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三)
楚天佑按照父亲教得用力方式,打开了这个机关,这抽屉的夹层里居然是一本小册子。
“咦?这是什么东西?”保管这药柜大半辈子,老张头还真不是这里面还有其他东西,“师兄这该不会是什么秘方吧?”
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事实楚天佑自己也不知道。
楚天佑的手指轻轻摩挲过泛黄的纸页,册子里的字迹因年岁久远而有些模糊,但依然能辨认出是他父亲工整而有力的笔迹。
这并非什么医书秘方,而是一本手抄的地方县志,记录着这座小城及周边村镇的历史沿革、风土人情。
老张头也凑过来,眯着眼睛看了看:“师父怎么会在柜子里藏着一本县志?”
楚天佑没有立即回答,他一页页仔细翻阅着。
册子的前半部分确实是寻常的地方志记载,但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他的目光凝固了。
因为纸张上的内容变了。
不再是客观的地方志记录,而是变成了他父亲的几句“宣言”。
「吾妻早逝,佑儿留洋海外,望其平安顺遂,我已无挂碍,现国难当头,匹夫有责,我辈医者,岂能苟安?」
老张头看着这段话标注的时间后,惊呼道:“十月廿七?我记得这个日子,三天后师父就离开了。”
原以为这本册子是会是楚家的族谱,却不曾想竟然是那段被掩埋的历史——当年在那场浩劫中,死了很多人,这个县城都是重建的。
楚天佑合上册子,深吸一口气,他看向窗外,俞寒商正笑着向宾客敬酒,阳光洒在那张年轻而正直的脸上。
他在心中默念:父亲,您放心,您想守护的这片土地和人民,如今都过得很好,而且会越来越好。
“走吧!我想这个册子应该对政府有用。”楚天佑仔细地用随身的帕子包好书册,“师弟,谢谢你这么多年一直保存着这个柜子,你是首功!”
老张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嘿嘿笑了两声:“我就是听师父的话,其他什么都没有做。”
他再次望向窗外,目之所及是村民的欢声笑语,这一刻楚天佑似乎觉得自己和父辈的选择,都是值得的。
是狼是狗(一)
黑子躺在自己新窝里翻了一个身——还是现在的窝宽敞啊!呜呜!
不过因为黑子体型较大,哪怕现在的地方够大了,它这一动,也难免会碰到身边的藤篮。
“嗷呜~!汪汪!”藤篮里的灰子睡得正香,突然被摇晃了一下,本能地发出一声叫唤,可是只喊了一声,就换了叫法——没办法,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给人当狗就要有当狗的样子。
灰子就是俞寒商从山上带回来的残疾狗,是黑子的兄弟,也是狈的原形。
因为一身灰毛,所以俞寒商很干脆地叫它灰子。
下山后,灰子就一直和黑子住在一个狗窝里——黑子自己要求的,大概是怕灰子会临时反水,伤害主人,所以它亲自看着这个兄弟。
事实上,可能就是黑子想多了,比起在狼群里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这固定有人投喂的生活其实也不差。
至于狼狗的自由和野性。
资深残障狗灰子表示:自己出个洞都要被狼背出去,它连腿都没有还怎么出去溜达!
第二天一早,黑子看着男主人为了让女主人多休息一会儿,而亲自准备给自己投喂的食物,很坚定地别过了头——这东西狗都不吃。
灰子:它不吃我吃,这就是好吃好喝给惯出来的脾气,这年头山上的狼都得挨饿,有口吃的它还挑上了。
“黑子,你看,你兄弟多识货!”俞寒商感觉很欣慰——貌似自己的水平也不是很差嘛!
不过有一说一,到底是在狼群里当过狈的,这看人脸色本事,还是炉火纯青。
“汪汪汪!”黑子突然闻到有烧焦的味道,它大声地叫了起来。
“哎呀!我的妈呀!我给明月熬的羊奶,好像烧焦了!”俞寒商一边喊着一边往灶间里冲去。
可是羊奶熬煮的时间太长了,等抢救出来的时候,已经成了棕色的焦汤了。
秉着不能让妻子发现的想法,俞寒商打算把这焦汤倒在狗子们的饭盆里,然后再把锅子给刷了,这样就不会被发现了。
可是
“过来呀!你们把饭盆放下!”俞寒商气急败坏地看着黑子把它的饭盆叼起,跑出几米开外。
一贯给啥吃啥的灰子倒是跑不了,不过它显然也不想喝着焦汤,所以用前爪死死地护着饭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