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贵妃的昭阳宫,烟雾缭绕,香气弥漫。金炉里的香燃烧着,散发出阵阵芬芳,锦缎铺就的地面格外华丽。
而周若芙却静静地跪在冰凉的金砖上,低着头,双眼微垂,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盏滚烫的茶。
她的指尖已经被那热茶烫得发红,但她却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一动不动,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她的声音轻柔而温和,模样十分恭顺:“娘娘,请用茶。”
然而,淑贵妃却斜倚在柔软的榻上,对周若芙的奉茶毫无反应。她的指尖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腕上的翡翠镯子,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是淡淡地说道:“本宫不喝冷茶。”
周若芙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但她的表情依然温顺如初,轻声回答道:“是臣女疏忽了,这就去换。”说罢,她缓缓站起身来,尽管膝盖因为长时间的跪地而刺痛难忍,但她的步伐却异常平稳,宛如弱柳扶风一般,仿佛她真的只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弱女子。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瞬间,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冷笑。
“砰!”伴随着清脆的响声,茶盏狠狠地砸落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滚烫的茶水四溅开来,溅上了周若芙的裙角。
“这么烫的茶,你是想烫死本宫吗?!”淑贵妃的声音如惊雷般炸响,震得人耳膜生疼。她柳眉倒竖,美目中燃烧着愤怒,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周若芙。
周若芙心中一惊,连忙双膝跪地,额头紧贴着冰冷的地面,不敢有丝毫怠慢。她的声音中透露出恰到好处的惶恐:“臣女知错,请娘娘责罚。”
淑贵妃见状,冷笑一声,让人不寒而栗。她转头看向身旁的晋阳公主,语带嘲讽地说道:“瞧瞧,这就是你皇兄未来的正妃,连杯茶都端不好,果然是商户人家养出来的!”
晋阳公主闻言,掩唇轻笑起来。她的笑声清脆悦耳,却充满了恶意。她那双美丽的眼眸狭长而刻薄,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对周若芙的鄙夷:“母妃别气,商女嘛,笨手笨脚的,能懂什么规矩?”
周若芙伏在地上,长发垂落,遮住了她冰冷的眼神。“忍,现在还不是时候。”
从昭阳宫出来时,天色已晚。
周若芙的贴身侍女金钨红着眼眶心疼地扶住周若芙:“郡主,您的手没事吧?郡主您何苦对那对母女这般拂低做小呢?”
周若芙的指尖已被烫出几个水泡,掌心更是被碎瓷割破,血迹斑斑。周若芙微微一笑,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无妨,一点小伤。”
她抬眸,看向远处灯火通明的三皇子的玉华殿,眸色幽深。“成暨当初是被汪久带走的,如今却在晋阳公主身边,想来我之前想错了,汪久可能不完全是皇上的人,三皇子是淑贵妃的养子,看来他身后也并不是毫无根基。
周若芙轻轻抚过袖中的一枚玉佩,那是她外祖父从黔南送来的信物。“金钨姐姐,通知城外的人……” 她低声道,“计划可以开始了。”
深夜,万籁俱寂,三皇子的玉华殿。
三皇子李景诚脚步踉跄地推开房门,他的双眼朦胧,醉意熏熏,摇摇晃晃地走进房间。
当他的目光落在床边时,突然定住了。只见周若若端坐在那里,身着一袭薄如蝉翼的轻纱,衣袂飘飘,若隐若现的肌肤在烛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李景诚的眉头微微一皱,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他的声音带着些许醉意和不耐烦,问道:“你来干什么?”
周若若见状,连忙起身,轻盈地行了个礼,柔声说道:“殿下,妾身来服侍您就寝。”她的声音婉转如黄莺出谷,却未能打动李景诚的心。
李景诚冷笑一声,毫不掩饰地讥讽道:“你是母妃宫里的女官,又不是我的妾,如此不知廉耻,成何体统!”说罢,他毫不客气地一把推开周若若。
周若若猝不及防,被推得一个踉跄,“不慎”跌倒在地。与此同时,她袖中的一个荷包悄然滑落,掉落在地。
李景诚的目光恰好落在那个荷包上,只见荷包上绣着“蒋氏”的徽记,而荷包的边缘还绣着一朵精致的莲花。他的瞳孔骤然一缩,这是周若芙的荷包?
他猛地抓住周若若的手腕:“这是什么?!”
周若若“惊慌”地挣扎,眼中泪光盈盈:“殿下,妾身想要帮你啊!这是姐姐的贴身之物,妾身有一计可一石二鸟,既能帮殿下拿捏住姐姐,又能试探成暨,还可以笼络于文渊。”
三皇子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狐疑,他凝视着周若若,沉声道:“她即将成为我的正妃,本宫自然会调教她,你切不可在此事上横生枝节。”
周若若娇嗔地说道:“殿下,以我对姐姐的了解,她绝对不会如此温顺。如今她这般做小伏低,必定是因为成暨。他们自幼一起长大,情谊深厚,可不像若若我,一心只对殿下情根深种呢。若若实在担心,他们会联手算计殿下啊。”
三皇子闻言,眉头微皱,冷哼一声道:“周若芙会为了他算计我?成暨,如今不过是晋阳的一个面首罢了,怎能和本宫比?!”
周若若连忙摇头,急切地解释道:“殿下,您有所不知,据我所知,成暨并非真正的太监。晋阳公主对他甚是钟情,淑贵妃娘娘对他也颇为看重呢。若若实在替殿下感到不值,殿下对娘娘如此孝顺,可娘娘却将苏家把持的盐铁生意交给了那个面首。”
三皇子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他的眉头紧紧皱起,双眼怒视着周若若,怒吼道:“住口!你知道什么?盐铁的生意向来凶险,母妃将其交给成暨,完全是为了本宫好!你只需要老老实实地听从我的命令,不要再试图挑拨我们母子之间的关系!”
周若若被三皇子的呵斥吓得浑身一颤,她的脸色苍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委屈巴巴地说道:“殿下,若若知道错了,可这都是因为若若一心只想着殿下啊。”
见三皇子怒色稍缓,周若若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地解开了身上的轻纱。轻纱如同烟雾一般,轻轻地飘落在地上,露出了她那如羊脂白玉般的肌肤和曼妙的身姿。
三皇子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周若若,仿佛要将她的身体看穿。周若若则“怯怯”地看着他,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一丝哀求:“殿下,求您好好疼疼若若吧……”
三皇子的嘴角忽然泛起了一丝笑容,那笑容让人感到有些诡异。他慢慢地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周若若的脸颊,温柔地说道:“若若,你可是本宫的女人,本宫自然会好好疼你的。”
周若若缓缓地低下头,像一只乖巧的猫咪一样,钻进了三皇子的怀里。
翌日清晨,周若若在镜前给晋阳公主梳妆,俯身时,晋阳公主看到她的脖颈上的还有昨夜欢愉的红痕。
“听说昨晚,你又在皇兄房里待了一整夜?” 晋阳公主讥讽道,“果然下贱!”
周若若眼眶微红,似是羞愤难当,却依旧恭敬行礼:“公主误会了,殿下只是……与妾身说了会儿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