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书生,是不是太不讲理了些,亏你还是读书人呢。
贵重东西不知道自己收好,出了事,还来找我们的麻烦,非君子所为!”
“掌柜的,你休要给我东拉西扯,我今儿个就问你一句,这事,你管不管?你要是不管,就别怪我把你们客栈搅一个天翻地覆!
我寻不到金钗,你,你们,都别想好过!”阳远胜猩红发狠的目光落在了掌柜的身上。
掌柜的看他这般模样,知晓这人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硬茬子。
他不傻,眼下不能再激怒此人了。
思及此,掌柜的忙唤了一副口吻,“这位客官息怒,你的愤怒,老夫知晓了,不知客官觉得该如何行事?”
阳远胜恶狠狠道:“把客栈内住着的所有人都查一遍,一个人都不能落下。”
“这,怕是有些不妥,此时天色已晚,许多客人都已睡下了,要不,明日一早再查?”
“掌柜的,你难道和那个贼人是一伙的,不然怎么三番两次阻拦我?”
“客官,我们是开门做生意的,不是跟人结仇的,大半夜扰人清梦,这样的事,我们不能做。”
阳远胜再没了和掌柜来回扯皮的闲工夫,“好啊,看来掌柜的是不愿意了,那我就自己行事了。”
他的金钗丢了有一会儿了,不趁着夜深,那人还在客栈,等明日,那贼人怕是早就跑了。
“……罢了,客官随我来,只是,此事老夫不便多插手。”
掌柜的领着阳远胜一间一间屋子查找,碰上好说话的客人,还好,很爽快的放了阳远胜进去查看。
“敲,敲,敲,敲什么敲?谁啊,大半夜不睡觉扰人清梦?”
一个彪形大汉,带着没睡好的怒气,打开了门。
“掌柜的,你这是?”
“这位客官丢了东西,急着来寻找,还请客官你行一个方便?”
“小子,老子还不屑要你的东西,你就为着这么点儿小事,扰人清梦,要是敢弄怪一点儿老子的东西,就等着吃老子的拳头吧!”
说罢,啪一下重重打开了门,力道之大,吓了旁边的掌柜一哆嗦。
掌柜的心在滴血,这扇门要是坏了,自己修还得花不少银钱呢。
彪形大汉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被人扰了清梦,腾腾地冒着火气,他不好,其他人也休想好好睡觉!
声音之大,把周围几间屋子的人都给吵醒了。
“谁啊,大半夜不睡,吵什么吵!”
有脾气和彪形大汉一样暴躁的人,直接披了一件外衫就出来了。
“叫什么叫?!等会儿就轮到你了!”
“小子,有吗?”
阳远道不甘,但是,他找了每一个角落,甚至彪形大汉的包袱他都翻了一遍,金钗确实不在彪形大汉这里。
“……没有,抱歉,小生打扰了!”
“滚——”嘭地一声,门再次被重重关上,抖落下一层厚厚的灰尘。
“咳咳,几位客官息怒……”掌柜的没法子,只能对着生气的几个客人说尽好话。
“乒乒乓乓”的敲打声、一声高过一声的辱骂声……
十三上前问道:“公子,要不要属下下去瞧瞧出了什么事?”
“你去问问出了什么事。”
这么吵,压根没办法入睡。
十三语气平淡,目光锐利扫过还在高声说话的几人,“掌柜的,出了什么事?”
几人被十三的眼神吓住,顿时闭了嘴,客栈一下子安静下来。
“是有一位客官丢了一种东西,那东西对他而言非常重要,这不,连夜就要寻回。
老夫苦劝了他许久,他不为所动,态度十分坚决,老夫实在是没法子,这才…唉,还请客官体谅一二。”
“嗯。”
十三淡淡应了一声,转身上楼。
“公子,楼下有个书生丢了重要的东西,正挨个搜查着,客栈内的住客,大半夜被扰了清梦,火气难免有些大。”
张泽放下了看了一半的书,“去看看吧,早些解决此事,能早些休息,明日还要赶路。”
掌柜的看见给了他很深印象的张泽,好奇问道:“王公子,你怎么亲自下来了?”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下来走一走,不知是谁丢了东西?”
掌柜的指了指屋里的阳远胜,“是那位姓阳的书生。”
张泽走到了阳远胜面前,“阳公子,可否和我说说你是丢了什么东西,何时丢的?”
阳远胜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清俊公子,停下了手里的活。
“小生阳远胜,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在下王瑾,略懂些寻物的本事,且在下带了好些人,人多,找起东西来会快些。”
阳远胜听着张泽舒心的话语,只觉得丢了金钗的烦躁和恐慌都去了大半。
“王公子,借一步说话。”
阳远胜带着张泽回了自己的屋子,“我丢了一支金钗,它一直被我小心地放在包袱里,包袱从未离身,一直由书童青砚背着。
我如往常一般,睡前查看包袱里的金钗,结果,金钗不翼而飞。
王公子,那金钗与我非常重要,我必须寻回它,不得已只能用了笨法子。”
“青砚,你一直背着包袱从未离身?”
“回王公子,是的,小的一直背着包袱,待到了屋中,才放下了包袱。”
“你们是在屋里用的晚饭?”
“是。”
张泽继续问:“中途你们是否取出包袱中的金钗查看?”
阳远胜道:“没有。”
青砚想跟着说没有,突然,他想起他们中午在酒肆用饭,他小解时曾解下了包袱,莫不是那时被人瞧见了。
他吓得脸色苍白,“公子,中午用饭时,小的曾去后院茅房小解,当时将包袱取下来,拿草纸,有可能是那时被人瞧见了。”
阳远胜快被气死了,这么重要的事,自己的书童怎么不和自己说,“你,青砚,你怎么不早说?”
“公子息怒,小的,小的先前没想起来,若不是王公子问,小的,小的还想不起来。”
“阳公子,你先别责备青砚了。”
“青砚,你仔细回想一下,当时茅房还有什么人?”
青砚被阳远胜目光灼灼地盯着,急得满头大汗。
张泽看了一眼青砚的神情,安抚道:“别急,慢慢想。”
“阳公子,你先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吓着青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