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谢府门前,李胜坤与刘同知一同前来,谢峒听闻后,心中有些疑惑,不知这两位大人前来所为何事。但他不敢怠慢,急忙整理好衣冠,快步走出府邸,来到门口迎接。
“小民谢峒,参见知府大人,同知大人。”谢峒见到李胜坤和刘同知后,赶忙躬身施礼,态度谦恭。
李胜坤回礼道:“谢员外,本官冒昧前来,打扰。”
“两位大人光临寒舍,小民倍感荣幸,何来打扰之说,快快请进。”
“谢员外请。”
进入府内,丫鬟上来香茶,三人落座下来。
李胜坤开口道:“谢员外呀,实不相瞒,本官此次前来,实乃有事相求于员外。”
谢峒感到诧异,知府大人能有什么事情求助自己呢?
“大人请说。”
李胜坤微叹一声:“近日朝廷有令,调拨各处工匠前往秀岩以助修筑城墙,本官亦派工匠前去,可却被拒了回来……”
谢峒凝神细听,李胜坤继续道:“如今各州工匠皆已到达秀岩,而只有咱们尚未送去,此事若是被皇上知晓,只怕会牵累于幽州啊。”
“大人,恕小民不解,为何幽州工匠会被拒之?”
李胜坤看了刘同知一眼,刘同知解释道:“这事还要怪那黄参政,他送去工匠之时,得罪了秀岩县令,结果这县令便迁怒于幽州,故而不肯接收咱们的工匠。”
谢峒紧皱眉头,再次问道:“那大人您的意思是……?”
李胜坤满脸笑容,好言道:“谢员外啊,本官之前偶然间听闻,当今圣上在幽州时,曾经亲自莅临过您的府邸呢!”
谢峒颔首道:“确有此事,那时是因为顾冲的家人暂住府上,故而圣上前来……”
李胜坤听闻此话,噌地一下站了起来,眼中立时放出希望之光,立即道:“顾冲的家人曾在您府上住过?”
谢峒微愣道:“是呀,大人您这是……”
李胜坤赶忙问道:“谢员外,那秀岩县令正是顾冲。如此说来,您与那顾冲想必熟识?”
“啊……!”
谢峒本能地点点头,李胜坤兴奋不已,拍掌笑了出来,“太好了,谢员外,这次您务必帮帮本官,不然本官实难交差呀。”
“哎呀,大人……”
谢峒甚是为难,他实不知其中究竟有何端倪,若是贸然应允,又恐对顾冲不利。
李胜坤央求道:“谢员外,您只需陪同本官前去即可,余下事情,本官自会处理妥当。”
谢峒思忖片刻,缓缓点头:“好吧,我便随大人走上一遭。”
而在秀岩,顾冲整日都在忙碌地奔波着,他的身影穿梭于城中的各个角落,每件事情都要亲力亲为,他仿佛不知疲倦一般。
旧城墙该如何合理拆除,新城墙地基应挖至何种深度,开采的石料是否平整,扩建城池的位置又该如何确定……
“顾大哥,顾大哥……”
邵家仁找到顾冲,喊道:“县衙来人了,白姐姐请你快快回去。”
顾冲不耐烦道:“又是谁来了?你没见我正在忙。”
“白姐姐说,来的是幽州知府大人。”
顾冲一皱眉头:“告诉你白姐姐,就说此处正忙,我无法离去。”
“还有轩儿姐姐的父亲也来了。”
“谢员外也来了?”
顾冲略微思忖便明白过来,这是请谢峒来做说客了。知府来了可以不理,这谢峒可是未来的老丈人,这面子无论如何也是要给的。
回到县衙,顾冲见到谢员外正坐在厅内,还有一人五十出头,想来就是幽州知府了。
“员外,您大驾光临,顾冲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顾冲分明瞧见了李胜坤,却仿若未见,朝着谢峒躬身施礼,把李胜坤晾至一旁。
谢峒呵笑着起身回礼:“顾冲啊,我来为你引荐,这位乃是幽州知府李大人,快快见礼。”
顾冲咧嘴一笑:“原来是知府大人,下官有礼了。”
李胜坤连忙回礼,笑道:“客气,客气。”
谢雨轩原本在一旁陪坐,此时也已起身,轻道:“父亲,你们说话,女儿先告退。”
谢峒微微颔首,谢雨轩向李胜坤轻礼,深望了一眼顾冲,转身盈盈而去。
三人坐定,李胜坤拱手道:“顾大人,前些时日朝廷调拨匠人前来秀岩,本官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即召集人手,把这事儿当成头等大事来办。”
顾冲坐在椅子上,微微点头,目光在李胜坤身上扫视着,“这样说来,李大人可真是辛苦了。”
李胜坤一听,忙不迭地摆手,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顾大人啊,我知道这其中有些误会,都怪那黄参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顾冲面沉似水,缓声道:“原本,幽州应是首个送来工匠之人,下官感激涕零,正欲禀报圣上,岂料其间横生枝节,现今各州皆已遣送工匠至此,下官此处工匠人数亦足矣……”
李胜坤急忙道:“哎呀,顾大人,这工匠多一人便多一份力。本官向你保证,幽州工匠手艺精湛,其他各州自是不能相比。”
幽州工匠之技艺,名震天下,顾冲亦有所知,尤以房屋营造之术,堪称一绝。而今自身欲建府邸,若用幽州工匠,当为上佳之选。
李胜坤见顾冲未说话,只当他有心不留,便向着谢峒使去颜色。
谢峒轻咳一声:“顾冲啊,李大人说得是,这人多力量大,你若留下幽州工匠,那必是如虎添翼,这城墙也能早日建成不是。”
顾冲挑眼看了下李胜坤,也看了看谢峒,呵笑出来:“本来我是不打算再用幽州工匠的,并且我已写好了奏文,正欲送去京师……”
李胜坤一听,额头上刚刚消去的汗珠又被吓了出来,暗道:“好险,幸亏来得及时。”
“既然谢员外开口,那我若不留下幽州工匠,岂不是太不懂礼数了。”顾冲哈哈一笑,点头道:“我留下就是了。”
谢峒也跟着松了口气,李胜坤生怕顾冲反悔,急忙道:“顾大人,这修建城墙乃是利国利民之事,本官虽不在此亦想出一份力。本官欲捐银五百两银以助秀岩,顾大人莫要嫌少,还请笑纳。”
“哎呀!如此下官可要感谢李大人了。”
“客气,客气。”
李胜坤脸上堆笑,他知道顾冲收了这银子,此事便算了结。不然若拖的时间久了,只怕夜长梦多啊。
李胜坤交代好后,便离开秀岩返回幽州,而谢峒则留了下来。
“顾冲,如今新岁将至,轩儿自是要回去幽州家中,适才我已与她说起,只是她惦念此处,你看该如何是好?”
谢峒话中虽有商量的语气,但顾冲听得出他是希望谢雨轩随他回去。毕竟,未出阁的女儿新岁之际是要留在家中的。
顾冲轻轻点头,微笑道:“员外,此事好办,稍后我便去与雨轩说,让她随你回去。”
谢峒轻叹一声,“顾冲,我也奉劝你一句,咱又不缺银子,好好过活就是,你这般声势浩大修建城墙又是何苦?”
顾冲咧嘴一笑:“员外,有句话你可知,生命在于折腾……”
谢峒一愣,这是哪门子话。
晚饭之时,谢雨轩正端坐于餐桌前,她双手捧着碗,小心翼翼地将每一粒米饭送进嘴里,缓慢咀嚼着。她的目光始终没有落在那满桌的菜肴上,更未曾夹起一片菜叶。
顾冲夹起一块鱼肉放进她碗中,谢雨轩抬起头,眼中泛出丝丝不舍。
“新岁将至,你们也都要回去各自家中,待来年,若是想来再来就是。”
众女听到这话,皆不出声。
庄樱将饭碗放在桌上,低声道:“昨儿接到了家父书信,亦是让我回京师去。”
顾冲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们应该陪伴在家人身边一起守岁,这可是我们的传统习俗啊!”
瑞丽吉眨眼问道:“我们草原没有这个习俗,我不回去。”
顾冲应了一声:“你不回去就算了,路途遥远我也不放心。”
说罢,他又看了看众女,道:“稍后都各自收拾一下,明儿个,岚儿护送樱儿与雨轩上路,倩儿你也去益州吧。”
云娘轻声道:“冲儿说得是,你们都各自回去,待守岁过后,再来就是。”
桌上的饭菜冒着丝丝热气,却难掩席间压抑的氛围。
顾冲环顾四周,看到她们的模样,心中也是不舍。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这压抑的气氛:“你们别这么愁眉苦脸的,又不是走了就不回来了。”
大家闻言,纷纷抬起头,相互对视,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庄樱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谢雨轩则嘀嗒掉起了眼泪,勾小倩倒是乖巧,轻轻点头回应。
而白羽衣则低头不语,她已无处可去……
顾冲洞察到白羽衣的想法,好声道:“羽衣,你就不要走了,我此处实在忙碌,你留下助我,可否?“
白羽衣抬头,她深知顾冲的用意,心中霎时涌起感激之情,徐徐颔首道:“多谢。”
顾冲扬起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晚间,顾冲将唐岚唤了出来。
“我有一封书信,你回去路上送去天都山,将老裴头请来。”
唐岚轻声道:“我亦正有此意,家中钱财过多,总是让人担心。”
顾冲低声道:“是呀,你与倩儿若在,我倒是不担心。如今你们这一走,这家中就无人保护了。”
“不然的话,让倩儿晚些再走……”
顾冲扭头看了看厢房,勾小倩的身影映在窗上,忙碌的样子似乎正在整理包裹。
“算了,她也想家了。”
唐岚凝视着顾冲,嘱咐道:“我们离开后,你需照顾好姨娘,城墙那里无需总去,这段时日你都瘦了许多。”
“嗯,我知道……”
顾冲答应过后,忽然反应过来,抬头望向唐岚。
此刻,唐岚眼中往日那凶巴巴的眼神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如暖阳般的关怀。
“你……是在关心我?”
顾冲侧头小心翼翼地问着,唐岚垂下眼眸,轻哼一声:“我关心与否又能怎样?关心你的人还少吗?”
“我怎么听到你这话中酸溜溜的。”
“我才没有。”
唐岚还在倔强,顾冲坏笑着上前一步,近在咫尺地站在了她面前。
“你……走开。”
唐岚伸出手臂欲推开顾冲,顾冲却顺势将她手臂抓住,向怀中一拉,唐岚身形不稳,一下扑进了顾冲的怀中。
“啊……!”
唐岚一声惊呼,没等她反应过来,顾冲已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嘘!你若出声她们就都知道了。”
顾冲将嘴凑到唐岚发髻旁轻声细语,那丝丝热气使得唐岚身躯一颤,瞬间没了力气。
唐岚身上散发着独有的气息,顾冲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气,坏笑说道:“你身上好香哦。”
“你……快松开,我要喊人了……”
唐岚又羞又急,她嘴上说着喊人,手臂却不自觉地环在了顾冲的腰身上。
“你这么有本事,若想挣脱,我又怎会挡得住。你说,可是?”
唐岚惊恐地看着顾冲将嘴巴一点点探了过来,她想呼喊,可却是发不出声音;她想躲闪,身体却已不受控制;她想拒绝,可更多的却是期待……
顾冲迷醉般亲吻着唐岚,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心跳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清晰可闻。
唐岚的意识如同一团迷雾,在黑暗中逐渐消散,她的身体也变得异常虚弱,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软绵绵地几乎要瘫倒在顾冲的怀中。
她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在努力抵御着某种未知的恐惧。她的双手紧紧抓住顾冲的衣衫,仿佛那是她在这混沌世界中唯一的依靠。
顾冲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他能感觉到唐岚的颤抖和不安:“别怕,我在你身边。”
然而,唐岚似乎并没有听到他的话,她的意识依然在模糊的边缘徘徊。
猛然间,唐岚的身躯猛地一颤,随之一声娇斥:“你……你干嘛?”
“嘘!让我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