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艾伦一定有她的苦哀,回去我们再问问她,而我们一定会把黑皮箱找回来的!”
卡罗极力地为艾伦辩解着。
“什么苦衷?
我们分明看到了那个人背着艾伦进入了这片丛林。
再有,她脖子上的伤口一定是那个人为她处理的。
我敢断言,如果那个人就是石玉昆的话,也如你所料,那个黑箱子已被她销毁了。”
尼克的眼中闪起一抹阴狠,他咬牙道:“那么这个艾伦就更不能留了!”
尼克的话,深深刺痛着卡罗的心,他也明白这次艾伦已经犯下了两大罪状。
一个是没有完成任务,不得不履行军令状。
二是在众目睽睽下里通外国,无视军纪,他不禁对艾伦的生死命运不寒而栗起来。
尼克凶相毕露,他端着夜视扫描枪率先而去,卡罗也在惶惶不安中追了上去。
紧锣密鼓地折腾了一个来回,仍然没有发现石玉昆的行踪,尼克来到了艾伦昏迷的地方,却发现艾伦已不知去向。
尼克立刻组织人员进行搜查。
很快,他们在一片灌木丛中发现了艾伦。
由于人多势众,动静很大,使得树上的众猴子也叽叽唔唔地聒噪起来。
尼克在警觉中用夜视仪对树上的猴子重新进行了扫描。
可是,由于惊扰了它们,肩挨着肩的猴王一家正聚拢在一起,用被惊扰的眼神在扫视着它们面前的这群人。
而其它成员则是三三两两地依偎在一起,或立,或卧,或坐,或蹲。
但是它们一个个都竖着耳朵,伸长脖子,随时应付着危险的来临。
由于伤口恶化,艾伦已陷入了昏迷之中。
当众人把她从草丛中抬出来时,卡罗汲汲皇皇地奔到了艾伦的身前,并对她连呼带叫的,试图惊醒她。
艾伦在晕晕沉沉中醒转过来,她茫然无力地审视着在强光照明下出现的这些人。
特别是见到卡罗时,她竟心如枯槁般地重新闭上了眼睛。
尼克满腔气愤地来到了艾伦的身前。
他又一次用脚踹在了艾伦的肚子之上,并疾言怒色道:
“艾伦,那个石玉昆到底去了哪里?
箱子真的被她销毁了吗?”
尼克重重的一脚,让艾伦在肝肠寸断中睁开了双眼,她用迷离的目光盯视着尼克,艰难痛苦地道:
“ 石玉昆……已经……走了,在你们还没有……到这里之前……就离开了。
还有那个箱子……也被她用化学融化剂……销毁了,你们再也……得不到它了。
尼克,我早已……不想活在这个世界上了……与其这样痛苦的活着……还不如早一天离开。
来吧,尼克……我的心已经枯萎了……已经死透了!”
说完,艾伦任苦涩的泪水流入口中,她闭上眼睛不再理会任何人。
看到艾伦决意一死的真容,卡罗突然蹲下身冲着艾伦高叫着:
“不,艾伦,你不能死,艾比怎么办?你不能弃他而去!”
看到艾伦去意已决,没有表示的意思,卡罗俯身到她的耳边大声道:“艾伦,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说着,卡罗扶起艾伦,希望把她背到自己的肩上。
“混蛋!”尼克用枪指着卡罗凶狠地道:
“卡罗,艾伦是不能活着出去了,这是上将临行之前特别命令我们的,她必须死!”
感觉到冷冰冰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卡罗一时脑袋轰然作响,同时一股寒气从脚底直涌上了心头,他颤抖着声音道:
“尼克,你胆子也太大了,竟敢用枪指着我!”
“我不但用枪指着你,我还能要了你的命。
卡罗,艾伦现在是无可救药了,难道你想和她结伴而行吗?”
尼克高大的身躯和如虎狼般的气势使卡罗缩了缩脖子。
他泄气般地把艾伦重新放在了地上,之后便是唯唯诺诺的作态:
“尼克,请你放下枪,上将的话我会遵从的!”
看到卡罗羊质虎皮,贪生怕死的软弱之态,尼克大笑着收起了枪。
他转头对艾伦又进行了进一步的验证:“艾伦,那个石玉昆真的把黑皮箱焚毁了吗?”
等了片刻,艾伦仍未开口,完全是一副闭口不语,死不开口的强硬态度。
尼克忍住怒火阴沉地道:
“这样,艾伦,只要你把箱子的下落告诉我。
我答应你,功劳全是你的。
我们全体队员会向上将告求,让他放了你的弟弟,让你们姐弟俩个从此生活在一起。
如何?”
听了尼克的善言善行,艾伦倏地睁开了眼睛,她凄然冷笑道:
“不可能了,那箱子已经被石玉昆焚毁了。
我就是再有本事,也无力回天了!
我只恳求你们,今后见到我的弟弟一定要善待他,他太苦了!”
说到此,艾伦斜视着卡罗痛苦地哀求道:
“卡罗,看在我们从小到大一直做朋友的份儿上,如果时机成熟了,你一定要把艾比救出来,我求你了!”
直到现在,尼克才真正意识到那支箱子已被彻底销毁,不复存在了,他的脸顿时阴冷了下来。
他以势压人,盱衡厉色地对着卡罗道:
“你来执行上将的指示吧,让她离开得痛快些!”
“不,尼克,为什么是我,你知道我是下不去手的!”
卡罗大喊着从地上跃起,想以此示威,他怒视着尼克。
尼克冷笑着,又一次把枪口对准了卡罗,并喑哑叱咤道:
“如果你想活命,就按上将的旨意去做。
否则,我现在就送你上西天。
别忘了,上将曾经问过你,是否会对艾伦开枪置她于死地。
我记得你当时的回答是很坚决的,你说为了国家的事业和前途,你一定会出手的!
怎么?现在后悔了。
不过,我可以代你向艾伦开枪,只是我该如何向上将表述你的叛逆呢?”
尼克一提上将的名字,卡罗立刻陷入了深深的忧惧中。
思索了片刻,在晦暗不明的眼神中,卡罗慢慢地举起了手中的枪,但是他终没有勇气,在痛哭流涕中又放弃了。
这时,艾伦晃动了下头颅,她用微弱的声调冲着卡罗道:
“开枪吧,卡罗。
我不会怪你的……从你违背良心替霍华德做事的那一天起……你就身不由己了。
我们有着相同的宿命……却有着截然不同的行为……
你为了保护你的弟弟妹妹而做着助纣为虐的事……而我艾伦却不敢苟同。
我艾伦一次又一次地发觉我所执行的任务都是违背道德良心的……
所以……我每次都一败涂地,无功而返。
而你的成功扭转了你弟弟妹妹的命运……而我的失败却让艾比陷入了更深的深渊中。
有时候我是想成功完成任务……可是我的良心告诉我……我决不能做出残虐不仁,草菅人命的事情来……
卡罗,我已经对这个世界彻底绝望了……
开枪打死我……让我早一点从痛苦中解脱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