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瑾拎着她精心布盘的水果,正准备出门,身后却突然传来了祁宴冷冷清清的声音:“我送你吧。”
“你?”祁瑾眼眸微眯,转过身狐疑地上下看了祁宴一眼。
祁宴刚想开口说自己没有别的意思,只单纯看看祁遥,不是去试探。
可还没等他出声,祁瑾抢先一步开口说话了:“你不会是想分我切水果的功劳吧?这是我切的水果,你要就自己去切!”
“……”祁宴见祁瑾警惕地握住手中水果盒,脸微微沉了沉,讲话也带上了惯有的冷硬,“我送人,不会送这种毫无美感的东西。”
“你!”祁瑾气急,握着水果盒的手指猛然收紧,强忍住想把水果砸祁宴头上的冲动,“反正不是给你吃!”
说完她重重摔门而出,径直朝车库走去。
碰了一鼻子灰的祁宴还是那副冷淡的神情,只是眼里多了几分落寞。
永远是这样,他永远没办法处理好与家人的关系,也不知道该如何去亲近。
父亲不像父亲,像公事公办的上下级。
妹妹不像妹妹,像针锋相对的仇人。
至于兄弟……和陌生人也没什么太大区别。
另一边,祁瑾坐进车里,愤愤捶了皮质靠垫一拳。
祁宴就那么讨厌她吗?
呵呵,行啊!她没有必要去奢求一直没有的东西,反正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过来的,爱她的只有母亲和粉丝。
谁稀罕!
祁瑾出门得早,避开了早高峰,车子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到了医院。
祁瑾戴上墨镜,昂着头,踏着两米八的气势,一路走到了病房门口。
可在推门前,她看着手中的水果盒,突然又有些犹豫。
的确…她切的很丑,除了唱歌什么都做不好。
按祁遥一贯的性格,说不定会在背后偷偷和别人笑话她。
刚经历了祁宴那盆冷水,祁瑾不太觉得祁遥会对她真心。
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都是那副样子,更别说半路回来的了。
估计又是想要什么了吧。
祁瑾心一横,赌气似的把水果盒甩在了门口的长椅上。
随后冷哼一声,推开了病房门。
“你今天好点了吗?”
她昂着高高的头颅走进去,丝毫不见刚才纠结犹豫的样子。
坐在病床上的祁遥见祁瑾这副劲劲的模样,眼中忍不住染上点笑意:“好多了,本来也没什么太大的事情。”
“哦,那就好。”
祁瑾坐到床边,犹豫了片刻,直接问道:“你怎么突然对我们态度那么好?还突然救我?按你以前的样子…有些变化太大。”
她不喜欢弯弯绕绕,祁遥若是想要什么就直接说吧,别再给她那种能好好相处的家人错觉了。
祁遥眉头微挑,似有些惊讶于祁瑾的话。
但很快他便认真道:“说了你也不一定信,我之前觉得我有些太过任性了些,现在后知后觉发现你们的好,洗心革面了。”
“真的? ”祁瑾眉头微微皱起,眼中满是审视,看不出来是相信了还是没相信。
“嗯,我知道这……”
“我相信。”祁瑾打断。
她迎着祁遥微微惊讶的目光,继续道:“因为你以前装模作样都会让我感觉恶心,这次…没感觉到恶心。”
“哈?”祁遥一愣,随即低声笑了起来
祁瑾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莫名有些恼羞成怒:“笑什么笑!”
“没有。”祁遥恢复正色,眼底的笑意却丝毫不见减退,“只是我有些好奇,外面的水果不拿进来吗?”
祁瑾脸颊连带着耳根猛地红透,声音也提高了几分:“你、你偷看我?!”
“没有偷看。”祁遥摇摇头,满脸无辜,“只是……”
他伸手指了指门。
祁瑾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这门居然是单向玻璃!
她就说明明是玻璃,为什么在外面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昨天怎么没发现这该死的门是单向玻璃!那她刚才走来走去的样子岂不是全被祁遥看见了?!
该死的玻璃!居然害得她出丑!
这什么破医院,居然搞这种东西!就不能搞个互不相通的门吗?!
再看祁遥,还在那里笑眯眯的看着她。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切!
祁瑾冷哼一声站起来,朝门外走去。
过了几秒她又拿起水果盒走进来,并直接一把将水果盒放在了桌子上。
她红唇微动,努力挤出句话:“你…你不喜欢就丢了!”
扔下这句话她便挺着背急匆匆离开了,像是生怕听到什么不想听到的话。
祁瑾前脚刚走,祁宴紧随其后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祁宴其实早就来了,但他觉得祁瑾可能不太想看见他,便在走廊等到祁瑾走了才进去。
“好点了吗?”
祁宴站在床边,身姿挺拔如松,一副来慰问、公事公办的姿态。
祁遥说:“好多了,明天差不多就能出院了。”
“嗯。”祁宴瞥了一眼桌上的水果盒,随后若无其事地移开,却正好撞上祁遥带着笑意的眸子。
“要吃水果吗?小瑾刚送过来的,你们怎么没有一起过来?”
“……不吃。”祁宴生硬地拒绝。
祁遥没再多说,看着水果盒里面的水果笑道:“她今天切的比昨天整齐好看很多。”
祁宴闻言,视线再次落在水果盒上,极快的看了一眼,喉结微动:“嗯。”
房间又陷入了沉默,不过这次祁宴没待太久,确认祁遥状态不错便离开了。
二人走后,病房中只剩下祁遥一人。
祁遥刚想伸个懒腰,门又被人推开了。
只不过这次来的人是韩阳。
“阿遥,你为什么都不回我的消息呀?”
韩阳敷了一层粉的脸上满是失落。
他边说着边极其自然地走进来,语气亲近又带着几分埋怨:“我找好几个人打听,才打听到你在这住院,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呢?我那天不该丢下你先走的。”
话音落下,他人也行至祁遥床边。
“怎么都没个护工呀?你不是为了救祁瑾才受的伤吗?他们怎么一点都不关心你呀!太过分了!简直太小气了!
阿遥你伤的严不严重呀?还要住多久的院呀?真是太过分了,好歹也给你请个护工吧?你吃早餐没有?”
韩阳从进来开始嘴巴就没停过,他满眼满脸都写满了关心与担心。
祁遥只淡淡看着他,并不接话。
韩阳也不恼,微微叹了口气:“唉,你现在在医院可算是顺了他们的心愿。”
“怎么说?”祁遥终于出声。
韩阳扭头看了眼左右,确认没人才压低声音幽幽道:“你现在躺医院哪都去不了,那些本该属于你的东西……他们肯定偷着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