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阳,你们去后厨瞧一瞧是否有线索。”
田青山几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这都过去十多日了,总算有线索,现在肯定也没了。
只是这话他们不敢说,生怕知府大人怪罪,老实地站着等着知府大人问话。
“大人,田五太公丢的钥匙,在他大孙子田富贵屋里找到了。”
田富贵一双绿豆眼,害怕地打量了张泽一眼,然后垂下了头。
张泽只看了一眼,对面前看似低眉顺眼的田富贵就有些看不上。
“田富贵,你老实交代,你阿爷的钥匙怎么会在你屋里?”
“回,大人,我不是故意拿阿爷的钥匙,是那日无意中捡到了阿爷的钥匙,我想还给阿爷的。
但,被事情绊住了脚,就把钥匙这事给忘了。”
“撒谎!你要是真忘了,刚才差役跟着你阿爷回屋找钥匙时,你怎么一声不吭?”
田富贵哆哆嗦嗦道:“我……我当时太害怕了,不,不敢说啊。”
“金阳,将人带下去审问,一盏茶的工夫,我要从他嘴里听到真话。”
一旁的田五太公听见张泽这话,立马急了,“大,大人饶命啊,富贵,富贵他不敢说谎的,他只是胆子小。”
张泽严肃道:“此事本官自有决断,休要多言。”
田五太公被张泽锐利的目光一扫,彻底闭上了嘴巴。
祠堂内,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田三叔的钥匙,据他说丢在了山上,昨日下了雨,山路难行,护卫们跟着田三叔一边走一边找。
钥匙没找到,顺手打了几只山鸡、野兔。
一个护卫来捡山鸡时,突然注意到了一个临时搭建起来,被使用过的火堆,“这是?”
护卫喜道:“哥几个快来,我这里有发现。”
几个护卫当即直往声音的方向走,田三叔不明所以,他是个庄稼汉,此时都有些追不上几位护卫的速度。
“使用过的火堆,这里先前有人在这里待过。”
几个护卫分开四处寻找线索,地上长着的草丛被压倒、砍倒了不少。
田三叔气喘吁吁,总算是到了火堆旁,看着护卫们半点儿没管他的意思,他四下张望。
田三叔看了看,忙道:“差爷,顺着这条路,可以到旁边的老鹰山。”
“对面就是老鹰山?”
田三叔忍不住道:“是,翻过老鹰山就不是源柔府的地界了。”
护卫取出笔墨,快速将此处发现的线索画了下来,又把对面的老鹰山画了下来。
“田三叔,若那些贼人将偷的粮食从这里运到老鹰山,是否是可行的?”
“可行,此处看着险要,实则有小道,能节省大量的时间,只消翻过老鹰山就是河丰村的地界。”
护卫听罢,立马做出来决断,“我们即刻下山将此处的发现告诉大人。”
祠堂内,田富贵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小机灵,像死狗一般,跪在了张泽面前。
“田富贵,你屋子为何会有你阿爷的钥匙?”
“是,是我偷拿的。”
张泽面色如常,问道:“为何要偷拿祠堂的钥匙?”
“因为,因为我欠了李大魁一百两,他给了我两条路,要么十日内凑齐一百两还他,要么,就跟着他们干。”
张泽没有理会祠堂内,田老村长、田五太公等人不敢置信的目光。
平静发问,“跟着李大魁干和你偷你阿爷的钥匙有何关联?”
田富贵愤怒地嘶吼着,“李大魁他们疯了,他们不是人,他们打上了田家坳粮食的主意,他们威胁我,让我听他们的。
我没办法,他们真的狠啊,我要是不答应,就没了活路,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所以,你就帮着李大魁,将田氏祠堂的钥匙给了他们?”
田富贵脸上满是绝望,“是。”
“除了把祠堂钥匙给了他们,你还做了什么?”
田富贵拼命地摇头,“别的我什么都没做,我只做了这事。”
张泽看着神情有些崩溃的田富贵,缓声道:“先把田富贵带下去。”
田富贵被护卫带了下去,张泽看向了脸色铁青的田老村长、田族老们。
“田村长,几位族老,田富贵将田氏祠堂的钥匙给了李大魁,致使李大魁等人,连夜将田氏祠堂内的粮食全部偷走了。
本官以为村里不止田富贵一人是家贼,单凭他一人,还不足以让李大魁他们那么畅通无阻将上千石的粮食偷走。”
“田村长,几位族老,本官需要你们好好查一查村里众人的动向,揪出其中的家贼。”
田老村长神色愧疚,“小老儿羞愧,村里出了家贼竟然毫无察觉,愧对村里众人。”
张泽摆了摆手,淡声道:“眼下最重要的是揪出田家坳的内贼,别的稍候再议。”
从山上下来的护卫们,急忙跑了进来,“大人,我们在山上有发现。”
“大人,请看。这是我们在山上看见了火堆、被砍倒的大片草丛。
以及,据田三叔说,从此处的小路可以到对面的老鹰山,翻过老鹰山,就出了源柔府的地界。”
张泽看向田三叔,“田三叔,你详细说说。”
田三叔气都还有些没喘匀,骤然被张泽提起。
田三叔有些忐忑不安,走了几步,用手指着护卫画出来的路线图,道:“回大人,从此处可以到老鹰山,翻过老鹰山,就到了河丰村的地界。”
“河丰村嘛,出了源柔府的地界,这倒是有些麻烦。”
张泽托着下巴,沉思片刻,“金阳,你带一半的人沿着路到老鹰山,看能否发现更多的线索。”
金阳已经明白了张泽的打算,立马应道:“是。”
“田村长,平日里,村里人和河丰村的人常打交道吗?”
“不常打交道,河丰村比我们田家坳要富庶,我们这些泥腿子,河丰村的人看不上我们。”
“去把田富贵带来。”
田富贵惨白着一张脸走了进来,他全程低着头,压根不敢看田家族老们的面色。
“田富贵,你和李大魁等人是怎么熟识的?”
“我,我与李大魁是在赌坊认识的。河丰村富庶,离河丰村不远就是白水镇,白水镇的开源赌坊,是周围百里排得上号的赌坊。
我在镇上输了银钱,怕家里人责骂,一时鬼迷了心窍,就去了河丰村。”