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誉带着张泽来到三楼,看着布置雅致的屋子,张泽微微点头。
张泽在屋里走了一圈,一股独特的香味钻入张泽的鼻尖。
张泽面上不动声色,“走吧,这里没有线索。”
平誉悬着的心彻底放下,随着张泽离开屋子。
张泽吩咐衙役封锁丢失玉石的屋子,“平誉,眼下线索有些少,本官需派人多方查证,你且耐心等一等。”
说罢,张泽就离开了。
午时已过,金阳拿着那一块儿石头回到了衙门。
“公子,真被公子猜中了这石头果然有古怪。
不对,应该说这压根不是什么石头,而是用面粉做出来的能以假乱真的‘石头’。”
“面粉做的?幕后的贼人能想出这么精妙的法子,定不是简单的人物。
还有一事,今夜你亲自带人去平誉的屋里,他屋里有一股香味很独特,我想知道那是什么香。”
“是,公子。”
傍晚,六十八个护卫全被审问了一遍,他们均表示没有昨夜没听到任何不同寻常的动静。
且,他们换岗换得很勤,没有人中\/药,更没有陌生面孔混入庭院。
“陆掌柜,你仔细回想一下,昨夜清源客栈可曾有陌生面孔混入客栈?”
陆掌柜摇头否认,“不曾。”
张泽接着问道:“昨夜除了平誉这一行人,还有别的客人入住吗?”
“不瞒大人,平掌柜带的人多,昨夜只接待他们这一行人。”
张泽突然问了一个与案情不相关的问题,“你觉得平誉是个什么样的人?”
陆掌柜眸中闪过一丝讶然,“草民与平掌柜只有一面之情,平掌柜并未与草民有过多接触。”
张泽追根问底,“你不用回避,就按你心里的想法说。”
“看似平易近人,实则是一个老狐狸。”
平誉那一双锐利、深不可见底的眼睛给陆掌柜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陆掌柜有一双慧眼。昨夜,陆掌柜有听到大的动静吗?”
“没有,昨夜一切如常。这也是陆某百思不得其解的,那贼人是怎么不惊动任何人,就把十口箱子的玉石全部偷梁换柱的。”
“是啊,除非有内应,不然应该是做不到的,陆掌柜以为呢?”
陆掌柜一下子就慌了,“大,大人,您是在怀疑草民?”
“不。不是怀疑你,而是觉得此事过于蹊跷了。
陆掌柜,客栈里有伙计帮着平誉等人卸车吗?”
“没有,不是伙计不愿,是平誉特别嘱咐,货物金贵,由商队的伙计亲自卸车,不需要客栈里的伙计搭手。”
张泽嘴角勾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昨夜给商队引路的伙计是谁?”
陆掌柜想了想,道:“是叶青。”
“速去把叶青唤来。”
很快,衙役带着一个年约十八、九岁,穿着一身干净衣裳的伙计。
叶青面上带着讨好的笑容,常年做伙计,脸上时刻挂着笑容,已深入骨髓。
张泽看着叶青的模样,微微眯眼,问道:“叶青,你把昨夜给平誉商队的人引路时,说的话、看到的,一五一十都复述一遍。”
能在客栈做伙计的,都是有几把刷子。首先,最重要的就是会说话,会看客人的眼色。
其次,便是灵活的脑子,不俗的记忆能力。
叶青听到张泽的吩咐,没有犹豫,把昨日自己做的事,详细地说了出来。
“傍晚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招呼声,小的先一步出门迎客。
一看是一个几十人的大商队,小的当时高兴极了,忙不迭把人迎进了客栈。
接着平掌柜和掌柜的简单说了几句,然后掌柜的就唤小的给平掌柜一行人引路。
平掌柜出手阔绰,包下了后面一个庭院,接着小的就看见一口口大箱子,被商队的人抬进了屋。
那大箱子看着有些沉,一口大箱子足足需要八个人抬。
待所有箱子都被抬进了屋里,平掌柜就吩咐小的去准备些酒菜,送了酒菜就把小的打发了。”
张泽问道:“叶青,你是怎么判断那些箱子很沉的?”
“回大人,一口箱子要八人齐力抬,且小的见他们抬起箱子时,一个个都被压弯了腰,故而有此判断。”
“抬每口箱子的人皆是如此?”
叶青不知张泽为何有此一问,如实道:“是。”
一箱子玉石有多沉,张泽大致清楚,八个人抬,按理说不会那么吃力才是。
这就有意思了,近智多狐的平誉,怎么会犯这么明显的错。
这不明摆着告诉旁人,这些箱子里的好东西多嘛。
金嘉府到源柔府,这一路上经过的地方不少,想在其中做些手脚,再栽赃陷害机会多多。
“陆掌柜,你在此之前和这位平誉掌柜打过交道吗?”
陆掌柜道:“不曾,陆某是第一次和平掌柜打交道。”
张泽托着腮,思忖道:“这么说来,平誉的做法就很耐人寻味了。”
陆掌柜听得云里雾里,一双迷茫的眼睛看向了张泽。
“陆掌柜,你仔细想想你这些年都与哪些人结下过梁子。”
陆掌柜的脑子转的很快,立即问道:“大人是怀疑平誉故意设局陷害于我?”
张泽摇头,道:“不是。本官只是觉得平誉的行事有些古怪,或许你有关。”
陆掌柜想了想,报出了几个与自己结仇的人名。
陆掌柜挠着头,他还是没想起来自己什么地方得罪过平誉。
“陆掌柜,今日本官与你说的话,莫要同其他人提起。
玉石丢失一事,本官会查一个水落石出,不会让你受委屈。”
“是,大人,多谢大人。”
“行了,你先回去,只当无事发生,若平誉私下问起你,本官与你说了什么,你只说本官找你询问昨夜发生的事。”
陆掌柜拱手道:“陆某明白了。”
金阳皱着眉头,“公子,平誉真是冲着陆掌柜去的吗?我怎么觉得不太像啊。”
“平誉此人有古怪,他手里的货物在源柔府丢失一事有古怪,不是冲陆掌柜去的,便是冲我来的。”
金阳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怎么会?”
“丢了玉石,第一时间不派人去找,反而直接找上了我,还不明显吗?”
金阳想了想,道:“平誉此人,我们应当从未见过。”
张泽眼底闪过一丝冷芒,“不需要我们见过,他没准是有心之人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