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来说,是祁遥单方面打男人。
但不管是谁占了上风,祁宴都得去帮他的家人站场子。
祁宴挟着风,面色不愉地快步走了过去。
祁遥不是会随便在公共场合打人的性子,所以肯定是那人欺负了祁遥。
他讨厌欺负祁遥的人。
祁遥正与太后聊着天呢,突然不知从哪冒出个端着红酒、脸上与韩阳一样涂了厚厚粉的男人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男人笑得很是油腻,脸上的粉跟着皱子一起绽开。
“你就是祁遥吧?之前他们说你长得很好看,我还不相信呢,今儿个一看,果然如此!还有过之无不及呢!啧啧啧,瞧你这……”
男人话没说完,只露出猥琐的笑。
祁遥不认识男人。
但太后认识,太后有些冷淡的喊了一句:“赵总。”
赵总朝太后点了点头,又继续色眯眯地凑近祁遥,抽烟过度的黄牙吐出阵阵令人作呕的酒气。
“阿遥呀,你演的戏非常不错呀!我手上有好几个新项目,想不想……”
赵总越凑越近,竟直接伸出有些微胖的手朝祁遥脸摸了过去。
祁遥眉头微蹙,避了开来。
他是真没想到,活了这么多年居然有人敢调戏他。
之前那些爬床的也只是偷偷爬,或者是似有若无的勾搭,但从来没有人这么明目张胆,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动脚。
祁遥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好人,换成修仙世界,他非得把这人剁成臊子不可。
“赵总,祁总在那边呢。”
太后有些看不下去了,出言提醒了句。
赵总酒似乎醒了些,朝祁宴那边看了眼,心稍稍安定,直勾勾色眯眯的眼神重新黏在了祁遥身上,恨不得透过衣服看清一切。
祁遥心中一阵作呕,只感觉自己被强行拖到了下水道,散发恶臭的污秽之物全都缠了过来。
还没等他动作,赵总又凑了过来:
“阿遥呀,我听韩阳说,你和他们关系不好……”
祁遥朝太后招招手,示意对方离远点。
太后张了张口,最后还是走到了一边。
祁遥等人一走,伸手夺过赵总手中的红酒。
赵总眼睛顿时就亮了。
刚欣喜若狂的想要说些什么,红色的液体就泼在了他脸上。
有人惊呼出声,许多道视线循声而来。
“有没有人说过你嘴很臭?如果没有人说过的话,你现在知道了。”
祁遥毫不掩饰脸上的厌恶。
他极为憎恨这些人模狗样的性骚扰变态。
尤其是那些所谓道貌岸然的上位者。
妄图以强权欺压,逼迫那些不情愿的人妥协,若不妥协,轻则各种打压断人前程,重则害人丢掉性命。
祁遥对这些潜规则,深恶痛绝到了一种程度。
“好!泼得好啊!爹的!够带劲,有脾气!不愧是祁家的少爷!”
赵总竟然笑了起来。
非但没生气反而从胸口掏出一块柔软的手帕,擦了擦自己的脸。
他酒似乎又醒了些,又似乎更醉了。
祁遥懒得与这人再多说下去。
他怕再说他就忍不住了,转身就走。
赵总却快速拦在了祁遥身前,还伸出舌头舔了口脸上的红酒,视线仍是黏腻在祁遥身上。
“就是不知道,你在床上是不是也这么带劲?”
祁遥抬手就是一巴掌,带着呼啸的掌风,把赵总狠狠、重重地拍在地上,差点要飙出油脂来。
赵总摔得眼冒金星,魂还没回来,嘴就已经开始骂了:“我艹你大爷了个头!我要搞倒你们祁家,把你和你妹妹……”
他话还没说完,从天而降一脚,迅猛又精准的对着他脸砸了下来。
祁遥面无表情,看着平平淡淡,让人没法辨析情绪。
他只手脚并用,招招到肉,毫不留情,将赵总打得像个过年的肥猪,嗷嗷叫个不停。
周围人想劝却不敢劝,也没人打救护车电话。
他们全都被看起来精瘦、出手却很是有力又狠辣的祁遥震住了。
眼见着祁宴走来了,慌乱不已的导演和制片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谁知祁宴似乎是见祁遥占了上风,竟直接顿住了脚步,神色晦暗不明的站在了旁边。
俨然一副任由祁遥作为的架势。
“祁总…你看这,再打下去赵总怕是……”
隔壁剧组的导演终是忍不住小声劝了起来,这赵总可是他这边的投资商啊!
祁宴却动也不动,眼神也没给导演一个,只淡淡道:“死不了。”
导演不可置信,急得冷汗直冒,可还是支支吾吾什么都不敢说。
两尊大神打架,他哪方都惹不起!
赵总是赵氏财团的继承人,业务能力尚可。
唯一不足的就是贪花好色,男女不忌。
看上了就一定要得到,得不到就要毁掉,还尤其爱折辱那些性子刚烈不屈之人。
祁家势力强盛,能与其相抗衡的几个家族中就有赵家。
这也是为何赵总在知道祁遥身份后,仍然进行骚扰的原因。
左右是一个没有掌握继承权的公子哥,就算招惹了,祁家想来也不会挑起太大冲突。
祁宴在刚才走来时,也大概明白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看来大家还是对祁遥在祁家的地位有所误解。
正好,他早就想对赵家有动作了。
或许赵总应该庆幸,今天来的人是他。
虽然胸中满是浓烈的怒火和杀意,但理智尚存。
今日来的若是祁瑾,多半已经用高跟鞋废了赵总。
眼见赵总彻底昏死过去,导演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两股颤颤。
祁宴这才不紧不慢的走过去,低低开口:“哥哥。”
带着淡淡凉意,如冰击玉石,却又席卷着几分温吞之意的声音响起。
祁遥动作一顿。
祁宴已走到了他的身边,压低嗓音:“哥哥累了吧,这里交给我吧。”
祁遥看了祁宴一眼,祁宴难得带着柔光望着他,示意他别担心。
祁遥见状没有多说,跟着祁宴的助理出去了。
祁遥的身影消失在了宴会厅。
祁宴收敛了眼中的神色,重新抬起了那双含着冰、没有丝毫温度的眼睛,扫视周围。
“打急救电话吧,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