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之窈见张展困得吃饭都没有精神,她就让保姆提前回公寓休息。
她让保姆将厨房台面清理干净就行,其他的就交给她来处理。
反正吃不完的东西,按照张展的吩咐都会被扔掉。
厨房里面有洗碗机,章之窈只需要将用过的碗筷,放进去按下按键就可以全部清洗干净。
保姆也知道,小两口这是久别胜新婚。
她一个外人在这里确实有些碍事,她手脚麻利地做完家务,收拾好垃圾以后,就迅速地离开了这里。
章之窈等保姆出门以后,她才低声问:“你觉得袁朗这事是谁干的?”
张展有些郁闷地呼了一口气,“说实话,我怀疑过袁家的那帮人。但又觉得以他们的尿性,他们没有那个胆量。”
“咱们在商场上混的人,哪个人没有几个对家?袁朗平时行事很高调,他回到海城以后抢了不少人的生意,想弄他的人恐怕不止那么一两个。”
章之窈想起袁朗低价收购思楠地产的水城映像以后,转手就高价卖给了新加坡投资商的事情。
那次,他的行为就让肖轶恨得牙痒痒。
自己一个中间人,都被肖轶给怨恨了很久。
在其他项目的运作上,袁朗的手段也是快准狠。
他把“华尔街之狼”的作风带回了海城。
在很短的时间之内,他就成功并购了多个项目。
他赚到的每一分钱里,都有其他投资人的血和泪。
嫉恨他的人,自然不在少数。
如果袁朗真的是被人给谋杀掉的,那出手动他的人,肯定早就已经做好了脱身的预案。
章之窈想到这里,心情不禁有些沉重。
张展见章之窈吃得很少,他担心营养不够,他还特意给章之窈夹了几筷子她喜欢吃的菜。
章之窈不想拂了张展的好意,只得勉强吃了下去。
两人吃过晚饭,张展帮着章之窈清理好餐桌上的东西,他看着章之窈的脸,轻声问:“你明天有时间吗?”
章之窈不知道张展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就轻笑着说:“怎么,想跟我约会?”
张展笑着吻了吻章之窈的脸颊,“我们该去领结婚证了。”
章之窈这才想起张展回国之前说的那些话。
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咱俩孩子都有了,你还没有安全感吗?这个保险不比结婚证强?”
张展将章之窈轻轻地搂在怀里,他好似害怕挤压到宝宝似的,不敢将章之窈搂得太紧。
章之窈拍了拍张展的后背,“我明天没有其他的安排,就只是在家里看文件。”
“力宾建筑和利辉地产的负债都不低,我必须得出售一些项目来还债,我正在研究那些财报。”
张展试探着说:“利辉单独开发的那几个项目其实都不错,我建议你继续持有。利辉跟思楠合作的项目倒是有些鸡肋,你不妨考虑把它们给卖掉。”
“祝氏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思楠的股权如果能够转让的话,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出手。”
章之窈抬起头来看着张展,“你不希望我跟祝汉昇继续合作?”
“是啊,我跟你孩子都有了,就不想让别的男人继续惦记我老婆了。”张展承认得倒是很爽快。
章之窈轻嗤了一声,没有继续说话。
张展见章之窈没有明确回答他的问题,他赶紧追问了一句,“我们明天下午去民政局好不好?”
“办证大厅的人太多,明天上午我给那边的领导打一个电话,我俩去他的办公室单独领证。”
章之窈见张展这么执着,她笑着吻了一下张展的嘴角,算是答应了他的提议。
她见张展困得几乎睁不开眼,她就抱着张展的腰,想将他拖到卧室里面去。
张展确实已经有几十个小时没有好好睡过觉了。
他跟章之窈半搂半抱地进了淋浴间。
张展担心自己在浴缸里面都会睡着。
他打算随便冲一下淋浴,然后就赶紧去睡觉。
mING会所里,祝汉昇端起酒杯来一个人喝着闷酒。
王亦钧走到祝汉昇的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听人说,张展已经回海城了。”
祝汉昇咽下一口酒,然后用舌头顶了顶腮帮。
他没有理会王亦钧的话。
肖靖瞄了王亦钧一眼,然后侧过脸去偷偷地笑了起来。
王亦钧慨叹,“哥们儿,天涯何处无芳草,咱们何必去单恋一枝花。”
“那朵花已经长到我哥心里去了,他的眼睛现在看到的全都是杂草,他没有看到哪里有花。”肖靖忍不住笑出了声。
“是啊,在我心里她就是那朵独一无二的玫瑰。”祝汉昇低叹。
王亦钧抚了抚自己的胸口,他装作一副要吐出来的样子,“哥,你这是中毒了吗?”
肖靖嬉笑着说:“我哥最近在看<小王子>,他觉得章之窈就是他亲手种的玫瑰。除了她以外,其他的女人都是杂草。”
王亦钧被肖靖这话给彻底地恶心到了。
他一连抖了好几下肩膀,他想甩掉满身不断冒出来的鸡皮疙瘩。
肖靖不想继续聊这个话题,他就看着祝汉昇,“哥,袁朗这事你怎么看?”
祝汉昇看了看包间的门,没有立马回话。
王亦钧笑着说:“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已经检查过了,这里没有摄像头。”
祝汉昇眸色淡淡地看了肖靖一眼,“这里是袁朗的地盘,我们在这里议论他,就不怕他在那个上面听到?”
他说着,还用手指了指天花板。
肖靖抬起头来,望了一下天。
他一脸神秘地说:“袁朗这事现在产生了蝴蝶效应,你知道我今天发现什么了吗?”
祝汉昇抿了一口酒,在嘴巴里涮了涮,他没有把它立马咽下去。
王亦钧踢了肖靖一脚,示意他赶紧说话。
肖靖低声说:“我见到我爸叫了律师到他的办公室,两人在里面嘀嘀咕咕了半天,我怀疑我爸准备提前立遗嘱。”
王亦钧有些吃惊,“你爸这是在未雨绸缪?”
肖靖笑着说:“我听人说,袁朗把他名下所有的财产全部都留给蔡思了,这件事情把袁家人给气得半死。”
“我估计,那家人关于遗产的问题,会好好闹一阵。”
“邹成林不是回来了吗,我爸心疼那个杂种,他看到袁朗死得那么突然,他肯定会给那人留后路。”
“他是你爸的亲儿子,你爸想给他留财产,谁都没有办法反对。”王亦钧看着肖靖,“我们国家的法律就是这么规定的。”
祝汉昇见肖靖主动提到邹成林,他就笑着说:“你外公去世之前,留了好几份遗嘱。”
“有手写的,有视频的,还有公证的。他把他名下的那些东西,一会儿给这个,一会儿给那个,把一大家人都给弄迷糊了。”
“你们闹了很久,才把那些财产分割清楚。如果你担心舅舅多分财产给邹成林,你可以在他的律师身上想想办法。”
“你说,我爸会不会把公司股份分一些给邹成林?我跟我妈的股份占比都不高,如果我爸把他的股份分一半给邹成林,那将来我根本就没有办法控股。”肖靖仔细想了想以后,几乎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个很难说啊,你爸那么传统的人,他就喜欢多子多孙。为了多分财产,要不你跟方山杉抓紧时间,多生几个孩子。”王亦钧给肖靖出着馊主意。
“这些老古董一脑门子的旧思想,我外公让我妈给他养老,结果我舅舅分到的遗产最多。”
“我外公生前还口口声声地说,他会一视同仁。屁,端水喂药是我妈在干,我舅舅最多逢年过节来看他一眼。”
“他立那么多份遗嘱,但每份遗嘱的上面,我妈分到的东西都比我舅舅要少。你说,这公平吗?”
“我爸跟我外公一样,他们都是传统观念很重的人,他不可能什么都不给邹成林留。”
王亦钧撇了撇嘴,“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你也没有办法。说起来,邹成林好歹还是你亲哥。”
“是啊,我并不是我爸唯一的儿子。”肖靖说到这里,忍不住冷笑了起来,“除了邹成林以外,我爸还有一个女儿,她恐怕也会来分一杯羹。”
祝汉昇的心情有些烦躁,他就瞪了肖靖一眼,“你在这里说这些有什么用,你搞不定你爸的话,就先去找他的律师摸一下底。”
肖靖听到祝汉昇这话,连连点头。
讨论完家事以后,他看了看王亦钧,又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祝汉昇,“袁朗的遗体告别仪式,你们去吗?我们仨跟他都算认识,你跟他还曾经做过交易。”
祝汉昇听到肖靖这话,愣了一下,然后很快说:“我会去的,袁朗也算是解过思楠地产的围。”
“虽然他让我们狠狠地出了一次血,但看在过去合作过的份上,我再怎么样还是得去送他最后一程。”
王亦钧抿了抿嘴唇,低声说:“哥,这事得慎重。现在整个海城上流圈的人都不想跟袁家沾上关系,你最好当作自己不知道这件事情。”
肖靖不等祝汉昇说话,他抢先说了出来,“你是得到什么风声了吗?”
王亦钧拿出手机来,给肖靖和祝汉昇看了一段视频。
两人看完以后,好半天都不敢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