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金钟玉鼓之声,众朝臣依着品级、官职大小,成队列走入了金銮宝殿。
“皇上驾到!”
余风那尖利高亢的嗓音在殿中回响。
洪德帝龙行虎步走上殿来,高坐在龙椅之上。
除去几位年迈的老亲王,和安国公傅鹏这样的功高位尊、皇恩赐免跪特权的大臣,其余皆跪拜行礼,“臣见驾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洪德帝的声音自带威严。
“谢皇上!”
众臣起身,分文武退至两边。
洪德帝居高临下,明显地发现,有不少大臣的脸上变颜变色,眼神也是闪烁不定……却不知是何缘故。
洪德帝不知道的是,下面有不少人,刚刚都被自家儿子打击到了!
只不过,所受的打击不同而已。
有的是因为打着往煜亲王府里塞女儿的主意,担心会不会有朝一日被先灭族,后刨祖坟;
还有一拨人则是因着家中妻妾成群,他们正琢磨着……自家那某某府的匾额,会不会在某一日……匾额上的字迹都变了,变成什么楼、什么馆的!
他们想的是什么,洪德帝倒是不那么关心。
洪德帝今天还有事情要办,有事情要定。
洪德帝也知道,下面这些臣子当中,有不少人,算计自己儿子和冷溶月的心还没死呢!
洪德帝所料不错,只是刚刚被萧璟煜的一番话吓退了不少。
当然,仍是有些人暗戳戳地还在算计着,如何能够避开灭族刨祖坟的危险,完美达到目的!
甚至还有些官员心思更加阴暗……知道自家女儿没希望进入煜亲王府了,哪怕做妾也没有希望了,毕竟他们不敢真的试一试,煜王殿下会不会真的灭他们的全族?
会不会真的刨他们的祖坟?
试的结果,他们怕无法承受。
然而他们家的女儿进不去煜亲王府了,那个什么冷溶月也别想进。
自家好不了,别人也别想好!
这种阴暗心理,此刻在不少的官员心底里生根发芽了。
他们现在不再寄希望于自己的女儿能坐上煜亲王妃的位子,或是能坐上侧妃之一的位置,甚至都不敢奢望去做煜王殿下的小妾。
眼下,朝堂之上有一个看不见的怪现象……不管这些人心中都怀着怎样的算计,但有一个目标是他们共同拥有的,那就是先干掉冷溶月,必须干掉冷溶月。
他们所谓的干掉,倒不一定是要将冷溶月杀掉。
要把冷溶月杀掉……这个不太现实。
但对于一个闺阁女子来说,将她钉死了“罪臣之女”的身份,她的一生也就完了!
退一步讲,就是把她由煜亲王妃变成煜亲王的小妾,她这一辈子也完了!
如果煜王殿下实在舍不得冷溶月,那就将其纳为小妾好了,而煜亲王妃,必须是清清白白、堂堂正正的大家闺秀!
否则……就不知堂堂皇家能不能接受皇子亲王迎娶一个罪臣之女为妃这样的羞辱!
目标是统一的。
这些官员们都没有头碰头凑在一起商议一番,他们的最终目标就不谋而合了,那就是——将冷溶月踩到烂泥里,让她永远做不上煜亲王妃!
最好永远进不了煜亲王府!
冷溶月做不成煜亲王妃了,至少煜亲王妃的位置就空出来了,他们家的女儿最起码还有一争的希望。
想是这么想,可谁来当这个出头鸟呢?
明知道煜王殿下对冷溶月的一片深情,明知道皇上和皇后娘娘喜欢冷溶月,却偏要逆着他们的心思,剔除他们喜欢的人,这需要胆量,更需要策略。
既要达到踩下冷溶月的目的,又不能连累自家获罪……有难度,但不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就是谁先出头说第一句话,奏第一本。
一些别有用心的官员都在下面打着眉眼官司。
但朝中也有正事要办,就比如户部尚书简成业,前日户部收了一大笔的银子入了国库,总要跟皇上报个数目。
昨日休沐,这一道本章就只能在今天呈上了。
龙台上,余风甩动拂尘,向前一步高声唱和:“有本早奏,无本退班!”
户部尚书简成业就等着这句话呢!
他从袖中取出奏折,从文班中走出,朝着洪德帝躬身行礼。
“启禀皇上,臣有本启奏!”
洪德帝朝下看去,“简爱卿,有本当殿奏来!”
“是,皇上!
余风走下高台,从简成业手中接过奏折,转身返回。
简成业手捧象牙笏板,向上启奏,“皇上,前日,我朝中多位大人承诺捐银,都已按承诺数目,将银两如数送交户部。
臣已登记在册,银两也已入国库。
众位大人捐赠银两总数为二十三万七千两,今呈报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