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却在此时站了出来,声音掷地有声地说:“巫家两位公子都受了伤,主子一个人处理伤口也是忙不过来的,还是由我来处理吧!
而且我记得殊色公子应该也会上药,这种小事我们来就好,这血渍呼啦的,莫要再劳烦主子了。”
他说完,还特意朝殊色递了个眼神。
殊色何等精明,立刻会意,上前一步“扶”住了巫帆,指尖却暗中使了三分力道,语气诚恳无比:“对啊,这种事情我和小满来做就行,免得姐姐你看了心疼。”
他这话说得轻巧,但是这“茶艺”用得极好。
巫家两兄弟顿时脸色微变,却又不好发作,只得僵着身子任殊色“搀扶”——一代茶王,果然手段非凡,三言两语就将人架在了火上。
祝雨晴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微微低头,长睫掩下眸光中的思量。
再抬头时,语气已变得温和许多:“小满,那就麻烦你和阿瑟给他们上药了。”
只是该安抚的人,还是要安抚的。
随后祝雨情转身,轻轻摸了摸巫朗和巫帆的头,声音软了几分:“阿墨,阿俏,你们乖顺些,等上完药我们一起吃点心。”
巫帆、巫朗:[○?`Д′? ○]
两人气得内心冒火,却也只能强压情绪,乖乖点头。
眼下形势比人强,他们比谁都清楚该在什么时候妥协。
等四人先后进了房间上药,一直悄悄躲在廊柱后偷看了许久的小槐,才蹑手蹑脚地走了出来。
她拍了拍胸口,长舒一口气,走到祝雨晴身边道:“夫人,现在我总算是明白了,当初为什么姓郑的那般偏袒温如嫣了……这把自己代入进他的角色,好像是挺难分辨好人与坏人的。”
“不是辨不出,而是不想辨。”祝雨晴语气认真,“你不在客厅里待着,跑出来做什么?”
小槐有些不好意思地绞着衣角:“本来是在那里坐着的,后来好像听到了郑晚玉的声音,我就出来瞧瞧……刚开始看夫人要给她算命的时候,我还以为您又心软了。”
她抬起头,眼神亮晶晶的:“可是听夫人说完了,我才总算松了口气!夫人,郑家那几位主子都是白眼狼,真的不值得你费心的。”
祝雨晴听了这话,心里不由得泛起一丝苦笑。
是啊,连小槐这样的小丫头都看得分明的事,她却困在其中那么多年。
情爱蒙眼时,人总是甘愿骗自己。
幸好,那些蹉跎的岁月,老爷终究是用他的方式补偿给她了——破情劫,恢复了身为祝家女的一身巫力,她会在今后一段很长的时间里,维持现在的容貌和身体。
如今的祝雨晴,不再是秋霜。
她不是为爱所困的囚鸟,而是熬过磨砺、向阳而生的疾草。
——我是场景的分隔线
郑晚玉只往城西的郑府走了半条街,就转头往自己哥哥郑云舟当值的衙门走去。
春芽跟在她的身后,一发现自己小姐换了方向,便连忙道:“小姐,这不是回府的路,咱们应该往这边走!”
“我为什么要回去?温如嫣那个贱人,做下了这样的事情,我一定要告诉我哥哥!”郑晚玉的手里攥着那只家的发簪,“就像你说的,
这样的东西,她温如嫣已经送出去不少了,值得费心用这样的礼物的人,最起码不是奴婢,
她时常为我哥打点,谁知道这东西会不会到官眷手中,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去给我哥提个醒。”
想到自己等一下把这事告诉郑云舟,而温如嫣会因此受到责罚,郑晚玉便觉得心头舒爽极了。
她话未说尽,却让春芽瞬间白了脸色。
郑晚玉不再多言,攥紧发簪转身便朝着郑云舟当值的衙门快步走去。
不多时,衙门的青灰高墙已隐约可见,门口的石狮子肃穆而立。
郑晚玉却在那朱红大门前停住,整理了略显凌乱的发丝后,才换上了一副受了委屈又故作坚强的模样。
她知道的,哥哥郑云舟是个顶顶要面子的人。
请人通报后,她被引至偏厅等候。
不过片刻,郑云舟便走了进来。
他身着官服,眉宇间带着些许公务劳顿的疲惫,但看见妹妹后,倒是放缓了神色:“晚玉,怎么突然来衙门寻我?可是家中出了什么要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