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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师尊竟是万人迷,我也是 > 第295章 王的命令,不可违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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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王的命令,不可违背

沧澜的沉默如同这万米海底的压力,沉重得足以碾碎寻常修士的神魂。

他那双阅尽沧海桑田的眼眸中,翻涌着惊涛骇浪,最终却归于一片深沉的、近乎绝望的平静。

“好吧,若你执意如此的话。”

王的命令,不可违背。

哪怕夜初宁并没有以“王”的身份来要求他。

沧澜的声音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带着一种认命般的疲惫:“但我无法‘教导’你,因为无人能真正教会另一个存在施展‘净世之潮’。”

他缓缓抬起手,那手臂上覆盖着暗蓝色的鳞片,指尖萦绕着一丝微弱却令人心悸的苍蓝色流光。

“我能做的,只是引导你去‘感受’它,感受那份铭刻在王族血脉最深处的……绝望与决绝。”

夜初宁凝视着那缕苍蓝色的流光,它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并非纯粹的力量,而是一种情绪。

一种概念——是万物归墟的寂灭,也是涤荡污浊的悲愿。

“我准备好了。”夜初宁闭上双眼,彻底放开神识的防御,将自身血脉的共鸣调整到与沧澜指尖流光同频的波动。

沧澜不再多言,那缕苍蓝色流光如同拥有生命的游丝,缓缓探向夜初宁的眉心,触碰到了那枚代表着王权的水滴神纹。

“轰——!!!”

并非真实的声音,而是一种灵魂层面的巨响。

夜初宁的意识在瞬间被拖入了一片无法用言语描述的景象。

他“看”到了……潮水。

并非蔚蓝的海水,而是由无尽光芒与寂灭构成的洪流。

所过之处无论是物质的实体还是能量的形态,无论是生灵的哭嚎还是世界的低语,尽数被这光芒吞噬、消融、归于最原始的“无”。

没有痛苦,没有挣扎,只有一种绝对的、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净化”。

在这“净世之潮”的洪流中,他感受到了无数鲛人先辈的意志。

有决绝,有悲伤,有对世间污浊的愤怒,更有对族群未来的最后祈愿。

这便是“净世之潮”——非是术法,而是献祭,是王族血脉背负的、最沉重也最残酷的权柄与责任。

夜初宁的灵魂在这股洪流的冲击下剧烈震颤,仿佛随时会像沙滩上的城堡般瓦解。

他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被那纯粹的“净化”意念同化,自我在消散,逐渐融入那冰冷而宏大的洪流之中。

夜初宁的灵魂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在“净世之潮”那蕴含了无尽寂灭与悲愿的意念洪流中飘摇、沉浮。

自我意识的边界正在模糊,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融化在这代表着终极“净化”的苍蓝光芒之中。

就在这时,一股坚韧而温和的力量,如同系住舟楫的缆绳,牢牢锚定了他即将涣散的核心。

那是源自他自身“辉月灵体”的本源守护,清冷如月华,澄澈似冰泉,在这充斥着毁灭与重生意念的狂潮中,为他保留了一片绝对理智与自我的净土。

同时,眉心处的水滴神纹灼热异常,不仅仅是王权的象征,更仿佛一个过滤器、一个转换器。

将洪流中最暴烈、最无法承载的部分隔绝或转化。

只留下关于“净世之潮”本质的感悟与信息碎片,如同涓涓细流,汇入他的识海。

他“看”得更清楚了。那并非单纯的毁灭,在涤荡一切污秽、将万物归于“无”的背后,隐约蕴含着一种“重塑”的契机。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瞬,又或许是永恒。

那苍蓝色的流光缓缓从夜初宁眉心撤回,灵魂被撕扯拖拽的恐怖感潮水般退去。

夜初宁猛地睁开双眼,深海般的眸子里残留着一丝未能及时敛去的苍蓝余韵,以及劫后余生般的悸动。

他脸色苍白如纸,气息紊乱,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晃,若非身处海水之中,恐怕已然站立不稳。

仅仅是“感受”,便已几乎耗尽了他的心神。

沧澜将军看着他,眼中最后一点波澜也归于死寂。

“你感受到了。”他的声音比海底的岩石更沉,“现在,你明白了吗?这不是力量,这是诅咒。是王族血脉为这个世界准备的……最后一座坟墓。”

夜初宁没有回答,他只是缓缓抬起自己的手,凝视着掌心。

在那里,一丝微不可察的、带着归墟意味的苍蓝流光一闪而逝。

他确实“明白”了,并非理解了其全部奥义,而是真切地体会到了那份足以拖拽施术者一同沉沦的终极代价。

“多谢。”良久,夜初宁才沙哑地开口,声音透过水流,带着一丝疲惫的共鸣。

沧澜的声音更沉了:“即便如此,你还想‘掌控’它吗?”

夜初宁没有立刻回答,他闭目内视,感受着灵魂中多出的那一点冰冷的、蕴含着恐怖能量的“种子”。

“我需要它。”夜初宁再次睁开眼时,眸中的悸动已被压下,重新恢复了深海般的沉寂,“不是为了一时之勇,而是为了在最终选择来临前,拥有多一张底牌。”

不知是不是夜初宁的错觉,反正他好像看到了沧澜的表情有了一瞬间的僵硬,然后气质更冷了。

他顿了顿,仿佛在回忆某个刻骨铭心的片段,声音沙哑得厉害:“你既已感受到,便好自为之。”

身份在这摆着呢,他劝不了。

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也是王族,但是这个人还是王中王!

说完,沧澜不再停留,身影化作一道暗蓝色的水流,无声无息地融入了远处的黑暗,仿佛从未出现过。

他离去得决绝,将万米海底的死寂与沉重,尽数留给了夜初宁。

夜初宁独立于残破的祭坛前,掌心那缕微弱的苍蓝流光早已隐没。

他并不后悔。

正如他对沧澜所言,他需要这份力量,哪怕它是一柄双刃剑,会割伤自己。

夜初宁转身,向海面上游去。

冰冷的海水逐渐被上方透下的微弱天光驱散,夜初宁破开水面,轻盈地坐在那块嶙峋的礁石之上。

周身萦绕的鲛人特征——眼尾的冰蓝鳞片、淡紫色的耳鳍,以及肌肤下流转的幽光——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

重新收敛于体内,恢复成那位清冷出尘的幻星宗弟子模样。

唯有眉心那枚水滴状的神纹,依旧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苍蓝余韵,隐隐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波动。

他坐在礁石上,任由海风拂动他月白的衣袍,海水浸湿衣摆,深邃的眼眸望向远方天际线与墨蓝海水的交界处,久久未动。

海浪不知疲倦地拍打着礁石,溅起的水珠在稀薄的阳光下闪烁着金光。

“原来你真的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