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大哥的话,季明澈一句话不说,就把电话给挂了。
整个上午,他都坐立难安。
手机的接任务软件,他已经来来回回看了三遍,却始终没接任何一个任务。
直到日头升到正中央,季明澈才想起自己该干点什么,
随即去了,沈灵枢一贯喜欢的餐厅买了餐,就给对方送饭去了。
刚刚进学校大门,远远地季明澈就看见写字楼下的树荫里站着两个人。
沈灵枢看着和早上出去的时候没什么区别,但站在她对面的男人正激动地说着什么。
季明澈加快脚步,恰好听见了沈灵渊近乎恳求的声音:“二妹,你跟我回去看看小烨吧!他受伤以后,你一次都没有去看过他!”
沈灵渊因为着急,他的额头上已经沁出细密的汗珠,语气急切得近乎卑微:“我知道,之前我们做得有些过分了,但毕竟我们是亲人。”
沈灵枢静静地站着那里,她看着面前看似“心急如焚”的大哥沈灵渊,问道:“生意人,要有契约精神,你该不会以为能毁约的只有你们,
沈灵烨的腿既然是靠特殊手段才好起来的,当然也可以因为其他手段重新毁掉。”
她的语气平静大致近乎漠然,仿佛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原来就在几天前,云霓犱已经完成了“仪式”。
那些曾经让沈灵枢痛苦、让她纠结的亲情牵绊,如今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还会记得沈灵渊是她的哥哥,记得他们之间曾经的关系,但也仅此而已。
就像翻阅一本与己无关的画册,她知道上面画的是什么,却再也不会对画上的人有过多的感情。
亲缘线的断裂,不过是斩断了最后一点的联系。
实际上,在漫长的修真岁月里,沈灵枢的心早已一点点冷却、疏离。
那些所谓的家人,在她心里,与路边的猫猫狗狗并无二致——或许曾经有过期待和渴望,但时过境迁,又怎会还对多年前的过客心存眷恋?
微微抬起下巴,沈灵枢的目光清冷:“这位先生,我觉得你很可笑。所以我们明明已经断亲了,你还在说这样的话,不觉得很奇怪吗?”
沈灵渊像是被什么重击了一般,踉跄着后退了半步。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沈灵枢的眼神里没有怨恨,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一丝不耐烦,只有一片彻底的、令人心寒的空白。
季明澈站在不远处,手中的饭盒不知不觉握得更紧,不自觉地快步向前:“沈大少,出尔反尔的事情还是少做得好,如果你们想反悔,就先把你弟弟的那双腿还回来。”
看着突然站在自己身边的季明澈,沈灵枢没有任何的意外,只是笑着说道:“这才多久,你怎么又来了?”
“该吃饭了,我给你送饭!”季明澈手里是装了餐盒的袋子,“我觉得,你可能吃不惯学校的饭菜,所以去你最喜欢的餐厅给你打包了饭菜,
而且我是开车来的,等吃完了饭,你还可以在车里休息一会儿。”
“季三少!”沈灵渊咬了咬还是忍不住问道,“请问,你和我.....沈灵枢是什么关系,她依然是我沈家的女儿!”
话音刚落,沈灵枢就感受到了周围的灵力波动,她嘴角微微一勾,顺势暗中使出一张霉运符。
这就导致原本该落在衣服上的鸟粪掉在了沈灵渊的头上个,而且还是左右各一坨。
“这是什么东西?”一贯喜洁的沈灵枢怎么能受得了这些,他瞬间就叫了起来。
“断了亲,写了契,最后还告知了天地,哪里就这么容易毁约!”沈灵枢看了一眼天空道,“不过就是自己闭上了眼睛,还指望能骗得了天地吗?”
沈灵渊刚想再说点什么,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原是不想接的,他想先把沈灵枢安抚好,可刚刚关断,马上又响。
实在没办法只好接通。
电话那头是自己父母的声音:“小渊啊!你去哪里了,赶紧再联系季三少,小烨的腿刚刚疼得厉害,做基础锻炼的时候,还摔了一跤。”
“是你干的!”沈灵渊几乎是瞬间就有了怀疑的对象,“天阳告诉我了,你就是那天治腿的老者,二妹,我真不懂,明明你本身就有能力治好弟弟,为什么还要提出那样的条件?”
“因为我不要你们了!”沈灵枢这次的声音里多了一些情绪,“就如同我出生以后,就把扔回老家一样,你们那个时候不要我,现在风水轮流转,往死里转。
沈灵渊你记住,一啄一饮都是天定,如果我注定亲缘浅薄,那便是断了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