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溶月轻飘飘的一句话,直接将姜若馥送到了暴走的边缘。
青衣、绿衣、蓝衣和紫衣四人直接当场笑喷了。
姜若馥身边的几个丫鬟婆子瞬间睁大双眼,满是惊恐地看着冷溶月。
姜若馥终于不再仰着脸用鼻孔对着冷溶月了。
“你……你你……你说什么?
你竟敢……你竟敢……
你竟敢说本小姐……
说本小姐……”
姜若馥又惊又气,抬起颤抖的手,怒指着冷溶月,嘴唇气到发抖。
姜若馥对自己的容貌一向是迷之自信的。
素日里听到的也都是对她容貌的赞美之词……
自己身边的丫鬟婆子哪天不夸上个几十次?
自己的那些闺中手帕交谁不说自己美貌如仙?
京中的官家女眷们见到自己,也都会赞上一句才貌双全!
可今天……
今天居然有人明知自己的身份了,还敢当面嘲讽自己……
嘲讽自己……鼻孔大!丑?
自己的鼻孔大吗?
丑吗?
姜若馥快要被气死了!
她咬牙跺脚,开口命令道:“来人,给我打烂这贱人的嘴!”
“是,小姐!”
还是刚刚那个小丫鬟抢先应声。
她边挽着衣袖,边快步朝着冷溶月走过来。
只是还没等她有下一步动作,青衣身形瞬间前移,挥手间,就听“啪”地一声脆响,一个巴掌稳准狠地落到了那个小丫鬟的脸上。
青衣手上的力道有多大……说不好……
就见那个小丫鬟被抽得身子连转了两圈后,摔进了路边半人高的蒿草中……不见了……
“啊!”
姜若馥惊叫出声,吓得呆立在那里,大张着嘴巴,再说不出一个字!
冷溶月依旧平静淡然地站在那里,就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山道上出现了短暂的寂静。
一时只听得到微风吹过林间的声音。
过了好半晌,姜若馥终于回了神……
她一脸狰狞地指着冷溶月几人怒喝:“大胆!
大胆!
你们好大的胆子!
居然……居然敢对我们次辅府的人动手,你们找死!
来人!
给本小姐把她们……”
“小姐息怒!”
这时,姜若馥身后一个提着食盒的婆子突然出声,拦住了姜若馥下面要说的话。
这个婆子一直盯着冷溶月盯了好半天了!
此刻,她开口拦住了暴怒中的姜若馥,上前一步,凑在姜若馥耳边轻声说道:“小姐,奴婢看眼前这个女子……好像是……好像是……”
“好像是什么?”
自己说话被一个奴婢打断,姜若馥本就十分气恼;
这会儿又听着奴婢说话吞吞吐吐的,就更是不耐烦了!
婆子又仔细看了冷溶月几眼,而后压低声音说道:“如果……如果奴婢没有看错的话,她就是……她就是那个……那个被皇上赐婚给煜王殿下的未来煜亲王妃……冷溶月!”
“什么?
姜若馥再次惊大双眼……
“是她?
你……你没有认错?”
姜若馥忽地转过头,直着眼死盯着面前馨雅如兰的女子。
“八九不离十!”
婆子点头。
“那日顺天府开堂审理勤兴侯冷显杀妻夺财一案,夫人……夫人不是遣奴婢前去看过堂审吗?
就在那里,奴婢看到了那位冷大小姐的真容!
只是……只是眼前这位戴着面纱,奴婢不敢百分百确认。
但,就只凭那一双眼睛;
就看那双眼睛里的神采……
八九不离十!”
姜若馥被婆子的一番话惊呆在了原地。
就像是被谁施了定身法,眼睛直盯着面前的女子,却张口说不出话来。
话虽说不出,但此刻的脑子里却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被皇上赐婚给煜王殿下的就是眼前这名女子?
与煜王殿下有婚约的冷溶月就是她?
是了,祖父告诉过自己,那个冷溶月是安国公的外孙女儿。
这三天里,她都跟着外祖安国公一家在清国寺中诵经礼佛,替她那早死的娘超度祈福。
自己来到这里之后,还想着要亲眼看看那个成了“罪臣之女”的冷溶月,如今到底有多么的狼狈!
只是,清国寺的早课实在是太早了!
昨日自己一路赶着上山,本就太过疲累;
又因为即将能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煜王殿下,心情过于兴奋,到了这里之后,未曾歇息片刻,便寺里寺外地到处搜寻煜王殿下的身影;
等到失望而回,洗漱睡下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后半夜才睡的自己,怎么可能起得来去做早课?
等到自己醒来的时候,早课早就结束了。
而后,安国公一家随着无尘大师诵经之时,自己又根本不能靠近。
因此也就没能看到那个罪臣之女冷溶月是何等模样。
没想到,倒在这山道上遇见了。
还真是……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