无忧无虑生活的梦幻世界……”
希斯特利亚看着面具男的镜面面具上投射自己的脸。
眼中是彷徨和无助。
亦如当初从农场跑出来的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要妨碍我,我明明只是想和艾迪一起而已,只是这样而已,为什么?”
希斯特利亚把水果刀从面具男身上拔下来,默默把刀尖冲向自己。
“乖乖回去艾迪就会回去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没有艾迪的人生又有什么意义,我一个人生活的意义就不复存在……”
面具男打断她的发言:“连死亡都有勇气可以面对,那么连堂堂正正活下去这种事情你都不可以吗?”
希斯特利亚一愣。
好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是谁,是谁对我说过这句话。
泪水止不住从脸庞划过。
“为什么,为什么眼泪止不住。”
面具男定定看着希斯特利亚等着她的决定。
突然好像一道闪电划过希斯特利亚的身体。
脑海深处涌出被压抑的记忆。
“以后就以自己真实的姓名和性格活下去吧,比起虚假的小天使赫里斯塔,我更喜欢真实的小恶魔希斯特利亚。”
“艾迪!”
突然希斯特利亚回忆起了一切,咬牙切齿朝着面具男挥拳。
面具男没有躲,他的面具出现无数道裂纹,同时这片天地也出现无数裂纹。
面具破碎,露出的是艾迪的脸。
周围环境也变成了他们第一次来到海边的场景。
“为什么这么做?”
希斯特利亚问道。
艾迪眼中流露几分不忍。
“我想看看你能不能一个人坚强的活下去,如果你选择回去,我会和你在梦境中安安静静经历一生,不过我相信我的希斯特利亚不会这么脆弱。”
“虽然我没有躲避,可我刚刚害怕了,也感到恐惧了,我真的够资格回应你的期望吗?”
“当然可以,所有人都会有害怕的东西,但是感到恐惧就躲起来,世界就会变得越来越小,第一道闪电,第一束火苗,让我们进步的所有事情都是由恐惧开始的,把最恐怖的地方变成我们最值得骄傲的地方,这才是我们人类的梦想!”
希斯特利亚眼中泪珠转动,但最后:“那是当然!我可是艾尔迪亚帝国的女王!我可不是娇滴滴的女孩子,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无论你在不在我都会管理好我们的国家。”
“虽然可能不是很容易,但是我们的朋友,还有好多好多人会帮我……”
“所以……所以……”
“艾迪!去吧!替我把那个家伙给碾死!”
艾迪看着希斯特利亚死命仰天不让眼泪落下,露出欣慰的笑。
“那你要睁大眼睛看好,接下来我会很帅的!”
“嗯!”
“最后送你个礼物,把眼睛闭上,伸出手,数三个数在睁开哦。”
希斯特利亚:“嗯嗯。”
三
二
一
希斯特利亚在睁眼,艾迪已经不在了,手里是一颗又大又圆的橘子,身后传来阵阵橘子的清香。
希斯特利亚一回头,漫山遍野都是结满果实的橘子树。
帕拉迪岛上没有盛开的玫瑰,可漫山的橘子倾撒着我一生的爱意。
希斯特利亚闭上眼感受出艾迪无声的爱意,再次睁眼现实惨烈战场仍在继续。
阿尔敏看到希斯特利亚醒过来很吃惊。
“希斯特利亚,你终于醒了,你快走!现在局势很不好,你快回到帕拉迪岛准备组织分散撤离。”
“不需要。”
“?”
“艾迪会赢的。”
阿尔敏看着希斯特利亚笃定的眼神陷入疑惑。
“会赢吗?”
“会赢的!”
希斯特利亚无比肯定。
“不管黑暗如何蔓延,都有星星的光芒去把它照亮,所以有绝望的地方,就会有希望产生,对吧!”
“相信奇迹的人本身就和奇迹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