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主城」
在这片完全静止的无人街区中,无论圣女·艾西利亚以何种方式朝哪个方向移动,都无法逃脱这界级法阵。
在这个世界上,当一个人毫不在乎价值,直接燃烧最为顶尖的科技,只为达到“闲人退散”这么简单又纯粹的目的时,任何的提前布局防御,都显得如此的毫无意义。
在所有在暗中保护圣女的超凡者的感知与仪器中,圣女·艾西利亚的各项数据已经变成了“无”的波浪状,就如同毫无征兆的人间蒸发一般。
而在这方已经间接脱离现实世界的时空之中,一位身材高挑,着装风格偏向简约,穿着一身线条流畅的白色修身连衣裙女子驾驶着一辆悬浮车。
悬浮车的四角喷吐着蓝焰,慢慢地停靠在了艾西利亚的旁边。
“神王万岁。”
女性秘偶如此说着。
“哈哈,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我们之间紧张的气氛,毕竟,看见这么美丽的女士,不管是谁,都不希望遭到她的厌恶吧?”
艾西利亚直视着秘偶的双眼,她的胸口上下起伏喘息着,剧烈的奔逃,令她的肺部如同火烧一般疼痛。
圣女并非超凡者,或者说,即便她是超凡者,若非实力足够霸道的情况下,也根本无法挽救眼下的局面。
她心里十分清楚这些,但与自己相伴许久的小珀即便豁出性命,也要为自己争取逃跑的机会,艾西利亚又怎么会甘心就这么直接放弃呢?
圣女·艾西利亚努力平息自己的呼吸,她在思考,帝国的圣女即便表面上看起来再怎么叛逆,她也依旧是圣女,一位在帝国众多权贵中耳濡目染的女子。
“放了小珀,我跟你走,否则,你将什么都得不到!”
艾西利亚几乎毫不犹豫举起手枪对准了自己。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毫无逃跑或者反抗的能力,作为眼下最为有效的抵抗,唯有拖延时间。
既然对方想要自己,那么,她便用自己的生命,反过来要挟对方。
女性秘偶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车内轻点着,似乎局势真的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反转一般,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
在那带有审视的目光中,艾西利亚的双手在止不住地轻微颤抖。
女性秘偶浅笑一声。
“没错,提出要求就要支付代价,看来你已经非常清楚契约的规则了。”
她抬起手,手掌中心多出了一盏酒杯。
“两位美丽的女士,为你们的勇气干杯,以及,献上我最为诚挚的赞美。”
“什么?”
艾西利亚的目光一滞,当她的目光重新聚焦时,她已经出现在一处完全陌生的房间之中,身上仅有的几件装备都消失不见,连同衣服都已经换上一套新的。
“这……怎么可能?!”
这毫无征兆的变化与转移,已经远超她的想象,令艾西利亚已经决意赴死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
“世界一成不变,人们在虚假的幻境中循环,虚假,现实,很多时候并不重要,他们大多只愿意相信自己所相信的东西。”
艾西利亚努力平静着自己的心情。
“……”
“我知道,我现在所有的行为在你看来都可笑到可爱的程度,但是,如果你还想从我的嘴里说出任何信息的话,就收起你那表演型人格的恶趣味。”
“请原谅,对于一个长期经历逃亡生活的可怜人,你应该适当宽容一些,允许它释放自己被压抑的天性。”
“……”
“你到底想做什么?”
“一场剧目,美丽的女士,一场剧目。”
艾西利亚清楚对方不会蠢到将真正的目的直接告诉自己,但交流本身就是她在此说话的目的。
“你不会以为,拿捏了我,就能要挟这一代的帝国首席猎人吧?别做梦了,我的确是他的合法妻子,但我与他之间,除此之外可没有半点特殊关系。如果你真的想要要挟他,倒是可以试试去绑架他真正的夫人。”
面对艾西利亚的冷嘲热讽,女性秘偶没有丝毫的愠怒。
“我可不想去找那位能随手炸沉一块大陆的夫人送死,事实上,面对那样的怪物,这整个世界都没有几个人想要与之为敌吧?”
女性秘偶忽然放下手头的酒杯,直接站了起来。
“帝国的圣女·艾西利亚,感谢你为我带来了毫无价值的信息,作为回报,我决定……”
话音刚落,傀儡师毫无征兆地向艾西利亚发起了袭击,他并没有使用任何的诅咒物,而是如同虐待般,一击侧踢猛砸在圣女的胸口之上。
毫无防备的艾西利亚身体倒飞出去,连续撞倒了数个家具,最终撞停在墙边。
事情发生在一瞬之间,这或许是她有生之年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事情的变化远超思考的速度,以至于她甚至都只能本能地发出一声呻吟。
“还能动吗?我这一下应该不足以致命才是。”
女性秘偶俯下身,摆正艾西利亚的头。
剧烈的针刺疼痛从胸口内传出,伴随着呼吸困难,艾西利亚只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像被呛到了一样,开始止不住地咳出血来。
“对,就是这样,恐惧的味道,多么美好的年华啊,这么脆弱而又璀璨的生命在一点一点的流逝,果然还是如此的美丽动人啊……”
“你这,个……疯子。”
“肋骨扎穿肺部,破掉的肺囊将空气泄露到皮下组织之中,最后痛苦的死于窒息休克,帝国的圣女,你就没有想过,从最开始,你就根本没有算计到我呢?你,这把通往至深之处的钥匙,于我而言,根本毫无意义。”
“……”
“无妨,艾西利亚,毕竟你贵为圣女,生活在「天主城」这种理想的象牙塔之中,对于恶人的定义,无非就是那些违反律法的酒鬼,或者为了利益,权力之间相互倾轧的政客。”
傀儡师走近了一步,她将艾西利亚单手提起,掐紧了她纤细的脖颈。
“只可惜,一般而言,我很少去「算计」什么,或者说,在我看来,暴力永远要比「阴谋」来的直接,而我之所以多次给予你认为可以平等和我博弈机会的原因,是因为……”
“我想这么做。”
艾西利亚的眼中逐渐因为窒息而失去高光,意识正在消散,而伴随着她生命体征的极度不稳定,这座房间内用于屏蔽气息的法阵被关闭,这股气息不可避免地外泄了出去。
而此地,并非别处,正是天主城。
1s,2s,3……
轰——!!!
天花板因为巨大的冲击而崩飞,一道黑影裹挟着大量的废墟残渣与灰尘出现。
甚至没有给傀儡师说半个字的机会,被踹飞的门板直接将其砸成了肉泥。
失去肉体支撑的手臂孤零零地掐在艾西利亚的脖颈上,失去支撑直接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